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费奥多尔的关系很是奇妙,最初成为邻居的两人可以说是两看生厌,率先拒绝发展友谊的人就是费佳。
那位来自西伯利亚的男孩毫不掩饰他对太宰治的恶意,三番五次暗中搞事。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便成了家长面前的好朋友,背后疯狂互相捅刀的类型。
直到两人渐渐长大,放弃了在学校中靠成绩定胜负,谁输谁就要跪下唱征服的无聊赌约。他们的关系这才逐渐缓和,甚至因为某些巧合被迫参加了校园祭的情侣闯关项目,那之后才莫名其妙走到了一起。
毕竟总是考并列第一也很累的。
不再在针锋相对之后,太宰治有段时间换着法子想办法恶心费奥多尔。什么故意发嗲,放学把人堵墙角说情话,或者忍着恶心做一些对于同性来说稍显亲密的举动。面对这些暴击,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反倒是自己反胃到不行。
然后他就栽了,被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本质上还是战斗民族的俄罗斯人掐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别的不说,至少在成为恋人之后,背着双方家长偷偷摸摸去外面过夜,那感觉还不错。
那之后两人的关系是真的产生了质变,仿佛一夜之间,过往的所有摩擦都消失不见,重新定义了两个独立个体之间的相处模式,留下来的只有一对全新出炉的黏黏糊糊小情侣。
这种关系的转变太过迅速,然而太宰治却未曾感到半点违和,就像是他与费奥多尔之间早该进入这种状态才对。
自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撒娇,在恋人面前怎样任性都可以。但同时,太宰治也不会肆意挥霍这份感情,他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程度尽可能的回应。
毕竟只有双方都重视起来,细心呵护这段关系,两个人才能长久下去。
太宰治只知道,这一次确实是自己让费奥多尔担心了。
见到“恋人”长久没能给予回应,在青年心底积攒的不安终于满溢而出。他小心翼翼地拽动着对方的手腕,缓缓拉近二者间的距离,整个人艰难从病床上坐起。尝试着如同以往一样,进行他稍显黏人的举动。
简单来说就是撒娇。
“费奥多尔”注视着太宰治的双眸愈发深邃,他沉默的任由这孩子主动靠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无论是指尖传来的触感,还是依偎时传递来的温暖,甚至连这种干了坏事后想要蒙混过关的语气,都与他的妻子完全相同。
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凭空构造出来的虚假存在罢了,那么这孩子呢?
男人缓缓回抱住太宰治那过于纤瘦的腰身,逐渐收紧手臂的力道,成功逼出了青年一声痛呼。他在对方抱怨的语调中,施力将人摁回了过于单薄的病床,之后便缓缓俯下身去,近距离凝视着青年那双被茫然填满的眼眸。
他的内心已经无法滋生名为愧疚的情绪了。即便明知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却始终无法停止自己的所作所为。
太宰治的情绪依旧很是不安,身体受到了“恋人”的禁锢,导致他什么多余的反抗也无法作出。当然了,青年也从未想过反抗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安慰一下被自己状况吓到的恋人,让对方重新安心下来。
他的笑容很是温和,同时也夹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趁着米哈伊尔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向上扬起头。
就像是恋人间的日常相处那般,必要的时候用亲吻来安抚对方。太宰治在轻轻与对方双唇触碰过后,重新跌回病床内,抬起手臂紧紧抱住“恋人”道:“好啦好啦,费佳不要再板着脸了,看起来真的很吓人的。”
男人注视着太宰治那张不经意间总是会流露出依恋与爱意的脸,恍惚间,青年的面容与他记忆中的妻子渐渐重合。
毛利小五郎和工藤优作为了抓住真凶,已经前去了梅勒斯举办的晚宴,自己并没有出声阻拦什么。所谓的犯人,就是他以为早已逝去多年的妻子,而这一次她是真的葬身在了爆炸之中。米哈伊尔完全记起来了,他这些年被妻子清除的那些记忆。
她的脸,她的笑容,她在夜深人静时黏人的举动,以及自己无意间发现的某些真相。
比如说,女性的身份是假,她的体内并没有子宫这种器官,所以费奥多尔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孩子。按照这个方向去想,所谓的真相恐怕也只有一个。
自己的妻子,或许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变成了那副样貌。
那么对方最原本的模样,大概与面前的这孩子完全一致吧。
如果说自己是已经被舍弃的特修斯之船,在所有零件更替完毕后,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人,没资格与所爱之人在一起的话。那么刻意被安排成为邻居的太宰治,在这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同样的,米哈伊尔也知晓了自己记忆被清除的缘由。
正如自己的所爱之人透露的那般,他不过是继承了某个人感情的产物。正是这份感情,会让他在玉川上水对自己的妻子一见钟情,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便彻底被掳获。
所谓的一见钟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不曾了解过对方的性格、观念,仅仅是因为那远远望见的一眼,便彻底认定了她就是正确的人。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具身体中残存的感情所驱使的话,那么这场爱情是否与他本人无关?
冰冷的双唇间残留的温润触感,如同触电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米哈伊尔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心跳,血液急速在体内涌动着,汇聚到了某一处,以最为诚实的表现展露了他内心的欲念。
如果他还记得自己感情所认定的对象的话,那么太宰治,根本不可能会成为自己“儿子”的恋人。
那份仅剩的感情,会驱使着他将这孩子纳入自己怀中。
米哈伊尔这一存在被创造出来时的设定就是如此,他会对某个特定的人一见钟情,是受到这份本不属于他感情的推动。同样的,这份被强行给予的感情,也会让他对大致身为克隆体的太宰治动心。
就如同现在这样。
没有任何背德感,男人与误以为他是恋人的卷发青年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对方的反应太过熟悉,与本该消散的十多年前的记忆一致,自己曾经的妻子也有着相同的反应。
他缓慢起身,纤长的手指夹紧了青年湿润的舌尖,另一只手逐渐伸入对方的病号服下。
明明费奥多尔还在重症监护室中,未能度过危险期,太宰治却一无所知。
可笑的是,他的内心居然感到了满足。
“不要这样……这里是医院,做这种事情太奇怪了。”脸色突然爆红的青年慌乱制止了男人的行为,只是他毕竟不久前才被绑架犯逼迫摄入了过量药物,身体直到现在还绵软无力,所有的拒绝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米哈伊尔强行掰正了对方的脸,久久凝视着太宰治被慌乱填满的表情,神色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果然很像……”
太像了,跟他深爱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这孩子果然是她的克隆体吗?
“拜托不要在这里……费佳!”青年似乎被箍得有些难受,不安的同时也流露出了不情愿。他撅着嘴,不亲不重咬了一口“恋人”的唇以示不满,小声嘟哝着。
唇部传来的痛楚并没能让米哈伊尔清醒过来,男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冷静,实际上他的精神早在眼睁睁看到所爱之人在爆炸中身亡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崩坏。
冷静的疯子,跟潘多拉·亚克特是多么的相像。
意识恍惚间,他已经无法分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能紧紧抱住了松了一口气的太宰治,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你还活着。”
“嗯……我没事,所以不用担心了。”
只是以为自己的“恋人”受到了太多惊吓,并没能怀疑出现在此的人是一早没能前来横滨的米哈伊尔。太宰治只能小心翼翼安抚着对方,希望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说必须要通过填补彼此内心的空缺,来确认他是真的无事的话,那么至少得等到回到酒店之后。
在医院做这种事太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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