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
方棋没理她,又点开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现在在会所里的几个人都不会陌生,孙又青最先开口道:“是吴安。”
那具掉到一楼大厅里又给他们指路上来的尸体。
前面的三个包厢里,女生没有重复的,但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那几个失踪的富二代倒是都在,但目前也只是失踪。
第四个包厢里却出现了四个死人。
孙又青问:“这什么意思?”
程锦道:“恶劣程度不一样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从第一个包厢到第四个包厢的场景,里面发生的事情,恶劣程度是在层层递进的,好像是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特意在照顾他们的感受似的。
程锦看着手机上那张吴安的照片,脸色不太好看道:“对不起,我为我之前夸过他好看道歉。”
现在再看到这张脸,她只想吐。
孙又青现在也没心情调侃她,郁闷道:“可就算这样,我们也还是不知道这鬼域的主人是谁啊,你们之前要看包厢里的脸,是为了找同时出现在四个场景里的人吧?现在好像一个都没有。”
总不能那些富二代的失踪是他们自己自导自演的吧?
“不是没有。”方棋突然说。
其他人都看向他。
他沉着脸没了下文,于是寅迟接上了他的话,说:“是全都有。”
“什么?”
程锦他们四个同时瞪大了眼。
全都有?什么意思?
“你们是说四个包厢里的女生全部都……死了?!”
寅迟又摇头道:“不是女生都死了,是四个包厢里都有女生死了。”
人死才会成阴,这地方才能形成鬼域,但如果只死了一个人,不在现场的人……或者说鬼,是不可能呈现出这么明确清晰的场景的。
所以四个场景,起码是四个人的执念和怨念的衍生。
“鬼域还能有很多只鬼一起吗?”孙又青说:“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不会。”寅迟道:“她们执念相同,目标一致,只会团结起来。”
孙又青:“团结起来会怎么样?”
寅迟:“众人拾柴火焰高,你觉得呢?”
孙又青:“……”
明白了,这意味着他们更难出去了。
一只鬼的鬼域已经很难搞了,现在还有很多只鬼一起搞出来的鬼域?
他们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方棋不知道他们的紧张,还在继续翻着娃娃拍下来的照片,忽然滑动的手指一顿,停在了一张照片上面。
停顿了两三秒,耳边有人问:“认识的?”
能这么近距离地跟他说话,除了寅迟没别人了。
方棋没说认识还是不认识,默默划走,然后娃娃拍下的照片就到头了,再往后,是一张他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来的,一张他在课堂上趴着睡觉的照片。
“……”
方棋手速极快,三两步就点到了删除,然而还没等他确认,手机就被抽走了。
寅迟:“偷偷干什么坏事?”
方棋:“……”
到底谁在偷偷干坏事?
这人拍他的照片干什么?他可以告他侵权吗?
算了,现在也没空计较这个。
毕竟手机是寅迟的,他被拍几张照片也不会掉块肉。
方棋看了眼光线昏暗的过道,又看了看已经完全看不见的会所外面,对寅迟说:“我想联系一下警局,你有办法吗?”
他声音没有掩着,不仅寅迟听得到,其他的人也听得到。
杨学成顿时扬声道:“鬼域里根本没有信号,怎么可能有办法联系警局?”
身处鬼域就是与世隔绝,任何通讯手段都会失去作用,这点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还不如我捏碎我家的测魂石……”
杨学成说着有些别扭地取下自己的手钏,就在前几天他还在跟爷爷吐槽说堂哥捏碎石头是因为他自己没用,现在他就被困在鬼域里无计可施,只能靠着测魂石向外界求救。
然而还没等他蓄力击碎测魂石,就听那个尹家的人信口吐出了一个字:“有。”
杨学成:“……”
有什么有?知道鬼域是什么吗你就有?
结果那两人根本没有搭理他,寅迟只是抬起了手,方棋会意,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两人接触的手心里微凉,阴气悄无声息地传递过去。
偌大的私人会所,被鬼域覆盖的空间里发生了一些难以察觉的变化。
寅迟看起来只是闭着眼睛在墙上靠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对方棋说:“试试。”
方棋拿出手机,手机顶端上显示的无服务三个字已经变成了信号塔的图标,他把傀儡娃娃塞到寅迟手里,又拿了寅迟的手机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准备发给喻明忠。
要判断这些包厢里的女生哪些是死人,警局的系统肯定比他们自己试探要来得快。
他不知道寅迟撑开的信号空间在鬼域的侵蚀下能撑多久还要不被鬼域的主人们察觉,所以全神贯注争分夺秒。
他没注意到旁边某人一直凝视着他的目光。
大概是习惯了,注意到了他也没当回事。
而从寅迟的视角看,他的侧脸冷白清绝,此时低头垂眸,手机屏幕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像是朦胧的黑夜里一抹令人着迷的剪影,偶尔眼睫一颤,好像能直接擦进人的心里。
方棋正在编辑文字让喻明忠第一时间查照片上的女孩子的身份,忽然感觉到手心一紧。
因为阴气传输,两人的手是一直握在一起的。
手心突然收紧,他还以为寅迟的身体出了什么变故,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然后他耳边微痒,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他耳廓上蹭过,随即耳尖一紧,他被人咬了一口。
方棋:“……”
……
第058章 叫魂
那人咬下来的力道不重, 但能明显感觉到不同于皮肉的那种坚硬的触感,伴有一阵微凉的湿意。
寅迟的身体,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温度, 连唇齿都是冰凉的,现在和他交握的手也一样, 好似怎么捂都不会热。
但方棋感觉自己被咬过的地方好像无端升了温, 窜起电流似的, 电得他整个人有点发麻。
他转头看向耳边还没有退开的脸,眼神呆滞就像刚刚被他烧掉的某个映照物, 透着不解和迷惑。
突然咬他干嘛?
寅迟也在看着他,微低着头,目光沉静, 一双瞳仁墨色沉沉, 像能拉人沉沦的漩涡,连心跳也沉静得跟听不见似的。
两人维持着一个姿势对视了良久,寅迟才开口说:“你怎么不踹我?”
方棋:“?”
他离家出走的意识一点一点回笼,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了, 顿时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病?”
这人咬他一口就为看他自己会不会挨踹?
寅迟:“是啊, 你有药吗?”
方棋:“……”
寅迟:“所以你为什么不踹我?”
方棋:“……”
那谁知道?
他的身体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的警惕心哪儿去了?
方棋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他在把人推开和把人踹开之间犹豫了一下——他居然还需要犹豫一下!
寅迟似乎看出来了, 眼睛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而且已经有答案了。
方棋眉头一紧,最后还是把人推开了。
但也只是用手隔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他手里的手机在他推人时震了两下。
喻明忠回消息了。
方棋需要看一眼手机, 但他意识到一个更郁闷的事情。
因为信号空间需要他的阴气,他的手还被某人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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