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军到底意欲何为呢?
“将军,咱们今天还派探子出去吗?”
想到昨夜毫无音讯的探子,韦兴叹口气:“再等等。”
震天雷之后,桐州城内流言四起。
都说东安王才是真龙天子,他们挡了真龙天子的道,才会被雷劈。
不仅老百姓,军营里不少将士同样这么想。
即便韦兴再三强调那是庆军的武器,他们也不愿相信。
什么样的武器能跟天雷相比?
韦兴又把炸碎的铁皮收集起来,向将士们和老百姓解释,却很少有人愿意听从。
是庆军的武器又怎么样?
他们能抵得住这样的武器吗?
而且这样神异的武器只有庆军有,不更说明东安王才是天命所归吗?
韦兴好说歹说,士气还是极为低落。
眼见桐军毫无斗志,韦兴不得不揪出传播流言的源头人物,以妖言惑众之罪将他们斩杀!
他乃汤诚心腹,骨子里跟汤诚一样心狠手辣。
老百姓和兵卒们都惊呆了。
为了不被斩杀,他们只能闭口不言、保持缄默,但内心深处油然而起一种愤怒和屈辱。
只等爆发那日。
两万驻军是由一万西北军和一万杂牌军组成的。
杂牌军对汤诚本就没什么忠心,不过是因为朝廷命令而已。
如今知道汤诚犯上作乱,却不得不被韦兴等人裹挟着抵抗正义之师,心里面如何不郁闷?
还有一部分西北军,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东安王即位乃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汤诚却是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单凭这一点,他们的心自然偏向东安王。
况且,东安王将八州治理得那么好,如果他当皇帝,大盛是不是也会越来越繁荣?
汤诚会什么?
他除了会打仗会篡位,还会干什么?
韦兴怎么也想不到,他斩杀传播流言的人之后,不仅没有消除他们的“迷信”,反而助长了他们反抗的意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个道理,汤诚不懂,韦兴也不懂。
又或者是,他们手握生杀大权,根本不屑于懂。
夜晚再次降临。
庆军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数千庆军再次带着投石机来了。
皎洁的月色下,他们森然凛冽,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兽,下一刻就将整个桐州城一口吞下。
守城将士看到这一幕,连忙惊跳大吼,发出警示。
难道庆军要打夜仗?
韦兴刚刚入睡,就被人喊醒,脑壳儿一跳一跳地疼。
听说庆军要来,他没日没夜忙着守城计划,力求没有纰漏。
庆军兵临城下后,他还是殚精竭虑,无法安眠。
精神长久紧绷,又得不到充分休息,韦兴已经出现了头疼症状。
庆军的压力、流言的压力、天下大势的压力,都让他隐约喘不过气来。
他忍着头痛问:“什么事?”
“庆军又来了!”
韦兴心中烦闷不已。
他倒宁愿跟庆军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场!
在属下的急切催促下,韦兴登上城楼。
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只听轰然一声炸响。
沉寂的夜晚,一颗又一颗震天雷砸在城楼上,震天的响动和冲天的火光,吓得老百姓纷纷跪地求饶。
城楼上,碎石飞扬,鲜血淋漓。
韦兴恨恨看着城外的庆军,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毫无办法。
除非他带兵冲出城外直接跟庆军正面交锋。
在楼喻的命令下,投石机组每隔半个时辰,就向城楼投掷一波震天雷。
他们带的震天雷足够多。
即便知道是新式武器又如何?
桐军根本找不到应对的法子,只能在震天雷的轰炸下战战兢兢睡不着觉。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
而在这摧残中,尚有一线生机。
那就是归顺东安王。
仅仅用这个法子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
在持续的轰炸下,不仅城墙一片狼藉,厚重的城门也被轰得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刻,城门就会大开。
若非城墙坚固,若非震天雷的效果远不及现代炸弹的威力,恐怕城墙早已轰塌。
“将军,庆军这是要将城墙轰塌吗?”副将惊恐问道。
韦兴:“……”
他也不知道庆军到底要干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攻城,自己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桐州和京城的官道附近,程达依旧带兵潜伏着。
他们之前蹲到了一个桐军探子,那探子现在正和俘虏们待在一起呢。
经过几天的“教化”,京城的俘虏们已经丧失了斗志,见桐州探子都“羊入虎口”,更加激不起反抗之心了。
程达拍拍身上的草屑,跟温岐说:“时候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温岐回道,“我还没真正见识过震天雷的威力呢。”
就在桐州遭受无情轰炸时,吉州边军带着俘虏接近桐州。
越是接近,桐州城的轰雷声就越是震撼人心。
俘虏们不由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康嘿嘿一笑:“桐州逆天而行,老天爷在惩罚他们呗。”
有人听说过东安王的事迹,忙惊恐道:“天降罚雷?!”
“没错,”刘康点点头,赞许地看他一眼,“咱们王爷乃天命所归,老天爷想让他当皇帝,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个地非要忤逆老天爷,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俘虏们本就迷信,听到这话,再联系东安王曾经的事迹,不由信了大半。
“那、那咱们现在去桐州,会不会被雷劈啊?”
刘康道:“那得看你们想不想活着了。”
谁不想活着?
得知庆军已经在攻打桐州时,汤诚正和越军杀得不可开交。
在汤军的强势下,越军一退再退,直接退回了越州城。
还差几天就能攻破越州城,汤诚很不甘心。
军师劝道:“去往桐州的援军被俘,若非报信人机敏逃脱,恐怕这个消息传不过来。倘若继续在越州胶着,届时庆军攻下桐州,再取京城,岂非轻而易举?”
“桐州,哪有那么容易被攻破?”汤诚阴着脸道。
军师反问:“攻破桐州不易,攻破昆州就容易了?”
见汤诚神色更沉,他只好缓和了语气,建议道:“况且,东安王未雨绸缪,派兵阻截了京城援军,我更倾向于他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运筹帷幄?阻截了援军又如何?”汤诚冷睨着他,“朕突然发现,你一直都很推崇楼喻。”
他杀楼秉当日,楼秉就说他比不上楼喻。
连日作战,他的精神本就崩到极致,察觉到军师对楼喻隐约的推崇后,心中陡然蹿起暗火。
军师神色不变,问:“在陛下眼里,是桐州重要,还是越州重要?”
越王已经被他们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龟缩到越州城内,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构成威胁。
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进军桐州,与桐州守军一同消灭庆军。
之前若非有越王牵制,他们应该早就与庆军交锋了。
汤诚不蠢,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希望别人将自己当傻子。
“朕不希望再听到‘东安王’这三个字。”
楼秉已经死了,他封的并肩王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军师:“……遵令。”
五月廿一,汤诚率军离开越州,往桐州进发。
同一时间,程达等人押着一群俘虏,埋伏在桐州城不远处。
他们看不真切,但听得很清楚。
每隔一段时间,桐州城就被轰炸一次。
太可怕了吧!
俘虏心中戚戚然。
程达问:“要不要前去支援?”
俘虏们:“……”
上一篇:万人迷主角只想独占我
下一篇:被捡来的狮子碰瓷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