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尉迟沅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你家郭管事记的账,外头好多小玩意儿都卖了十倍的价格,就你从你帽子上扣下来的珍珠都卖了两万两银子,也不晓得等他们回过神来,会不会找你算账。”
顾珠又拿了个杯子倒了碗茶,一边动作,一边说:“不会的,我让他们进来前都签了字,画了手印,一旦买了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退货的。”
“……你真是,珠珠,你干脆来我家帮忙看看我家的布匹生意?”尉迟沅笑着说,顺便走到桌边儿,伸手就要去拿顾珠手边的茶,“哎,你最近好像对我好了不少,还知道给我倒茶。”
“谁说这是给你的?手爪子给我放下。”顾珠小朋友拍开尉迟沅的手,然后仰头对身后的铁柱笑道,“小铁,来,喝水水。”
尉迟沅无奈,眼睁睁看着顾珠这家伙对那谢崇风好的不得了,忍不住碎碎念说:“你对他这么好做什么?我给你打了半天的工,连碗茶都不给我倒吗?我的命好苦……”
顾珠偏生就是爱欺负尉迟沅,说:“苦个屁,要喝自己倒嘛。对了,我家二哥哥跟你堂姐不成亲了?”
尉迟沅小胖子任劳任怨,抱着茶杯喝了一口,懒散地说:“大概是的,前儿你泷大哥哥的媳妇儿,也就是我大姑,她回家也说了这个事,说你那二哥哥烂泥扶不上墙,给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偏不要,要那没皮没脸爬主子床的下人。”
尉迟沅说起这事,虽还小,但骨子里对那下人爬床之事也鄙夷着,连带顾珠的那位二哥哥都看不起:“珠珠,你可千万别学你二哥哥,但凡有那起子鬼东西来招惹你,你直接告给我来听,看我不打断她们的腿!”
顾珠过了年才虚岁八岁,哪里想得到那么长远,便只揶揄尉迟沅:“你说得好像你被招惹得有经验一样。”
顾珠是开玩笑,谁知尉迟沅这位平日里傻乎乎总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小少爷却正色说:“自然是有,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吗?”
“珠珠你这边驸马大概看得紧,之前还有小满姑娘在,没有那不要命的敢近你的身,可小满姑娘好像回了长安,你也快要到了知事儿的年纪,肯定有人打这注意,想着一步登天成为主子呢。”尉迟少爷说完,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灵哥儿,也是不大看不起,叹了口气,却还是嘱咐说,“灵哥儿是吧?你可得看着点儿你家侯爷,听说你们家好多小的都是七八岁就开了荤,大人们也不管,我大伯可说了,这事儿是越晚越好的,不然可伤身体。”
灵哥儿对这种话题很是羞涩,通红着脸蛋,声音跟鹌鹑似的应下,偷偷看了看漂亮的小侯爷,小侯爷却大方的很,烂漫地说:“你操自己的心去,干嘛来操心我的?我跟你不一样,才不会看见姑娘就走不动道。”
“我哪有!”尉迟沅立马否认,“我大伯都跟我说了,我跟长安的尚书大人家千金定着婚,我才不会做什么坏事……”
“咦,你定亲了?”顾珠小朋友诧异,他看着面前只比自己高一个小指甲盖的尉迟沅,明明也还是小孩子呢。
“父母之命,据说是当年我父亲定下的,过几年,待我考学了,大伯就说让我去长安过个聘礼。”说到这里,尉迟沅小少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道,“你呢?”
好像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从出生前就定下亲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顾珠怀疑就尉迟沅家里这种情况,倘若没有人力挽狂澜,过几年后,是一定会衰败的,即便不抄家问斩,也是一步步走向没落,到那时候,尉迟沅的亲事,人家还能答应吗?
