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爱美爱玩,成天满嘴跑火车,她什么样的风花雪月没见过?可就算猜到了这一人一鬼差的关系,她也没想过两人的牵扯居然有这么深。
人和鬼能有什么结果?
尹家的这人是打算现在就噶了自己去地府和鬼差结婚去吗?
她脱口道:“结婚的时候发我一份儿请柬,我把份子钱烧给你们。”
方棋:“???”
怎么还扯上份子钱了?
还是用烧的份子钱!
这人的脑回路能不能正常一点?
寅迟还被别人当热闹看也不嫌事大,轻笑道:“好啊。”
方棋:“……”
寅迟又微笑说:“不过我不喜欢被人跟着,能请你现在就回去吗?”
程锦果断地:“不能。”
方棋冷冷道:“你自己从门走出去,我把你从窗户里丢出去,你选一个。”
程锦大惊失色:“不用这么绝情吧?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又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实在不行我跟娃娃一桌……啊不是,我跟娃娃睡一起,你们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方棋捏起已经爬到他肩膀上的傀儡娃娃:“可以,它睡抽屉,你把自己碎尸了塞进去。”
程锦:“……”
靠!好冷酷的鬼差!
她又看向寅迟,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看到的是那人盯着鬼差笑逐颜开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于是程锦一个“弱女子”被两个大男人无情轰出了门。
站在方棋的公寓楼下,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左顾右盼,开始思考就近租房的可能性。
楼上,程锦离开之后,公寓里静了好一会儿,两人突然同时耸了下鼻尖,又同时撇开了头。
他们后知后觉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香水味……程锦留下的。
这点儿味道打破了两个不懂欣赏的人之间的沉寂,恰巧傀儡娃娃在方棋手里挣了挣,把被捏住的小短手挣脱出来搭在他的手指上,还轻飘飘地拍了几下。
方棋低头看着,问:“这个娃娃……”
寅迟:“嗯?娃娃怎么了?”
方棋:“……”
他总觉得寅迟他舅舅给自己的文件里有关尹家的介绍少了什么,比如尹家的傀儡。
从刚刚程锦的反应来看,这傀儡娃娃怎么也不像只是被寅迟随手做出来的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死物有灵,这肯定不是能随手送人的东西。
寅迟随意地送了,他也就随意地收了。
原本轻飘飘的娃娃,无端在他手心里变得沉重,他像是怕掉了似的,下意识捏紧了一点。
然后娃娃被人从他手里抽走了。
他刚刚还觉得沉重应该对某人很重要的娃娃,被某人随手一抛,抛到了不远处的床上,因为摔得不稳,娃娃头先着床,还在上面打了个滚。
对待娃娃的方式比他还粗暴。
方棋:“……”
他回头刚要说什么,手已经被握住了,他本能地一缩,没能缩回来。
寅迟默不作声地握着他的手腕,摊开了他的掌心。
上面有几个红印。
寅迟看着挑了挑眉,抬头说:“担心我?”
这是程锦提到她姑姑算出的结果时,方棋自己不经意间用指甲印上去的。
不算重,但也很明显。
方棋没什么感觉,所以也不知道手心里多了这东西,突然看到也愣了愣。
寅迟低声道:“担心我什么?担心他们把我当恶煞除了?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要怎么办?”
方棋不觉皱眉:“有我在,他们发现不了你。”
他的身份是对寅迟的异常最天然的掩盖。
寅迟却道:“那你去投胎之后呢。”
“……”
方棋一怔。
他又垂眼道:“我会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解决的。
如果寅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们之前遇到的几处鬼域有关,地府现在已经启动了调查,有结果是迟早的事。
而且今天程锦的话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信息。
方棋思索道:“程家通灵的天赋靠谱吗?”
寅迟:“……还行。”
“如果程锦她姑姑算出来的结果靠谱,她算的可能不只是你体内的煞气,她没有特别针对你,也没有表现出忌惮,她让程锦来跟着你,更像是觉得你能帮她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她说的和你有关,你觉得是指什么?”
寅迟没说话,方棋也没打算等他回答,又继续道:“如果只是因为你是受害者,那些鬼域里死的人都是受害者,总不能人人都能测出“大煞”的结果。”
所以他怀疑,弄出那些鬼域的人,很可能和寅迟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他低着头沉思,没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
半天没有动静,方棋疑惑地抬头:“……你怎么了?”
寅迟现在的表情不太对劲,像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方棋看着他脸侧微动,好似轻轻磨了下牙,正觉得奇怪,那人已经朝他俯身过来。
寅迟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耳骨上,和上次在会所里的轻咬试探不同,这次咬得格外地重。
钝痛传来,方棋猛的瞪眼,还不等他把人推开,那人已经松开了他。
寅迟头也不回地转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我回去了。”
方棋:“……”
直到人走出了公寓,方棋都没能回过神来。
耳骨上持续传来的疼痛告诉他,咬他的那人生气了。
……
第071章 渣男【修】
“拜访”他公寓的两个人离开后, 片刻之前还算得上热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宁静,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垂柳河边少了嗨歌跳舞的大爷大妈。
床上被它主人丢开的傀儡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了起来,它大概谨记住了一条“不许上床”的命令, 爬起来之后就飞奔到了床沿,还懂得半蹲为自己蓄力, 然后用力一蹬腿, 把自己弹射到了房间里唯一剩的人身上。
然后把方棋当成人形站架向上攀爬。
它似乎很享受攀爬的过程。
方棋也不管它, 沉默地看着。
见过了游乐园里的那群熊孩子之后,他对家里的这只现在宽容度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看着看着目光就开始发散, 娃娃的身体在他的视野里一分为二。
耳骨上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但依旧存在感十足,提醒着他某人离开之前对他做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来说, 他是应该生气的, 没人喜欢被咬,也没人喜欢疼。
但他却出奇地平静……也说不上平静,只是某人现在如果还在这里的话,他想他应该不至于产生想把人一脚踹出去的想法。
方棋不懂两个人之间的某种情感, 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咬耳朵是一种极其暧昧的行为, 一般出现这样的情景, 被人称作“调情”。
去游乐场之前,他莫名被拖进了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里, 知道了寅迟和他之间有因果线的来由, 那之后,他一直没把话说破, 强装没这件事。
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再怎么强装,一些本能的反应也是控制不了的, 比如他没有在感受到疼痛的第一时间反击……
他大概也知道寅迟为什么生气。
寅迟虽然不说原因,但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心思,他不止一次表明了心意,而被他表白的人嘴上说着不信,行动上却不拒绝他任何一次同行的要求,像极了欲擒故纵,心口不一。
一边不接受别人的心意,一边把人吊着在人面前招摇过市,这种人在感情里被称作“渣男”。
既然不打算接受别人,就应该离得远远的直接断了别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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