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小皇帝愣住,圆溜溜的大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逃出来。
太后乐道:“傻孩子,怎地你还不知道吗?朝廷上上下下都晓得,顾珠跟谢崇风好上了,他们两个,早八百年前就在一起,不然你以为就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怎么可能当得上摄政王?要说我,还是得你舅舅来当……他可是我亲弟弟,你亲舅舅,哎,真是便宜了外人。”
小皇帝没等太后说完,便气塞塞地跑掉,凭着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震天怒火,一路去往上书房。
他要去问问表兄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能当上这皇帝,真的是靠表兄卖……卖……卖-身吗?
04
然而到了上书房,被侍卫拦在外面后,小皇帝却是不必进去也知道答案了。
他后退了几步,听着里头细细的叫喊声,总觉得可以透过那一层层窗户纸,透过那一扇扇冰冷的木窗看见里面正被折磨的表兄。
那是什么样子?
小皇帝想不出来,却非要知道,他干脆趁着侍卫不注意,假装离开的同时迅速转身跑进去,并不推门而入,而是绕到窗户口,双目猩红的看着里头背对着自己的表兄,和正对着自己的谢崇风。
“不要在这里啊……”顾珠哼哼唧唧哭哭啼啼,整个人是一叶扁舟,在巨浪里喊着救命。
巨浪的创造者谢崇风只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稍微顿了顿,随后是更加坚定的摧毁,要让这小舟覆灭在这场骇浪里。
顾珠求饶的话一连串的蹦出来,整个儿就是一小可怜的模样,可等加害者当真听话不逗他哭了,顾珠珠又磨磨蹭蹭眨着一双被水洗过的眼睛,小声勾勾搭搭,问:“不继续吗?”
谢崇风简直要被勾搭死:“刚才不是还哭着说不要在这里?”
“我说不要就是要啦。”顾珠双手捂着红彤彤的脸,“反正没人知道嘛。”
05
顾珠有让长公主贴身侍女都给钱回家的意思,但其中一个叫做云婷的大宫女希望能够伺候他。
“爹,你的意思呢?”顾珠一向在长公主的事情上都没有自己的主见,他的感情是割裂的,一部分被长公主死时偏激的托付困住,一部分被两次杀害未遂的失望牵扯,于是只能在别人那里寻求正解。
他爹很简单粗暴:“送走,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他又询问自家铁柱柱,铁柱柱届时正从后面搂着他一块儿算今年的国库财政收入,说话的时候,嗓音很迷人,像是醉人的美酒:“送走,祸害一个。”
“奇怪。”顾珠好奇,“怎么都说那云婷是个祸害?单抛开她主子的所作所为,光看这主仆二人的感情,我倒是觉得很深的样子。我听说云婷眼睛不太好了,她哭太多了,因为长公主死了,哭伤了眼……”
“那就更留不得,她会把长公主的死怪在谁头上你知道吗?”谢崇风云淡风轻地问。
顾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知道,怪在你我头上。”
“还是送走吧,多给点钱就是了。”顾珠决定了。
结果人是送走了,顾珠出府上朝的时候,却在门口被那云婷堵了个正着,云婷扑上来,跪在他的脚蹬子前就是好几个磕头下去,喊道:“王爷救我!”
顾珠无奈,不愿意让人在家门口闹出什么百姓的谈资,对郭管事扬了扬下巴,把人带进了院子里,这才有功夫说:“说罢,有什么事。”
云婷闹的动静大,来接顾珠上班的谢将军老远就看见了,屋里的顾五爷更是方便极了,走来跟着看戏,三个男人或坐或站的看云婷要说什么。
云婷姑娘却是支支吾吾,手在袖子里摸摸索索,好半天,低着脑袋,细声细气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手中寒光一闪就往谢崇风那里刺去:“逆贼!受死吧!”
