于是喻明忠当机立断, 从警局调了一位微表情专家,打算找这位方少爷面谈一下。
他觉得这次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们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偶遇”。
方棋听完:“……”
他默了片刻,说:“人口失踪24小时内不是不予立案吗?你们怎么来这么快?”
喻明忠:“那是正常情况下的人口失踪,你觉得你们学校现在有人失踪正常吗?”
“……”
先是有学生接连自杀,再是十几个学生集体要自杀,现在又突然有学生失踪,谁能保证会不会又是换了一种方式的“自杀”?
方棋无可辩驳,他在门卫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说:“两天后,我去市局取我的东西。”
听到他这话,门卫室里的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方棋离开后,拿照片的小警员忍不住担心道:“队长,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符合规定啊?需不需要跟上级请示一下?”
“请示什么?”喻明忠道:“请示上级允许我们搞封建迷信?有人信吗?会动的尸体都见过了,还管什么规定不规定?把案子破了再说!”
“再说了,强制配合那叫违规,人家自愿的怎么能叫违规?”
“呃……”
说得好有道理!
小警员能说什么?只能说队长英明。
*
方棋进学校之后,先是去了一趟教学楼,走进教室看到空无一人,才蓦地想起今天是文化节,没人会课上不够窝在教室里。
离开教学楼后,他又想去玄学社,然而鬼屋因为罗阳煦和覃元彦的昏迷,已经被迫停业了。
他觉得这所外国语学校在建校的时候肯定没有好好选址,选了一个风水极差的地方,净来招一些麻烦的学生,先是叶千瑜,再是罗阳煦,好不容易办个鬼屋想挽回一点学校声誉,现在计划也泡汤了。
但这学校也是真的顽固,出了这么多的事,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停学的相关通知,怕不是上面有人。
方棋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走的是和寅迟前几天调查学生自杀时走过的路线。
上师范时,方棋也曾经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过,那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来了这所学校之后,他和寅迟一起在校园里走,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然而走了几天两个人的,再回到一个人走,他蓦然发现,两者感觉其实特别不一样。
他说不出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只是一个人走了没多久,他已经觉得枯燥疲惫,又或许是失去了一个目标,他不知道他这样走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路过校门口时,他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远离了喧闹的校园,回到了他一个人租下的公寓。
公寓里很简洁,蜗居的环境很适合一个人躺在床上刷手机,但方棋没有刷手机的习惯,没事干的时候,他一向喜欢睡觉。
躺在床上闭上眼,之前要不了一会儿就会自然涌上来的困意,今天却躺了半个钟头都没有动静。
但是也没关系,困意酝酿一会儿就有了。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固执地不肯睁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被黑暗吞噬,让他终于陷入了熟睡。
楼下沿路的街道从从喧闹到宁静,窗外的斜阳西沉之后又升起,方棋再次睁眼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他洗漱之后赶往学校,熟悉的座位上已经有熟悉的人坐着了。
方棋在教室门口顿了顿,才继续走进去。
寅迟正在跟人胡侃他们昨天在鬼屋里的经历。
“……那当然刺激了,你是不知道我们昨天有多凶险,走廊上堆了满满一堆的尸块,这时候有人提问,你是报警还是不报警?不报警的话尸块会立马攻击你,报警的话,碎尸的杀人犯就会攻击你,你怎么选?”
“……”
向阳虽然不信他说的,但依旧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认真思考道:“这要是我的话……我估计会选报警,那堆尸块一看就不正常,沾上一块都不会好过,被杀人犯盯上我还能跑不是吗?”
寅迟道:“嗯,他手里的大砍刀有四十米,应该会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向阳:“……”
两边都是死局,那还怎么玩儿?
“不过你这个创意还真不错,昨天要是能运用到鬼屋里就好了,都怪覃元彦和罗阳煦他俩,胆子小玩什么鬼屋啊?玩个捉迷藏都能把自己吓晕,另一个还把自己搞残了,不过覃元彦他残了也是活该,就是可惜了咱们精心布置的鬼屋,都还没多少人体验过呢。”
玄学社社长和社团成员的突然失踪,在方棋他们从镜像中出来之后,拟定成了他们在鬼屋里玩捉迷藏的时候出了意外,吓晕之后被送进了医院。
向阳还在遗憾地感慨,寅迟却没再搭她的腔,抬头朝前面看过去。
方棋已经踏上了阶梯,朝他们这边过来。
寅迟撑着下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
从方棋的视角,靠近窗边的人此时是背着光的,金色的晨阳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面部轮廓,他微侧着头,一半在光里,一半有暗影,给他俊美的脸添了柔和却不失真,非常有氛围感。
这时光影微微交错,是那人抬头,开口对他吐出一个字:“早。”
声音低沉清润,莫名的旖旎。
“……”
方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向下挪到了他的脖颈处。
寅迟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衬衫,领口紧束,这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方棋下意识想蹙眉。
但他眉心还没蹙起,某人已经抬手解开了一个扣子,他动作自然而然,说出的话却引人遐思:“要检查一下吗?”
方棋:“……”
向阳:“……”
向阳原本是想跟方棋打招呼的,见他脸色不对才又看向寅迟,正好看到他的动作听到他出口的话,然后一整个震惊住了。
她心里一声“卧槽”,心说你们俩昨晚干了什么现在才要脱衣服检查啊?重点是现在还是在教室啊!
方棋的性格应该会拒绝的吧?
这不得嫌弃一波?
向阳又看了看方棋,却见他走上前,直接扒开了寅迟的衣领。
划过了锁骨的那道沟壑一样的裂痕已经消失了,连一点红痕都没留下,像是故意在说明他这副身体的不正常。
向阳在方棋扒衣服的时候就惊讶地用书挡住了半张脸,准确地说是挡住了她根本合不拢的嘴。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占有欲爆发的既视感?
但寅迟根本不是被欺负的小白花。
寅迟虽然性格跳脱,但他本人的气质懒散而闲雅的,现在领口的扣子解开,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
他衣领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下颚以下,从微微凸起的喉结到沟壑分明的锁骨,再到领口边缘露出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几乎集齐了一个男生性感的所有要素,看着这画面,应该没人能说出“嫌弃”两个字。
向阳俏脸微红,默默捧着书遮了全脸,把头扭到了前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方棋却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目光挪回了寅迟的脸上。
被人富有侵略性地扯着衣领,寅迟丝毫没有抗拒,反而嘴角浅扬,仰头看着方棋道:“检查好了吗?可以收货了吗?”
方棋:“?”
收什么货?
这人说话时喉咙微动,声带发出的震动刚好传递到了抵在他喉结处的指节,好似一阵电流窜过,方棋指尖微微发麻,他手指一缩,手也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寅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方棋把手收到背后,绷着脸道:“让我过去。”
他习惯了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寅迟倒是没占他的位置,只是拦路虎一样横在了中间。
但他让路也让得利索。
接下来的课堂时间,方棋没有说过一句话,中午两人去了学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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