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珠的手指头瞬间就被谢崇风捏住,后者眼神锐不可当,一时像极了印象里大型猫科动物的猎食者瞳孔,是要吃掉猎物的欲-望与无法控制的蠢蠢欲动。
顾珠被震慑住,肩膀都瑟缩了一下,随后满面通红地低下脑袋:“我、我不说了,我还没准备好,等、等……起码得等恋爱三个月后,才能吱呀吱呀。”
谢崇风瞬间跟着笑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这小东西一向很能说。”
顾珠能清晰的察觉到那种让他不好意思的压迫感消散,立即故态复萌:“呸,你才能说,你全家都能说。”
顾珠并不清楚自己喜欢铁柱哪里,但是好几次的遭遇就让他觉得铁柱很好,再来铁柱又喜欢他,所以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对啦,以后这样跟我牵手。”顾珠脚差不多不疼了,就被谢崇风穿上鞋袜,但他还是不把脚从人家腿上放下来,而是跟谢崇风并排坐着,一面用右腿压着人家的大腿,一面牵着对方的手,跟自己摆出十指相扣的样子,“喏,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
谢崇风目光落在自己与顾珠相扣的手上,心情平静极了,像是泡在一汪温池里,他是那只青蛙顾珠在岸上看他,或者他和顾珠都是青蛙,头上还盖着毛巾,一块儿惬意的泡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到顾珠该走的时候,他愁眉苦脸,死活不乐意动:“哎,不想回去,如今家里待不得,老有人跟着,走哪儿都不痛快,而且娘那边也总差人来请我回去,我哪里回得去啊,你知道我爹跟我娘关系不好的事,从前可没有这样激烈,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爹说想要给我更多的荣华富贵,不想要我依靠娘得到,要亲自给我,我其实……并不想要。”
瘫在谢崇风身上的少年经过小半天的腻歪,已经理直气壮趴在了谢崇风的怀里,谢崇风在一个劲儿的喝茶,他便一个劲儿地在人家怀里摇摇晃晃地发牢骚,不时夸一句:
“铁柱,你身上好好闻……”
“二叔,你头发好香……”
“崇风,你耳朵好烫……”
诸如此类不停在危险边缘试探的话,顾珠乐此不疲地说着,说完就忘,又接着发自己的小牢骚:“你说呢?权力地位这些东西,比起眼前人来说,哪个更重要呢?我反正是希望我爹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跟我一起成天寻觅美食去,这长安也太复杂了,表哥表弟们没一个看着顺眼,全都那样,就连皇帝舅舅都看不见皇位下面的小家,就顾着他的大格局去了……”
“反正假如我在舅舅的位置上,自己当皇帝还不用上班,每天都有别人来帮忙操持一切的烦心事,我只需要当个吉祥物就天下太平,这有何不可?可惜现在舅舅想要做吉祥物,你大哥都不同意了吧?”
“二叔,你大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上回在家宴上见过一面,却没有说过话,倒是跟你爹说过话,你爹文文弱弱的,但是骂起你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中气十足,也是奇怪。”
怀中的少年早该在一炷香前就离开的,但少年不愿意走,谢崇风也纵容着……纵容他的贪心不让顾珠走……
“家父啊……只是对我这等庶子比较严苛,因着祖父不喜欢我那从风尘中出身的娘,所以连带着对我有更多的要求。谢祖峥大哥啊,才智过人,我拍马不及,此番举事,你或许会怀疑能不能成,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绝对能成,届时你父亲想要亲自给你封王都不是难事,你到时候想跟谁出去四处觅食,就跟谁出去,这就是你的权力。”
谢崇风说得半真半假。
顾珠光是听见谢崇风喊谢祖峥‘大哥’便觉得这货肯定没有说实话:“奇怪,你大哥当年可是想要害死你的,你还这样夸他?”
