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签……?既然不是他本人的话,怎么可能生效?!”
费奥多尔显然也对这种发展理解不能,非本人所签的合同无效,这种常理是个人都该明白,那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自己的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跳入火坑?
米哈伊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窗前,隔着清亮透明的玻璃窗注视着外界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语气似是无奈的解释说:“没人能证明不是他。”
无论是字迹鉴定还是留下的指纹,都是最有力的证据。
本就因为长久不醒而面色惨白的青年神色愈发恐怖。他无力地张张嘴,半晌后才勉强发出声音,语气极为干涩的询问道:“什么意思……?”
与他面容完全一致、气息却更加沉稳的男人并未转身,依旧以背影面对着费奥多尔。
“太宰那个孩子,是我妻子的克隆体,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米哈伊尔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从窗台上拿起一份牛皮纸袋,将放置在其中的文件拿了出来。
“她在那孩子失踪的时间段,伪造了这份合约,不管是字迹还是指纹,最终鉴定结果都会指向太宰治。”
就像是回想起了在游乐场中的那些话语,呼吸还稍显困难的费奥多尔咬紧了下唇,神色复杂到没有人能看透他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了。”青年低下头去,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下一秒钟,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艰难地拔高声音迫切询问着对方的下落,“那个女人她人呢,警方抓到她了吗?!”
那个女人的行为太过疯狂,此次事件之后绝对会登上警方的通缉名单,也不知她到现在是否有被抓住。
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质问。
米哈伊尔的呼吸一滞,就连身形也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从这种情绪中抽身,缓缓摇了摇头,“已经去世了,就在我眼前……又一次。”
自己是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在爆炸中死去的瞬间,血肉在火光中四分五裂的画面,绝无半点虚假。
“我们也有着相同的关系,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对太宰那孩子的担心。”他倏地叹了口气,语气中仿佛透露出极为可惜的意思,“没想到你能在现在醒来。”
病恹恹的青年神情愈发冷酷,根据自己名义上父亲的话语,足以推断出对方如今所知情报的多少。这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眼前男人的妻子和自己恋人的身份关系,那两个人或许本质上是同样的存在。
费奥多尔嗤笑出声,话语中夹杂着浓厚的嘲讽,以一种挑衅的眼光注视着站在窗前的男人,“我要是醒不过来的话,难道让你接手我的恋人吗?”
事关自己最为重要的恋人,他不得不抱有最坏的打算。
他无法相信米哈伊尔,在长久面对与妻子拥有同一张脸的太宰治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会不会动心。
然而米哈伊尔却过分坦然地点了点头,并不打算掩饰他这些超脱伦理道德底线的念头,只不过在最后也讲述了他放弃的理由,“我不否认自己有过这种想法,但那孩子不会同意。如果你死去的话,他也会跟着奔赴向死亡。”
“……”
费奥多尔一时间被男人的不要脸发言惊到哑口无言,过了许久,他才咬牙切齿道:“你也有这么混蛋的时候……”
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什么。
原本紧绷的氛围松懈下来不少,良久的沉默过后,米哈伊尔毫无征兆的转移了话题,“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就回西伯利亚一趟吧。”
“怎么,想赶我走?”病床上的青年蹙起了眉头,语气不善道。
“并不是。”
米哈伊尔的神色挂上了一抹释然,仿佛在某一瞬间做出了足以摧毁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的决定,神色恢复了郑重。
“我在那边还留有不少资产,把那些东西都出售掉,得到的钱看你跟太宰那孩子怎么处置吧。还有可以的话,波洛咖啡店也转手给你,不要让它倒闭就好。”
面对这种过于像遗言的话语,费奥多尔的表情愈发严肃,压低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决定放下一切的男人怅然一笑。
“我想去找她,但是贸然离去的话会给老朋友们带来困扰,在那之前先去我跟她走过的地方再看看。”
第188章 恋人他今天说
伴随着男人清透优雅的声音停歇,仿佛在某一瞬间,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冲淡了房间内弥漫开来的花香,同时也让病房内的气氛凝固。
屋外和煦阳光的温度再怎样温暖,也无法驱散男人眼眸深处的浓雾。室内被长久的寂静填满,两位面容完全一致的男性沉默不语,一时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这个一生悲惨的男人,早已心存死志。
他并不知晓,病床上那位与自己面容相同的青年,并非是他抚养了十多年的“儿子”,而是某个窃取了对方身份并且鸠占鹊巢的幕后黑手。
对于令人倍感压抑的现状,潘多拉·亚克特实际上早有预料。
他顶着自己所爱之人的脸,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地将手背上的针头拔去,随意擦拭掉混合了些许药物的血珠。疼痛并不能让男人的神情有所变化,比起他即将实现的愿望,这些施加在身上的痛楚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背对着光的米哈伊尔,就像是主动决定步入深渊,离开阳光所能企及的地方。
潘多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难得一身休闲服打扮的男人,那双与他相似却不同的紫红色双眸微阖,唇齿轻启道:“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面对这个不久前曾被自己亲口否认的存在,做尽恶事的他,似乎想要确定些什么。
米哈伊尔的表情并未有任何更改,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然而面对自己名义上的孩子,他的语气却并不友好,颇显生硬的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不要问这种无意义的废话。”男人如此回答着。
在米花町生活的十多年,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咖啡店店主对亡妻的用情至深。被他抚养长大的费奥多尔恐怕是最能体会到这一点的人。
替代了青年身份的潘多拉微微歪头,像是对这个爱了他这么多年的男人的表现无动于衷,冰冷到任何人都无法将他的心捂热。
他的神色晦暗莫测,趁着米哈伊尔没有与他对视的时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毫无征兆地询问说:“那么太宰呢?”
太宰治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似乎是将费奥多尔的这段言语,当作了他对于觊觎自己恋人之人的警惕,米哈伊尔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之后的违和感。
男人只是眉头紧皱,沉默的在脑内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半晌之后才认真回答道:“我是因为感情的缘故头脑混沌过一段时间,无法将那孩子与我的妻子分清。但既然你已经醒了,为了防止我以后铸成大错,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从头到尾,米哈伊尔都没有否认他对太宰治的感情。停留在他躯壳中的这份遗物太过沉重,甚至都很难靠男人的意志力去改变什么。
那是不属于他的东西,源自于某个人遗留下来的情感,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对太宰治的爱意,同时也促使着他犯下罪孽。
所以米哈伊尔决定永远的离开。
彻底了解了对方的心中所想,潘多拉·亚克特表面上装作一副病弱的模样,死死扶住一旁的吊瓶架试图站起身来,语气极为笃定道:“但是你确实想过让太宰成为代替品。”
“我也说过了,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会离开的。”米哈伊尔神情稍显不悦,显然对于对方的过多纠缠很是不满。
他跟费奥多少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父子情义,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十多年来从未戳破过。如今双方的关系彻底明了,这位表面上温婉无比的单亲父亲,就连最后一层虚假的表象都不愿维持下去。
“如果说我要是一直未曾醒来,你又真的无法分清感情与现实,对太宰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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