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
尉迟沅琢磨,等他帮顾珠把三皇子见了,必须得让顾珠也请自己下馆子去!
这边的尉迟沅小少爷给自己定下了奖励,随后便美滋滋的继续给小侯爷顾珠办差去,另一边坐着跟二哥哥吃早餐的顾珠正拿着刚刚出炉的小笼包去逗还在床上躺着的铁柱,好不容易把铁柱弄醒,就亲自给铁柱洗脸放盐到马鬃毛做的牙刷上,监督铁柱洗漱。
好不容易把铁柱也带到桌上吃饭,刚要开开心心干饭饭,却看铁柱竟是破天荒不要自己喂饭,抓着包子便往嘴里塞。
顾珠多看了铁柱两眼,铁柱则嘴里咬着包子,僵住。
顾珠喜闻乐见,他要解放了啊!笑眯眯地道:“吃呀,真是长大了,能够自己吃饭了,你爹很欣慰。”
桥二爷听小家伙说话不着调,笑着摇了摇头,一面随便喝了点儿米汤,一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抵给顾珠,说:“珠珠,你看这个。”
顾珠打开看了一眼,瞬间眼睛一亮,这是大饼爹给二哥哥的举荐信!
“这是好事啊,二哥哥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啊?是哪里的兵营?希望不要是太多冲突的地方,听说那个谁……唔,谢小将军的营队便总是跟周边的弹丸小国有些摩擦,摩擦多了,难免还是有人会死。”顾珠明白战事无常,人命脆弱,总有人会牺牲,但他不希望这个牺牲的人是二哥哥。
一旁僵硬着身体的谢崇风余光瞄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上书着的是北面海边驻守的大营,此处大营是老将徐秋生的地盘,海边大营一般来说并无什么危险,只码头来往船只繁多,各国商人贸易更是容易出现大规模械斗,所以只有当青州的大规模械斗当地官府镇压不住,才会请求大营的支援,安全地不能再安全了。
只是不知顾家还有老将徐秋生那边的门路,是拐了几道弯求上的?还是那顾劲臣与徐老将本就认识?
“死不死的,珠珠你难道是认为你二哥哥技不如人?”
顾珠见二哥哥笑,忍不住也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总而言之,二哥哥你去大营后,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桥二爷伸手敲了敲顾珠的小脑袋,说:“你不是刚认识了位白小爷?”
“他是住在外头的,我说的是家里。”
“我看你那位尉迟沅来往我们家勤快得很,简直和住没有分别,有他在,你还能没有意思?更何况,我看你这小家伙成天到处乱跑,如今跟泷族长似乎也混熟了,还要什么意思?”桥二爷是来饯别的,“二哥哥我三日后便启程去青州大营,到了那里,珠珠,你便只等着我给你争脸吧。”
顾珠又笑又眼眶泛酸,点了点头,说:“那我去送你。”
“不必,你从昨儿起就被禁足了,五叔知会了全家上下,我不能坏了他的规矩。”
顾珠话哽在喉咙里,默默骂了大饼爹一句,却又扬着小脸,望着二哥哥,承诺道:“那我就帮你守着小嫂子,她如今是有孕了对吗?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小侄儿的!”
桥二爷轻笑着点了点头,话至此,应当走了,却又有未尽之言,忍不住跟在他看来实在是早慧非常的珠珠讲。
桥二爷素来不擅长同人谈心,他更擅长明哲保身,他早就瞧出家中这偌大的门府里是黑洞洞的窟窿,所见所闻皆是贵族门第内的隐晦不能言,又生在这样的糊涂混账四老爷下头,若不能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根本就没法生存!
