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场比赛,面对的又是十二中如此的强队,确实值得如此庆祝,周朗都有点想哭了。
省实学生自发站了起来唱校歌,崔榕毫无收获,索性也不伪装了,站起身边给父母打电话,边到处找着任延的身影。两位老人看场比赛激动得不行,让崔榕别操心了,他们决定再出去逛一逛约个会。
崔榕收了线,探身越过任五桥,黑色卫衣还在睡着,真行,旁边座位却是空了许久。
“问问怎么一个洗手间去这么久?”崔榕上心:“他不会丢了吧?我去找找去。”
手机里躺着任延刚刚发过来的微信:「安问在我这儿,别等他了,晚上我跟他一起回来。」
简直无法无天无法直视!
任五桥面无表情冷笑一声,拉住了要去找安问的老婆,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放心,他跟同学玩儿去了。”
“啊?”崔榕不明就里:“谁啊?他不找延延吗?”
任五桥高冷地“嗯”一声:“找他干吗,他有什么好找的!”
崔榕:“……”
手机嗡嗡又震动,任五桥点开,看到安问搜肠刮肚地跟他解释:「叔叔,我去找任延庆祝生日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你跟榕榕阿姨先回去吧,我会让任延少喝酒、不为非作歹、保持清醒。」
任五桥缓了一缓,安问的乖最起码能世界上一半的战火,他面色稍霁,回复安问:「你别惯着他。」
怎么叫惯呢?在体育馆更衣室里做,……应该不算惯吧。安问攥着手机,脸红红地想。何况任延并没有释放。
心里颤了一下,等等……那是不是意味着,晚上还得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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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该双方队员握手鞠躬致谢,省实的队员们才发现任延消失得彻底。
“延哥呢?”裴正东到处找,“怎么感觉很久没见他了?”
“对啊,任延呢?”周朗跳上椅子,跟个猴儿似披着队服到处探:“真不见了?上厕所了吗?”
谭岗命令他下来,脸色莫名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比赛结果不满意。
直播一直持续到了双方握手致意,十二中虽然输了,输得还挺难看,但从教练到队员,整个校队上下都很平静,没有多少不甘。弹幕里都刷着“虽败犹荣”,感谢他们与省实一起奉献了一场高水平的竞赛。
“十二中在这次联赛会走得很远。”回往更衣室的通道上,谭岗淡淡地分析,“他们的攻防体系成熟,又有魏星澜这样的明星球员,对手想突破或者想防住他们都会很有难度,是有冠军相的。”
“难怪杨指导看上去也不怎么难过。”裴正东若有所思,琢磨过味儿来:“他们是不是拿我们当试验品了?”
“能把你们逼到这种程度,杨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今天这场比赛后,恐怕所有队伍都会紧急加练外线远投。”
到了更衣室,却见门开着,周朗嘴快:“谁他妈忘记关门了?”脸色一变,压低声音从:“不会是什么记者或粉丝吧?”
一抬头,一行人都愣住,更衣室里的情形一目了然——任延上衣脱了,正半蹲着跟谁说话。
他面对着的人则披着校队队服,半倚着墙,微垂着眼眸,从坐姿上看着就乖,两只过长的袖口遮住了他的十指,只露出来一点儿指尖,任延就握着这些细葱似的指尖,见人来了也不松开。
“我草,找了你半天,原来你早回更衣室了啊?”齐群山骂了一句,“干吗跑这么快,庆功都抓不到人。”
周朗最先认出来:“安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安问脸色奇怪,很苍白,水一样的透明白,但又莫名觉得红润,有气色,是从气血里泛出来的血色。这种模样他们都不陌生,是剧烈运动后才有的状态。
而且还披着任延的校服……妈的这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好欲。
周朗莫名收回了眼神,不敢再看了,一扭头,跟谭岗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嘶,怎么谭指导也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任延站起了身:“他不舒服,所以过来坐一会儿。”
还真这么编了啊……安问单薄的脸皮上泛起红,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站起身跟谭岗鞠躬,两条腿还泛着软,身形便很丢脸地晃了一下,被任延眼疾手快扶住。
谭岗惨不忍睹地扶住额。
执教鞭二十多年,带出了几届明星球员和省冠军,其中不乏如今在职业联盟里大放异彩的,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刺儿头没收拾过?
赛后更衣室乱搞的这种场面他真没见过也没收拾过!
师门败坏,向来儒雅淡定的谭指导咬牙切齿——这队伍风气,算是脏了……
按理来说现在这会儿正是狂妄的更衣室谈话时刻,吹吹牛扯扯淡放放狠话再商业互吹一下,但安问在这儿,谭岗觉得自己一四十几的老头几显得多余,不耐烦挥挥手:“散了散了。”
“哎教练,”周朗拉着:“不一起吃个饭啊?今天任延生日!”
篮球队都是熟人,早知道了那天是任延生日,也知道他的德行,就打了赌,赢了就一块儿聚一聚,输了就拉倒。今天赢得这么漂亮,那不得吃饭酒吧一条龙走起?
谭岗还一堆事儿要忙,何况亲眼见着任延跟个漂亮男的搞一起,他实在需要点时间来做做心理建设,抬步就跑:“你们聚,喝酒注意点,别寻衅闹事。”
任延送他出门,默了一路,送至通道出口,谭岗让他止步:“外面应该很多人围着想见你,你回去吧,把人照顾好。”
“好,谢谢教练。”
谭岗在他肩上拍了拍,多的也不必说了。他继续往前,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场馆此刻人已散尽,保洁正在拖地,谭岗走了两步,被一道墙一般搞的身影堵住。他怎么说个子也有一米八,却要仰视对方。
“你是……?”
路西城微微鞠躬:“谭指导,你好,我是路西城,现任清华大学校篮球队队长。”
谭岗结结实实地愣住。
路西城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两年前,他的得意门生、有G省第一高中生之称的张哲远,遗憾错失了当年的清华高水平运动员单招,原因就是路西城。当年的清华把唯一的单招名额给了路西城,而只给了张哲远二本线65%的让步。张哲远一心扑在篮球上,并不擅长文化课,即使是二本线65%,那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走了另一所理工大学的单招。
“你……”谭岗眯了眯眼,“是为任延来的?”
路西城点点头:“受韦指导所托,如果谭指导方便,还请帮我引荐一二。”
“任延这个学生,并没想过走职业。”谭岗缓了缓内心的震颤,语气平稳,听上去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惶恐之感。
“效力校队,并不代表要走职业,我想您比我清楚,每年从cuba走向cba选秀的,其实比例并不高。”
谭岗抬动脚步,“这个我当然理解,不过你们清华,手握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又有的是钱,又蝉联了两届cuba冠军——像你们这样的豪门,能从全国里面挑选高中生,任延,会是你们的第一选择吗?”
“谭指导还在为张哲远遗憾。”
“我不是遗憾,我是愤怒!”谭岗明显动了气,但很快克制下来,“任延的意愿,要看他自己,你跟我说没用。”
“但是您是他的教练。”路西城淡然地说,“之后韦指导也会找您了解他在队上的情况。”
“条件呢?”
“什么?”
“联赛才开始第一场,你们就迫不及待过来要人,要是任延中途战绩滑坡,你们恐怕又有别的解释了。”
路西城笑了笑:“只要省实能打进省联赛四强,这个条件我想应该不难。”
谭岗静了静,“我会帮你转告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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