顾珠几乎猜到了这样的结局,郭管事等人手脚也利索,不等云婷姑娘凑到跟前来就将人拦住。
收了云婷手里的东西后,顾珠叹了口气,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云婷姑娘哭着叫骂道:“顾珠!公主当初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公主让你看着曹家的江山,你居然跟逆贼厮混,他如今还把持朝政,你不趁他睡梦之中要了他的命,你想干什么?!”
“……”顾珠看了一眼的的确确还把持朝政的谢崇风一眼,没有说话。
身边的顾劲臣倒是乐得看这个热闹,没有开口,谁料下一秒那云婷就把火给烧到了他的身上。
“顾劲臣逼死了公主,你居然还同他这狠毒之人父子情深,你不恶心,不害怕吗?他当年字字锥心,说要是公主不死,就跟着谢崇风一块儿反了曹家,公主无可奈何才自尽的,是他!他逼死了公主……王爷……王爷,公主爱你……只是、只是身不由己,她身不由己……你为何不替她报仇啊?”
顾珠听完,余光看得见自家老爹瞬间拘谨了一瞬,小心翼翼看了看他的表情,也感觉得到身边的男朋友谢崇风正在详细观察他的情绪,可大概要让大家失望了,他并不被这番话打动,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笑。
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我想,我爱一个从小养育我长大的男人,给他养老,包容他一切出发点都是为我好的狠毒,这都是我的自由,我乐意。至于谢崇风,他的兵谁都镇不住,交给谁都不好,等小皇帝再大一些吧,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需要你操心的,云婷姑娘。”
顾珠话说得平静,待人将云婷姑娘彻底送去了别的州县,下人回话说是云婷姑娘一头撞死在长公主坟前后,就独自去了长公主的坟前看了看。
长公主的坟前萧瑟得很,人前显赫,死后却这样,已然二十二岁的顾珠看着这坟,送了拿了一路的白梅花,对坟里的人说:
“娘,下辈子……当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吧。我暂时看着大兴呢,阿济那孩子挺好的,就是太怕崇风了,不过我想我应当会死在崇风的后面,所以阿济哪怕害怕呢,也有我在的,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一切都好。”
风华绝代的年轻摄政王站在这与他再没什么感情、也不会叫他伤心的坟前静静的,许久,他看了看远处的新雪,雪中向他走来一个刚从马上下来的男人,撑着伞将他罩进了伞下。
“这么冷的天,不要乱跑。”来人身后跟随着几十号精壮侍卫,但在属下面前却也不曾遮掩对他的在乎,“回家去。”谢崇风气他冷天乱跑,于是冰着脸,惜字如金。
顾珠黏糊糊地接过伞,让他的铁柱柱搂着自己,哄这年纪越大越喜欢对他管来管去的人:“我这哪里是乱跑?”
“对了,你最近别老是说阿济不行了,他还小呢,教育小朋友不能总打击教育。”年轻漂亮的摄政王撒娇一般跟不可一世的强势将军谈起了育儿经,“你别自己童年惨兮兮的,就非要也让阿济独立自强。”
仪表非凡的沉稳将军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什么反驳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年轻的王爷飞来一个白眼:“哼什么哼?我可告诉你,别不把前车之鉴当回事儿,你如今是权倾朝野,阿济也会长大,你想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阿济正是壮年呢,他一拳头就能把你假牙都打掉,到时候我找谁哭去?”
“本将军就是七老八十也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行了啊,烦不烦啊?阿济哪里是蚂蚁了?他虽小,但已经懂事儿了,别总显摆自己能耐,以后咱们可都还要靠他给咱们养老呢。不然你愿意让我结婚生子吗?”
“……你觉得呢?”
“瞧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子,我就说说罢了,所以啊,阿济相当于我半个儿子,以后他成人了,当得起这天下的主子了,咱们回扬州养老吧。”王爷声音好听极了,上马车的时候,等将军上去了,才叫娇气地伸手,被人抱上去,“好不好?你倒是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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