就像五叔一样,五叔曾也仗剑江湖、少年得意,结果呢?尚公主、偏居扬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同珠珠逍遥快活,从前的人脉也不走动,从前一起的同窗也不来往,当年扬州的四大才子如今全部低调过活,便说明了一切。
“珠珠。”桥二爷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铁柱,没有在意,语重心长地温和的跟小家伙说,“家中近日来的诸多事,都辛苦你了,说来惭愧,许早我便知晓,只是拖着,虽心惊胆战,总感顾府时日无多,但又似乎还有人在上面撑着,所以我便只需要自寻出路,想着逃开这一切,眼不见心不烦。”
顾珠闻言漂亮的大眼睛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明亮着。
桥二爷则一面说一面垂眸,自嘲一样笑说:“起初我寻了些法子才得来这个跟你接触的机会,知道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五叔最是疼爱你,便希望通过你得到一个举荐,然后再分家。”
“或许分家这两个字说来你会不理解,但将军府这热闹的宅邸对我来说,的的确确没什么可留恋的,家中父亲素来对我不管不问,母亲也与我未有多少感情,兄长只知读书,是个读傻了的,家里的每个人都瞧着喜庆,实则自私自利,我亦不能免俗。”
“珠珠你可以从现在起厌恶我,但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住。我瞧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像是要让顾家同皇帝站在一起,当今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让人捉摸不透,装疯卖傻一绝,示弱哭丧一流,阴晴不定,似乎是有野心要同老相爷一决雌雄,夺回大权,但又似乎同老相爷好得情同祖孙,日日不见老相爷一面,都要清减几分,如此看不透的上位者,我们顾家去冲锋在前,输了,那自不必说,是要抄家问斩的,赢了,更是了不得,死无全尸也未可知。”
顾珠微微一愣,有许多问题,却又没有打断二哥哥的话。
桥二爷继续道:“如今之计,只有像五叔那样继续蛰伏才是正道,任何出头的事情,都绝不可做,譬如还钱,让尉迟家带头还,譬如这次阴婚,小小的办一场便是,既让上面找不到错处,又不必招惹人眼球,朝上的参奏也不必管,什么都蒙头不管便是,此后关起门来好好过,任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顾珠听到这里,虽不赞同,却又不好太强势辩驳,他总惦记自己才六岁,今年也不过快七岁,怎么能随随便便说些大道理。
于是只童言童语地问:“那二哥哥,你现在还想分家吗?”
顾桥然见珠珠并未有任何对自己的疏远,轻笑:“怎么会?”
“那你说这些让我们龟缩的话,自己去兵营又不跟我们断绝关系,到时候家里当真遭了难,二哥哥,你也要受牵连不是吗?”
“我知道。”
“那你要分家吗?如果你要,我去跟泷大哥哥讲,他会答应的。”
顾桥然忍不住道:“我如今不分家。”
“为何?”顾珠说,“若是因为小嫂嫂还是顾家的丫头,但分了家后,嫂嫂跟你是一块儿分出去,不必担心的。”
“不是因为她。”顾桥然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坚定道,“你叫我一声二哥哥,我哪怕分出去,也是你二哥哥,那分与不分,有何区别?”
“我知道,二哥哥舍不得我,就像我也舍不得爹爹还有泷大哥哥、待今大哥和这府上许许多多的人,纵然他们有的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样那样的错事,可爹爹放不下他们,我便也放不下。”顾珠说得面颊绯红,笑道,“而且,我不信我娘亲同舅舅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好,我倒不是想强迫家里帮舅舅,而是觉得与其龟缩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二哥哥你都要去兵营了,那就放飞自我的大放异彩去!家里我会让四伯乖乖不出去乱来,让待今大哥金榜题名!我觉得吧,当你强到别人离不开你的时候,那么别人再怎么看你不爽,也奈何不了你,这不必从前好上百倍?”
顾桥然愕然。
顾珠干咳了一声:淦,好像说多了!我这演讲起来揪没完没了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顾珠抓了抓自己的手,余光意外发现铁柱这大傻蛾子也盯着自己瞧,怪羞涩地瞪了傻子一眼,任性道:“看什么看?我们讲话,你吃你的饭!”
十四岁后,便再无人敢同其大小声的谢崇风愣了愣,他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谁对他呼来喝去。
上一篇:原耽内卷把老婆卷跑了
下一篇:基建从游戏开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