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青年从风衣口袋内掏出手机,将通话记录翻到前不久织田作之助来电的那一页,注视着他早已倒背如流的那串数字,陷入沉思。
这个时间段,织田作应该已经抵达了美术馆,去支援自己那个还未学会如何收敛锋芒的徒弟了。
以芥川如今的实力,想要在纪德手下保住性命都困难,若不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让他学会了如何用罗生门吞噬空间,那孩子甚至都撑不到织田作的到来。
青年流露出与港黑最年少干部完全不相称的表情,眉眼间的担忧之意显露,与惩罚学生时的那副无情模样仿佛是不同的人。
他像是不幸坠入黑暗的性情温柔之人,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以冰冷无情的保护壳掩藏住自己真实。
即便有了三百多次的轮回记忆,占据太宰治这一存在的主要人格,还是最初他身为东大学生的那一世。
一身黑西装的青年努力不再胡思乱想,迈开步子就要离开此处,打算随便找个僻静之地让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多亏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身份地位高超,即便自己一言不发就扔下部下们离去也没人敢多言什么,哪怕如今组织正处于与Mimic交战的关键时刻也无妨。
毕竟太宰治一直都是这样,行为散漫,随心所欲,关键时刻却从未掉过链子。
视野最边缘突兀划过一抹暗黄色。
青年踉跄着停住了脚步,呼吸凝滞,惨白着脸色猛地扭过头去。唯一裸露在外的鸢色左眼下意识地睁大,如同看到了极为恐怖之物,无法抑制内心肆意蔓延的畏惧情绪。
那熟悉到令人作呕的色泽,一瞬间就让太宰治如坠冰窟。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他除了老旧房屋遍布污迹的外墙,以及零落堆积在角落的杂物以外,不见任何多余人影。
细密冷汗自额角沁出,青年呼吸沉重,心跳如同擂鼓般响动。他从袖口中抽出一把折叠刀,紧紧攥在手中,准备一旦发现什么异样立刻用它斩断袭击者的咽喉。
潘多拉·亚克特,那个自从交易结束后就失踪的男人。
久久没能见到那人的身影,危机感也褪去不少。太宰治薄唇抿起,依旧不敢彻底放下警惕,自言自语呢喃着,“是错觉吗……?”
在他视线无法企及之处,身着黄色纳粹军服的青年压了压帽檐,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第126章 剧本第一天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想罢工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你不行,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可以罢工。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好憔悴啊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更憔悴啊
人形自走绷带精:好的决定了,去欺负安吾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就一会剧情中最后一次在lupin见面时,我们把他逮住,让安吾尝尝黑手党的残酷刑讯!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挠痒痒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对啊不然呢。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一挠世界就得崩,崩了那个异能兵器就会失效,失效了就得启用风险更高的β计划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确定?
人形自走绷带精:噫,算了算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们不能为了挠一个福山润的痒痒而牺牲诹访部顺一[严肃脸.jpg]
……
重复无数次的景象又一次在眼前闪过,友情这种美好之物,曾经拥有过多少次,他就失去过多少次。
记忆中,这是他们三人最后一次在lupin内相见,那之后的没多久,便迎来了织田作之助的死亡。
太宰治沉默坐在吧台前,没有了平日与友人们举杯相邀的气氛。左侧座位空出,一张照片被放置在酒杯旁。
从酒吧内察觉到友人的谎言那一刻开始,青年便知晓了,又到了他们注定分离的时间。
在数千年记忆的冲刷下,连恨意在时间的长河中也显得是那样寡淡。仿佛心脏早已麻木,无法承载更多的感情,被迫习惯了苦痛。
昏暗煤油灯闪烁明灭,青年的神色是那样晦暗莫测,像是放走了背叛的友人使他情绪受到了极大触动,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冷静。
玻璃杯侧的倒影支离破碎,一如他们三人在此损毁的关系,恐怕很难再有恢复如初的一天。
“织田作,你先回去吧。”太宰治的声音极轻,在放走坂口安吾之后一直沉默无言的他,十分罕见的请求身侧的红发男人暂且离去。
融化的冰水与酒液混合,然而青年却始终没有喝上一口。
他低声呢喃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情绪同样黯然的红发男人一言不发,迟疑着伸出手,似乎是想安抚性的在青年头顶上揉一把,最后在那只三花猫的注视下却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他叹了口气,踏着嘎吱作响的楼梯离去,重新没入外界的无边夜色中。
屋内只剩下留声机中的黑胶唱片不断转动着,在古典乐曲的和鸣之下,太宰治缓缓捂住了脸,试图掩盖住自己流露出来的自嘲之意。
“又是这样……”
这份在无尽轮回之中被自己珍藏的情谊,即便他能救下织田作之助的性命,立场不同的他们恐怕依然会落得个惨淡结局。
“所有我珍重的东西,注定要失去吗……”青年紧闭着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潮意蔓延出眼眶,“真可笑啊,嘴上说着看开了,其实我才是那个被执念困扰的人。”
只要他这次救下织田作之助,一定还有机会再次相聚的。
正如安吾所说的那般,总有一天他们的立场隔阂可以消失,到那时……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一旁正在梳理着毛发的三花猫告别道:“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老师。”
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有机会踏入这间酒吧了。
今晚的计划必须得成功。
青年神色凝重,在逼仄小巷中隐藏去自己的身形,借由自己一身黑西装成功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踏着零散挂在墙面的空调外机来到屋顶,脚步轻盈无比,轻而易举便能跨过间隔数米的楼顶。
这之后,太宰治以老旧房屋外凹凸不平的砖块为落脚点,悄无声息回到地面。
他面前是一处被铁丝网围档的废旧车棚,斑驳锈迹附着在外层上有浅蓝色油漆的车棚之上,处处透露着一股破败老旧的气息。
一辆遍布灰尘的黑色越野车停留在此处,防窥膜阻碍了任何人往内部窥视的视线,就像是被车主遗忘,连能否再次启动都是个未知数。
然而车辆内部却装有足够灭掉数十人的枪支弹药。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多余人的存在。确定过环境的太宰治神色依旧警惕,将脚步放到最轻。
在他纤细指尖触碰上门把手的瞬间,一抹刺眼火光毫无征兆地自车内绽放。不待青年来得及作出反应,腰间传来的紧缚感便将他带离。
剧烈爆炸声冲击着鼓膜,火光霎时间将夜晚灼烧,刺目光芒撕裂漆黑帷幕,令眼前的一切宛如白昼。
迎面而来的剧烈冲击波在军装男人的阻隔下没能伤到太宰治分毫,火焰烧灼异物的刺鼻气息传入鼻腔。待灼热之意消褪些许后,青年猛地挣脱束缚,惨白着脸注视着眼前仍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车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咳咳——怎么会?!”
有人在他提前准备的车辆上放置了炸弹。
仅能使用最后一次的异能增幅器并不防火,这样他若是想对付纪德,只能完全依靠枪体术,没有任何其余途径。
他筹备了多年的计划,就这样毁于一旦……
“真壮观呀,这朵烟花。”
与太宰治完全一致的声音响起。
不同于他低沉暗淡的语调,青年的语气极为轻佻。他仿佛真是在欣赏夏日烟火的游人,玩味的笑意挂在嘴角,扭过头去直视着对方问道:“像不像那些孩子所在车上绽放的那朵?”
他是指那五个孩子被Mimic炸死的场景。
太宰治呼吸猛的一滞,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一身暗黄色军装的男人,语气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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