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肌,斜腹肌,鲨鱼线……他像盲人摸象,明明是隔着校服的,但脑子里却出现清晰的画面,跟任延那天洗澡后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图景渐渐重合。
任延蹙眉,嘶一声。
安问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看他,寻找他的表情。
任延又咳嗽,视线瞥向别处:“好像有点痛,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安问:“?”
任延喉头咽动:“……不然,你再触诊一次?”
触诊两个字多有字正腔圆,他的心思就有多歪。
安问并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面皮烧得慌。但任延是为他出头的,他总得帮帮他。
他从胸腔下开始重新摸索,这次比上次更细致,手指微微用力,在任延的肌肉上游走着,一寸一寸。
十公分的身高差并不能拉开什么实质性的差距,纵然始终低着头,安问还是听到任延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吞咽的细微响动,以及呼吸里灼热的甜味。
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加快。
“够了。”细细的胳膊被攥住,这场毫不专业的触诊被叫停,安问抬起眼,乖乖地等着任延的下文。
任延嗓音里泛着陌生的哑,像抽了烟,哑了火:“睡一觉就好了。”
安问点点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无声地说,好吧。
总觉得还能再帮他“触”一会儿呢。
任延想了想,护食地添一句:“下次不准给别人触诊,直接送医院。”
安问重新拿起手机,「那你下次也不用为我出头,我可以自己解决。」
任延挑了挑眉:“怎么解决?”
「离他远点,要是他来找我玩,我就不跟他玩。」
老天,这都纯成什么样了!
任延气绝,冰冷嘲讽:“下次请还是放着我来,谢谢。”
「只是被喜欢了而已,倒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安问似乎对他的暴力镇压颇有微词。
“什么叫只是被喜欢了而已?他——”任延的烦躁戛然而止。
确实,秦穆扬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只是在表白墙匿名着说了自己的喜欢,他就挑衅上门把人里子面子都给摔稀碎了。
这不是给安问出头,而像是……任延吞咽了一下。
而像是动物界的雄性在捍卫领地、争夺雌性。
他心乱如麻,一低头,就着窗边模糊的月色,看到安问嫣红丰润的唇瓣,微抿着,很认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大约是自己不能说话的缘故,安问是谁的话都听得很认真,全神贯注。
但说话的人心猿意马了,满心满眼只一个念头。
这双唇瓣,看着真的很好亲。
“秦穆扬亲你哪儿了?”任延发神经,抬起手碰了碰安问的唇角,哑声问。
安问拍开他的手,摇头否认。
任延复又触上,这一次,指腹微微用力,压着安问的唇角,看着它在自己指下变形。
“是这里吗?”
安问扭过头,赌气不想搭理这个听不进话的人。
任延的手指下滑,滑直颈侧,顿了一顿,他将安问的颈侧覆住。
他的脖子细长,从校服的翻领里折出一截,正好被任延轻巧地握在掌心。
“不是嘴巴,那是脖子?还是耳朵?”他低声问,没有愤怒的成份,似乎只是好奇,目光冷静而探究。
只是如果再深入一点,便会发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远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沉着、游刃有余。
安问只能用力摇头,闭上眼,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揪着裤腿。
他心里拼命想着,小熊小熊,我害怕。
小熊不能回答他,送他小熊的那个人,正低着头,闻着他的发香。
第23章
“我要换洗发水!”
安养真刚迎来宝贝弟弟放学回家, 就被他噼里啪啦一通手语给打懵了。
“为什么?”他关切地追问。他给安问选的洗发水很好啊,是奢牌旗下洗护,又清爽又好用, 留香也久,很衬安问的气质。
安问憋红了脸, 难以启齿。
任延握着他的颈侧,闻他的发香闻了那么久。
昏暗的室内, 风从窗口平行卷过,任延勾起他的手指,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蹭到了安问的耳廓:“你好香。”
声音沉沉发着哑, 末了,又添一句, 比刚刚的更低沉:“耳朵好烫。”
安问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忘了做。他可以抽出手,但没抽, 他可以推开他,但没推,只是笔直地站着,认命地紧紧闭着眼,在任延的注视下颤抖着睫毛。
心里亦发颤, 一道隐秘的声音软软乖乖:别这样, 我还只有十六岁。
虽然任延最终什么也没对他做, 闻够了就松开了,但安问颈侧的热度却始终不退,直到回了学校、上了晚自习, 也还是灼灼地发着烫。攥着笔, 化学卷上的分子式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安问后知后觉地想,我不为什么不推开他?
什么狗屁的「我还只有十六岁」啊!难道十八岁就可以待在原地等着任延对他做什么吗?
小哑巴平时看着很好说话,发起火来却很较劲,当下就冲进浴室,把架子上的洗发水护发素统统塞进郑伯怀里,表示送给他了,下次任延再想发疯,就对着郑伯发去吧!
又连夜拉着安养真开车出去买新的。都十点半了,哪有超市专柜开着?兜兜转转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在里面做贼似得挨个闻了一圈,把一款艾草味的防脱发洗发水往柜台上嘭的一扔,就它了!
“现在有活动,买三套送一套。”收银员滴了一下扫条形码,看着屏幕对他说。
安问扭头回去就又抱了三套。
安养真开盖闻了一下,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少爷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差点一跟头撅过去了。“我说……年轻人,还是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安养真欲言又止:“四套,够你用到十八岁的。”
安问的手语斩钉截铁,眉毛拧着唇抿着:“正好!”
第二天是周六,安问答应了卓望道留两个小时陪他切磋数学。两人早就加上好友了,但卓望道非得在三人小群里艾特安问。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啥时候?」
安问:「都行。」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甩过来一地址,「这儿行吗?这儿蛋糕好吃,有阳光玫瑰限定爆浆芝士口味,我特意给你挑的。」
久不冒泡的任延:「?」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没你事儿,学霸高端局。」
过了一会儿,「不考上清北不改名已被群主 Andrew 踢出群」
卓望道直到跟安问见上面儿了还在悲愤控诉任延:“我有说错吗?我们练的是什么卷子?省数学联赛卷!他能凑热闹吗?他连题干都看不懂!他凭什么踢我?暴君!我忍他很久了!”
“哦,是吗,”一道声音淡淡地问:“你忍我很久了?”
卓望道一个哆嗦,唰地一下扭过头去,跟见鬼了一样惊恐地瞪大了眼:“延延延延哥?”
任延穿着一身oversize 短袖T,黑色工装及膝短裤,AJ经典红黑色复刻球鞋,单肩挂着书包。因为两首插在裤兜的缘故,白色衣摆松松垮垮地堆着,整个人看上去是跟穿校服截然不同的酷。
因为过于帅,走进这家咖啡店时,整个空间都好像被他点亮了。
这是安问心里的声音。
卓望道没这个闲心关注任延今天帅不帅,都看了十几年了,他颤抖着心哆嗦着手,唯一关注的问题是:“你怎么来了?”
“顺路。”
“顺……”
你妈的,安问不知道,卓望道却熟得很,这家店跟他的居住活动范围离了十万八千里远,你咋不顺到云南去呢?
任延微微勾唇:“不欢迎?”
卓望道岂敢。
剩安问不吱声儿,任延又问了一遍,用比刚才低沉温柔的语气,挺哄着的:“真的不欢迎啊?那我不打扰你。”
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走,但脚步尚未挪动,便被安问拉了下胳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