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说了,启州当初就是这样献城的。
京城总不能连启州都不如吧?
城外百姓分列两旁,尽皆击掌喝彩。
庆军于城外三百步驻足。
京城官员立刻跪地齐呼。
“请东安王应天受命,出震继离!”
“请东安王匡扶社稷,肃清朝野!”
“请东安王端本溯源,整顿乾坤!”
三声请愿,足以震撼人心。
百姓皆俯跪于地,行面圣大礼。
片刻沉寂后,数百人马簇拥一人来到阵前。
众人忍不住抬首去看。
东安王骑在马上,麟凤芝兰,贵不可言。
“汤贼伏诛,奸宄已除,尔等不必再受兵戈扰攘之苦,都起来罢。”
东安王声音清越,语调雍容,如冬日一盏温茶,瞬间抚慰众人惊惶日久的内心。
竟有人忍不住泪洒衣襟。
因为太激动了。
嘉熙二年五月廿七,东安王楼喻率兵入京。
百姓箪食壶浆,众官俯首称臣。
此为——
天下顺服,四海归心。
楼喻缓步走向朱红色的宫门。
宫城内外,残血如墨。
他踏过烈士的鲜血,穿过禁卫军们奋不顾身守卫的宫门,仰首看向巍然而立的广德大殿。
星幕苍茫,白玉饮血。
楼喻拾阶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一阶段了,太开心啦!
这几章的写作思路如下:
攻取昆州(为体现庆军强大)→启州献城(为体现众望所归)→劝降桐州(为体现汤失人心)→昌奎终战(是登基的最后一步),这四件事,每一件的过程和意义都不同。
如果说喻崽登基是高潮,那么这些都是高潮前的必经之路,正是这些一步一步将喻崽推向皇位。
我本身不怎么接触军事,对我来说,写打仗真的是个难题,给我一个选择的话,我更想一笔带过。
但我不想辜负喻崽,他在前文那么努力地练兵,到头来如果一笔带过,那么他和那么多人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我更不想辜负支持我的读者朋友,我相信更多的读者是愿意一步一步看着喻崽是如何登基的,我得对大家负责。
所以我硬着头皮去请教军事迷朋友,绞尽脑汁写我本来并不感兴趣的战争,就是为了对这篇文、对大家负责。
这几章经常有读者朋友很着急很着急,其实我也很着急,谁不想看到喻崽摘取胜利果实的那一刻?
高潮不难写,难写的恰恰是前面的铺垫。
所以这几章我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尽量让自己按照设定好的节奏来写,避免被大家的热情带偏。
写完这章,我终于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有对不起喻崽,没有对不起读者,也没有对不起这篇文。
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管怎么说,终于写完这一阶段,真的很开心!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一百零三章
“快!这里还有脏!都擦干净点!”
“哎呀,放歪了,全都重新摆!”
“红绸不够了?那还不快去买!”
“龙袍千万不能马虎,都绣仔细点儿!”
京城上下,全都为登基大典做准备。
宫门内外的残血已被洗刷干净,整座皇城焕然一新。
广德殿外的白玉阶重回纯洁无暇。
尚衣局的绣娘们夜以继日,忙得不可开交。
京城的百姓也全都喜气洋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仿佛过年过节般热闹非凡。
大盛各地州府听闻消息,百姓同样欢呼雀跃,抚掌大笑。
尤其是庆州。
庆州城百姓都要激动得晕过去了!
消息传到庆王府,庆王手中的文玩核桃啪叽一下掉到地上,滚了老远都没发现。
冯管家心想: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啊。
他过去弯腰捡起来,眉欢眼笑道:“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入京啊?”
庆王保持惊呆的姿势不变。
冯管家:“……”
算了,再多给王爷一点反应的时间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院外忽然传来一声豪爽的笑声,“我儿果然非同凡响!”
庆王妃英姿飒爽,喜笑颜开。
她大步踏入正院,利落吩咐仆从:“快去准备车马!明天一早就启程!”
仆从亦激动得不能自已,应了一声后,连忙退下去。
出院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真是痛并快乐着。
庆州总衙的官员们,已经激动得掀拳裸袖、语无伦次。
杨广怀和范玉笙比较能沉得住气,但从他们微微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二人心中如何波澜起伏。
身为总衙副衙长,楼喻不在的时候,总衙一切事务皆由他们负责。
范玉笙平息情绪,对一众副部级以上官员道:“王爷召我等入京,咱们不能丢了王爷的脸面。”
新皇登基,各地宗室、文武百官都要朝贺献礼。
他们身为王爷嫡系,肯定会受到其他人特别关注,总得拿出点不一样的。
杨广怀笑道:“前些时日,我与袁道长曾交谈几句,他说他制出了新鲜玩意儿,正在调试中,想必已经成功了吧。”
“甚好。”
楼荃笑着说:“虽然之前修路耗费不少钱财,不过这半年来,府库倒是充盈了不少,诸位不用担心用度问题。”
就算是掏尽府库,她也要给阿弟最好的!
她是财政部部长,又是楼喻的亲姐姐,众人素来对她尊敬有加。
如今王爷要登基为帝,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大盛的长公主殿下,他们更加不敢怠慢。
“哈哈哈哈,楼部长豪气!”
樊克则道:“诸位不管要献多少礼,樊某都能安全快速地送至京城!”
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庆墨书坊加班加点,增刊印发新一期的《庆州旬报》,所有的版面都在歌颂东安王的仁德与英明。
越州。
越王妃为了准备贺礼,忙得脚不沾地。
楼综不由劝道:“就跟以前差不多就行了,以前给皇帝送礼,也没见你这般纠结。”
“这怎么能一样!”越王妃瞪他一眼,“我就觉得东安王肯定能做个好皇帝,想多给他点贺礼怎么了?”
楼综心里头酸酸的。
“我看你就是因为报纸才护着他的。”
越王妃头一歪,“说起来,他也算我侄辈,我不应该护着他?”
“该护该护!”楼综哼了一声,“不过你准备的贺礼再宝贝,都不及我的。”
越王妃狐疑:“你还藏着我不知道的宝贝?”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
京城。
城内一片热闹的同时,城外一处高杆上,汤诚的头颅高高悬挂着,每日接受过路老百姓的千唾万骂。
头颅用了特殊法子保存,短时间内不会腐烂。
宁恩侯府。
谢策躺在床上,身上涂满了药。
佟氏和谢茂都陪在榻边。
他被道士救下,经过医治保住了一条命,但身体亏损太多,日后恐怕不能再上战场了,只能好好养着。
但他并不后悔。
谢茂笑着讲述随军时的见闻,听得谢策和佟氏惊异连连。
“怪不得东安王能这么快攻下城池。”佟氏感叹一句,“这天下确实无人能与之抗衡。”
谢策入伍多年,从未见过谢茂口中的神异武器,不由心生向往。
他是真想见见。
“不过,那个孩子倒是有些可怜。”佟氏又叹息一声。
东安王入皇城后,便命人搜寻先帝遗留下的“皇子”,却发现“皇子”已被逆贼汤诚杀害,遂布告天下。
汤诚的罪孽因此更深几分。
没有人怀疑东安王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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