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停耳尖泛红,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抱住他。
“你好可爱。”刘学被萌化了,激动地催促,“你再做一个。”
“抱会儿。”
廖远停像树袋熊,挂在他身上,深深呼吸,叹气,好像空虚的身体终于被填满了。
刘学看了他一会儿,安心地躺在他怀里,慢慢道:“要过年了。”
廖远停睁眼,“怎么不开心。”
刘学有些讶异,“没有。”
两个人对视,刘学败下阵,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敏锐,“你怎么知道。”
廖远停没说话,捏捏他的耳朵。
刘学:“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呀,好快好快。”
“想回去看看吗。”
刘学不解:“回去?回哪儿?”
“彭怀村。”
刘学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回去干什么?奶奶已经不在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刘学摇头,“算了。”
廖远停宽慰道:“那里是你的家。”
说完他自己都顿住了,他似乎第一次这么称呼彭怀村,明明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他身边,才是刘学的家。
他没有细究,知道刘学在动摇,眼神给予他肯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劝刘学回去,明明那个地方令他厌恶,但冥冥中,他知道刘学应该回去,回去看一看,那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他的回忆,哪怕是告别。
刘学垂眸,感觉心里隐约悬着一块儿大石头,现在终于落到实处,让他疼痛难忍:“我还是……好想奶奶啊……”
“以前过年,奶奶都会给我包饺子……还说,我长大了,她要吃我包的饺子。”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我真的……好想她……”
廖远停亲亲他的发顶。
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十几年,失去亲人的悲痛不是能够正常生活就可以掩盖的,那仿佛是阴天留下的后遗症,不经意到什么时间,让人痛的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刘学流了些眼泪,廖远停给他擦干净。
“哭出来好多了。”他说。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经常哭,是不是很懦弱。”
“不会,哭泣是每个人的权利。”
两个人在床上聊了会儿有的没的,就是互相赖床,不想起来,舍不得对方温暖的身体,颇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直到刘学的肚子咕咕叫。
廖远停彻底从床上下来了,眉眼舒展,全身舒畅,伸个懒腰。
刘学还是累,全靠廖远停给他洗漱穿衣服。
廖远停说:“今晚和我一起。”
刘学瞪大眼:“我?”
“嗯。”
廖远停:“家长都见了,还没向朋友介绍你。”
刘学有些害羞,但他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笑的很甜。
晚上,他们准时出现在饭店,窦静云站在不远处和一个男人聊天,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他身旁的男人跟着看:“噢?廖书记?他身旁的是谁?”
“他……”窦静云咽口唾沫,拍拍男人的肩,笑着,“咱改日再聚,我先去忙了。”
他今天穿件米色羊绒大衣,围着淡灰色围脖,干净帅气,和之前花里胡哨的打扮大相径庭。
刘学一时没认出来。
“来了。”窦静云走到他们跟前笑,看看廖远停,看看刘学,朝廖远停使眼色。
廖远停微微挑眉,“你眼怎么了。”
“你妈……”窦静云微笑转口,“身体可好?”
廖远停:“挺好。”
“挺好……就好。”窦静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包间,门刚开,就发出椅子拉动的声音,空气一时安静。
站在门口的人和站在屋里的人对视。
沈舒杭看着廖远停身边的刘学,喉结微动。
第109章
刘学非常乖地坐在廖远停旁边,手放在腿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毫不设防,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廖远停往他身边靠,偏头和他说话,神色温柔。
沈舒杭看着他们,想要移开目光,却做不到。他咬着舌尖,直到疼痛,才像被人摁着后颈低头。
他的修养不许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譬如盯着对方看,目光直白,令人感到逾矩与冒犯。
一直刻意忽略的,自认宽广的心胸瞬间贴在一起,让他呼吸困难,泛着波澜。真正看到他们成双成对出现在眼前,还是受打击。窦静云有意聊一些其他事,将这茬掀过去,沈舒杭却一次又一次感到悲哀。
为他自己。
小时,他在廖远停、窦静云面前当着那个懂事听话的哥哥,承载大人们的赞扬与寄望,这层枷锁便套在他身上,一经多年。直到他向廖远停表白,被拒后不仅有失望与难过,还伴随着做出与身份不对等的愚蠢事的尴尬。哪怕时至今日,依然如此。异国他乡六年,他没有一次勇敢的,有勇气的暴露心迹,因为这太有失“哥哥”的身份,让他羞愧,难堪。
最怕一件事的失败。
窦静云快速简略介绍双方,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吐槽他这次回澳的原因。
实际上他对沈舒杭的态度也不算友好,症结在于他家还未举家搬迁到澳门时,最常拿沈舒杭和他做比较,加上沈舒杭的父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说教人的姿态,导致他对沈家一家都不太有眼缘。
偏偏廖远停又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他和廖远停不温不火的关系是在那天晚上放学拉近的。他坐在桌子上和其他同学侃侃而谈,廖远停是那时的好学生,年级第一,他走到窦静云身边,将满分卷子卷起来,引着他的烟,自己点着吸了一根。
卷子烧个黑色的洞,被扔进垃圾桶。
窦静云看着他,一直看,烟都忘了抽。
廖远停说,做什么。
窦静云摇头,从桌子上跳下去,好奇地问他这,问他那。
不知道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
思及此,竟还有些惆怅和遗憾,他递给廖远停一根烟,廖远停接了,没点。
窦静云耸耸肩,“本想着跟你们一起过年的,这沈舒杭也回来了,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有再聚齐过了吧。”
廖远停没有说话,沈舒杭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有意不往廖远停的方向看,看着窦静云,“会有时间的。”
“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你自由,廖远停呢?”窦静云托着下巴看他,眼底有着笑意和不舍,“兄弟,会为了我请年假吗?”
“不会。”
廖远停很干脆,“如果有事,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现在网络很方便。”
“你看看他冷漠的我的老天。”窦静云委屈死了,想让刘学批评他,话头愣是哽住了,喝口水顺顺,压下去。
沈舒杭察觉到什么,微微皱眉,“不回来了?”
窦静云笑笑:“回不来了。”
他非常无奈地:“提起这个老子就来气,我大伯,你们应该不知道,多谨慎仔细一个人,到底是被那女人摆一道,他人死了,一走了之,种流落在外,剩个烂摊子。”
廖远停皱眉,“私生子?”
窦静云点头,“对。我爸那样,你们知道,老头一直想去国外,催我回去,就没办法了,不能和你们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沈舒杭终于看向廖远停。
廖远停和他对视。
饭桌上有些沉默,刘学呼吸都放轻了。
“你呢。”窦静云看向沈舒杭,“不走了吧。”
沈舒杭垂眸,片刻后笑了,“走。”
窦静云惊讶:“还走?去哪儿?德国?”
沈舒杭嗯了一声,“我想了想,还是科研院更适合我。”
窦静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也行。”
“你们呢。”沈舒杭看向廖远停和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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