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静云问他,最近怎么样啊廖书记,这么安静。
廖远停揉揉眉心,忽然想到什么,问他,能不能恢复视频画面。
“视频画面?”窦静云沉吟片刻,拍大腿,“我不行,但有人一定行。”
“谁。”
“老沈。”
周梅今天要补办证件,就没给刘学送饭。
刘学做完最后一道题,恰好下课。
他朝饭堂走,路上,发现李峻在他身后。
刘学停下,眼神询问他。
李峻有点尴尬:“我……”
刘学感觉他有些滑稽,友好地问:“一起吃饭吗?”
李峻愣了一下:“好。”
他们打的是米饭,坐在最角落。
李峻把香菇扒拉一旁。
刘学歪歪脑袋。
“你不吃香菇。”他说。
“嗯,有种奇怪的味道。”
刘学没说话。
吃完饭,他们回到教室,各干各的。
课间休息,刘学突发奇想,难道不吃香菇会变得聪明吗,那他也不要吃香菇了。
晚上,他把疑问和廖远停说了,廖远停好笑地看着他,捏捏他的鼻子。
“我还有不会的题。”刘学眼巴巴地瞅着他。
“好。”
第二天,刘学起的有点晚,李单和他叼着面包就跑出去了,周梅的嘱咐丢的不知所踪。
车上,刘学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喘口气,眼的余光看到车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峻。
刘学忍不住扭头看,那校服,身形,就是李峻。
李峻在帮一个路边摆摊,卖早餐的妇女收钱。
车开出去很远,刘学才回神。
第92章
刘学开始留意李峻。
留意老师上课提问李峻回答问题,留意他下课为同学解答疑惑,留意他课间做什么事。
那天带着薄雾的清晨,李峻穿着干净的蓝白色校服,站在早餐摊边的身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自他来到这个学校,就感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无论外表怎么包装,他都不是货真价实的城里人,他是彭怀村的小傻子,是刘学,是刘二,不是他们所探寻研究的哪个公子哥,又或者李单嘴里所说的少爷。
他骨子里的纯真质朴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又或者身份的转变而有任何变动,他看到李峻,看到李峻旁边站的中年女人——她脸颊泛红,系着围裙,穿着老旧,笑的很亲切。
刘学仿佛放下一些戒备。
中午放学,李峻前往饭堂。
冥冥中,他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扭头,刘学站在他身后。
他比刘学要高一些,视线上就形成了一些差异,刘学清透的眼睛看着他,让他想起喂过的流浪猫。
“一起吃饭?”他试探着提出邀请。
“好。”刘学答应。
这次他们打了肉丝面,再次坐在角落里。
“我叫刘学,学习的学。”刘学主动说。
李峻愣愣的:“啊,我,我叫李峻,险峻的峻。”
学校的面条没有一条成条的,他们用筷子夹不起来,干脆捧着碗喝,很黏稠,里面夹杂着些许青菜和柳条一样的肉丝。
李峻想起同学们对刘学的猜测,又想他之前都不在学校吃饭,可能是嫌饭菜难以下咽,善解人意道:“可以去小卖部买面包。”
刘学看着他,“你要去吗?”
李峻呃了一声:“我没……我是说……你……”
刘学不明白:“我?”
李峻点头。
“我不买面包。”刘学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买面包。”
李峻连忙摇头:“没有,没事。”
刘学噢了一声,大口吃饭,仿佛不觉得难吃,而是很好吃。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教室,又继续各自干各自的。
年级第一和新来的刺头转校生,这搭配勾起许多同学的好奇心,他们全部来问李峻,没一个去问刘学。
李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刘学挺好的,没有那么可怕。
刘学的确很惹人关注,无论是他拉风的出场方式还是大逆不道的行为,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李峻留意他,跟这些都没关系,是因为刘学站起来,揍了对方。
他敢于反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反抗了,就取得李峻的崇敬。
所以他注意他,忍不住靠近他。
晚自习时,老师说了一件事,要订新校服,两套三百六,这个星期前交齐。
刘学看到李峻的头低了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举手,老师疑问了一下,“刘学,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站起来,问:“老师,必须买吗?”
老师啊了一声,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最好都买。”
刘学坐下。
放学时,他走到李峻身边,问:“校服,你买吗?”
李峻张张嘴,又闭上,沉默地收拾着东西,没有看他。
“我不买。”刘学直白地说。
李峻猛然抬头看他,刘学看眼窗外,和他告别:“明天见。”
的确没有必要买,他刚来,新买的校服,为什么又要买,刘学不理解,不打算告诉廖远停,因为廖远停肯定会给他买。
回到家,刘学找周梅商量,以后中午都在学校吃,周梅放不下心,拍着他的手,“那学校的饭什么样,你周姨心里没点数?别说是你了,我那两个儿子,也是姨一口一口给这么喂大的,你现在正长身体,吃那些没营养的怎么行,我那儿子,一在家,就胖,一回学校,就瘦,你要也这样,姨可得心疼死。”
刘学对她进行长达半个小时的软磨硬泡。
直直给周梅整的受不了,哭笑不得地推着他:“行了行了,姨姨知道了。”
刘学开心道:“姨姨真好!”
刘学要在学校吃饭,这件事也得让廖远停知道。他给廖远停说的时候,廖远停刚洗完澡,随意穿件睡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卧室开着暖黄色的床头灯,他另只手端杯水,站在刘学面前,听他说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顺不顺利,汇报工作似的。
廖远停比刚认识刘学时更成熟稳重,眉眼间透露着克制的锋芒,他五官立体,英俊,正派,高鼻薄唇,穿正装时格外禁欲庄重,与脱下衣服后的漫不经心形成巨大反差。
在他听到刘学说中午可以和李峻一起吃饭时,停止了动作。他放下茶杯,不经意地问,谁是李峻。
刘学想了想,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就说,是年级第一,然后把他和李峻的接触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廖远停,最后还非常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想买面包啊?”
廖远停没有说话。
他看着刘学懵懵懂懂的样子,忽然感觉自己很残忍,很无力,也很可笑。
他犹记小时候,最烦廖华恩和苏婧插手他的校园生活,每次苏婧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出现在家长会,他都希望她能低调,因为每次她出现,他都会得到一些虚假的夸奖,这令他厌恶与反感,而在刘学身上,他完美印刻了这种给予孩子特权,导致他失去原本该经历的角色。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不该让李单高调地开着新车彰显刘学身价不凡,也不该让一些学生之间的摩擦使其让对方失去原有的机会。他不该过多插手刘学的校园生活,以自己的想法给他身上贴标签,导致这些成为同学们看刘学的滤镜。
刘学有自己的成长轨迹。
他需要做的,是倾听,是商量,不是下达指令。
他不能真把他当孩子,这是他的伴侣。
廖远停摸摸他的头。
“我们算朋友吗?”刘学好奇地追问他。
廖远停将你们是又或者你们不是的肯定语言放弃,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刘学都会坚定的相信和认为,但,是,又或者不是,应该由刘学自己决断,所以他弯腰,和刘学平视,很淡地笑,点点他的胸脯:“听从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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