尚书这个官职,似乎是正三品,在长安不见得有多厉害,可跟如今的尉迟家比起来,却是强过太多。
“我?”顾珠摇了摇头,没心没肺地说,“爹爹没跟我提过,大概是没有的,所以以后,我就挑我喜欢的吧。”
尉迟沅小少爷看着捏铁柱脸蛋玩儿的顾珠,忽地好奇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顾珠想了想,还是摇头,勉强找了几个,说得笼统:“好看的,对我好的,对我家人好的,会武功的。”
尉迟沅前几个听着还很正常,最后一个直接皱了皱眉头,问:“你这是找媳妇儿还是找保镖啊?贪生怕死也要有个限度啊珠珠,你是小侯爷,身边的高手没有十个,也有三四个,现在连枕边人都要找会武功的,哪个女子会武功啊?”
顾珠吐了吐小舌头,俏皮道:“也不一定是女子呀。”
尉迟沅小少爷立马愣住,不等他再跟成天欺负自己的顾珠小混蛋多说几句话,顾珠便大摇大摆带着两个跟班出去继续忙活拍卖会的事宜,留下尉迟沅慢吞吞地又给自己倒了碗茶,谁知道一时拿错了,嘴唇刚碰到茶杯边边,便发现自己竟是拿着顾珠那小混蛋的茶杯在喝!
尉迟小少爷顿时手忙脚乱放下茶杯,也不知道是犯哪门子的做贼心虚,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发烫的唇。
这边顾珠还在四处跟各位有钱的老爷们卖萌,让下人们都机灵点儿。
眼瞅着院子里的肥羊都把钱花在的小玩意儿上,顾珠很怀疑后面出来的压轴产品珊瑚珠拍卖价格不理想,琢磨着要再去拉点儿人来才好宰一顿。
可他一个小朋友,没什么人脉啊。
顾珠没有法子,只能在院子里瞎逛,琢磨着要不然去找四房的待今大哥,这个大哥认识不少学子,能上学的人,家境一定不会太差,干脆也全部找过来,能宰一点是一点。
他打定主意要找待今大哥哥去,却刚从明园往四房穿过去,就意外瞧见个一袭墨蓝色圆领袍子的冷面少年,通身的富贵遮也遮不住,头上的簪子起码得上万两,手上的一对戒子估计也得上万,腰间系着跟他同款的五福金钱,这玩意儿更贵,是宫里的东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这说明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顾珠小崽子眼前一亮:这是谁家的大肥羊呀?怎么在二房的水云轩里站着?得拉去明园才行!
“喂,你是谁呀?”顾珠站在水云轩的拱月门外头,笑意盈盈地同里面的少年讲话,“是迷路了吗?”
院子里的小少年正处于抽条的时期,整个人清瘦冷峻,不爱言笑,肤色微微偏麦色,气质冰冷,原本正双手抱臂靠在柱子旁边发呆,忽地却被一声甜甜地软声给唤地抬头望去,一眼便看见个浑身粉嫩嫩的漂亮小公子往他这里扑来,携着二月初春的花香。
“你是哪家的公子?是跟着家里大人一块儿来拍卖的?你走错地方啦,快跟我来!”顾珠才不管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来拍卖的,反正先骗去明园再说。
他不给对方说话辩解的机会,拉着这个小哥哥的手便跑:“来,跟我来。”
顾珠嘿咻嘿咻地拉着小款爷就跑,生怕这货中途反悔不跟他走了,一口气儿带到了明园的拍卖现场才一边喘气一边有心跟这小款爷套近乎:“对了,还、还未请教,小哥哥你姓什么?我是这府上的顾珠,大家叫我珠珠,也可以叫我岁锦,你呢?”
漕帮白少主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最后漆黑的眼珠子落在小公子拉着自己的手上,看小公子跑得满面的桃粉,也没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一眨眼就跟着这娇俏的小公子跑到这里来的,但让他不近人情地转身就走,白少主也做不到了。
让他傲慢地回答自己是漕帮少主,也总觉着不妥。
一句简单的问话罢了,忽然在白少主这里成了要命的问题,如何回答都让人心慌,于是手指动了动,干脆拍了拍这顾珠小公子的背,帮这小公子缓缓气儿,最后才用自己觉得合适的语气,礼貌且温和地谦虚说:“我是白妄,人人叫我一句白小爷,无字,珠珠可以叫我阿妄。”
“阿旺。”顾珠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旺,旺财的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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