马车里气温渐渐攀升,原本放置在隔间的冰块儿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还好现在太阳西落,不然马车里的两人就这种黏糊拥抱的姿势,不统统出一身汗才怪。
谢崇风耸了耸肩,一副豁达模样:“那是过去,大哥他一向视我为劲敌,我做什么,他便要做双倍,我有什么功名,他偏也要,并且还要更好,祖父对他期望甚高,命我与大哥互相比较,互相成就,奈何大哥先天有哮喘,上不了战场,一身的手段便只能留在朝堂,于是我们一文一武,倒也互不相干。”
“说实话。”顾珠不高兴,双手去捏谢崇风的脸蛋,将人脸搓圆捏扁,娇纵得没边儿。
谢崇风但笑不语。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要真是这样想你的大哥,就不会跟我舅舅一伙了!”顾珠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巴巴地瞅着谢崇风深邃的眼,问,“对了,我都忘了你跟我舅舅一伙,我在这里说他的坏话,你不会转头就告诉他了吧?我爹跟你大哥合伙的事情,你不会也告诉舅舅了吧?!”
——糟了个糕的!
谢崇风垂眸,依旧是不说话,嘴角却微微勾起。
随后便能见怀里的少年紧张兮兮咬了咬唇瓣,下一秒便圈着他的肩膀,将唇送上。
少年的吻很轻,像是蝴蝶落在他唇瓣上,却又有着让他心中某处暗暗滋生独-占-欲的熟练,谢崇风不顺从,皮笑肉不笑:“你干什么?”
“我在贿-赂你。”顾珠可怜兮兮,“我可不管你张没张嘴,你亲都亲了,可不许去我舅舅哪里说我坏话,最好……最好也别提我爹跟你大哥合起伙来的事情,不然……不然你就不要怪我回去也跟我爹说你的身份,当然了,我不会让你受苦的,顶多是关起来,待我爹事成之后,再放你出来改过自新……”
谢崇风算是明白了,在这少年的心里,无论多有原则和良善之心,都会在干系到他那位附马爹的时候宣布土崩瓦解。
“贿-赂不够。”谢崇风去捏了捏顾珠的手。
顾珠立即明白谢崇风是不会说的,便欢天喜地又亲了几口他的铁柱柱:“这样呢?”
“够了。你我之间的话,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谢崇风额头跟顾珠相抵。
“你待我好,我也会待你好的,放心吧,等过段时间,我让我爹给你升官,让你大哥不欺负你,当然了,我想着,或许你大哥造不了反,造反总该是有个理由的,这回皇帝舅舅派了二表哥去治理河道,倘若失败了,你大哥就有理由,可若没失败呢?”顾珠漫不经心地分析着,“只要舅舅当皇帝当的好,我想,大家各司其职多好啊,造反是要流血的……一不小心伤着我家的人了,那我会心疼的,你也是我的人,要是造反,你不是被你大哥吆喝着去带兵冲锋,就是中途倒戈我舅舅叛变,不管怎么选,你都很危险。”
“铁柱,我们还要约好多好多的会呢,你可不能有事,你最近千万不要出头,知道吗?你放心,我感觉我知道怎么化解这次的造反苗头了!不,或者可以说是,已经在化解了,只要我待今大哥抵达青州。”
谢崇风从未小看过怀里的少年,听见如此精准的分析,不足为奇,但方才还哭哭闹闹的珠珠这会子又像是神人诸葛一样笃定能够化解这次的皇室危机,这怎可能?
今年青州必遭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这是星象所示,哪怕是东方先生的方子也未必能够撑得住,更何况东方先生的方子只有谢祖峥知道,东方先生也早已在献出方子后便死了,如何能化解?
“你想如何化解?”谢崇风将信将疑,却又不动声色。
顾珠哼哼唧唧:“我偏不告诉你,告诉你了,可就没有惊喜了,且等着吧,不出十日,我待今大哥将在青州一展平生所学,他可是发誓要为天下做出些事情的,他会成功的。”
谢崇风听了这么一番话,顿时觉得少年大低是对那位书呆子顾待今的盲目自信,于是既松了口气,又心软着,亲了亲他的顾珠,像是提前安慰他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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