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嗑瓜子,后来越听越入神,瓜子也不磕了,头也往前伸,卡进了木栏里,两小手还在那儿拍掌呢——
“哇——好厉害!”
“安将军好帅!”
“刀好长!”
“马好漂亮!”
“还会飞!”
“千里之外拿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叶白汀看到好悬倒抽口凉气:“你俩别动!头不准再往前伸了!”
“舅舅!”
俩熊孩子看到舅舅,别提多亲了,灵活的把脑袋从木栏里退出来,就要朝楼下跳:“舅舅!”
“别跳!”叶白汀差点吓出汗,“走楼梯,我可不是你们爹爹,接不住你们!”
双胞胎彼此看了看,有些失望:“好叭。”
俩人哒哒哒的从楼上跑下来,还仰着小脑袋,一脸严肃的跟叶白汀说:“宝宝不重的!”
“连小裙子都穿得上!一点也不胖!”
叶白汀:……
你俩胖不胖,我都接不住。
楼里祸祸的差不多了,菜也上过了,书也听过了,俩孩子感觉没意思了,干脆一边一个,蹲地上,熟练地抱住了叶白汀的腿:“舅舅我要看安将军!”
“舅舅我要看大马!”
“我要看大刀!”
“我要练武!”
叶白汀:……
你俩咋不上天呢!我去哪给你们偷安将军!
看着这边实在忙不过来,算了,叶白汀朝后边叶白芍说了句:“姐,我带俩小的去我那玩一会儿——”
“那你路上小心,”叶白芍都没工夫送一送,“一会儿我叫你姐夫去接他们!”
“嗯你忙吧!”
叶白汀带着俩熊孩子去了北镇抚司。倒也不用担心危险,身边一堆锦衣卫呢,距离也不算远,出不了问题。
他也有招治俩熊孩子,不就是要玩吗,忘了什么将军吧,进了北镇抚司大门,他手腕上铃铛一晃,玄风听到声,就撒了欢似的跑过来了。
“哇狗狗!”
“玄风将军!”
“你想不想我们!”
“喜不喜欢小裙子!”
“汪汪——汪汪汪!”
双方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倒是都特别热情,很快就疯跑起来,冲着后边校场,速度那叫一个快。
叶白汀:……
也不知道姐夫给俩小的喂了什么洗脑包,小裙子这茬,还没玩够呢。
他慢悠悠走到后面校场,看着俩小孩疯跑,看着看着,突然也有些蠢蠢欲动,自己这身体是虚了点,上回熬夜差点没扛住,说了要锻炼锻炼身体的,要不要……
双胞胎多灵的人,看到舅舅这样,立刻一边一个,拽住舅舅的手,拉他一起进入疯跑行列。
叶白汀起初没拒绝,想着自己好歹一个成年人,总不会连孩子都比不过吧,可跑了两圈,孩子们还能疯,他却不行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双胞胎一左一右,顶着一模一样的脸,皱着小眉毛,小脸严肃的教育他:“舅舅你这样可不行。 ”
“身体不好,很容易生病的!”
“不能偷懒,再跑两圈!”
“以后我们还要长长久久的孝顺你呢!”
叶白汀本来不想再动了,谁说话都不好使,可听到最后一句,窝心的不行,小崽子们是真的很知道什么时候嘴甜!
行叭,他准备再坚持两圈。
两圈之后,双胞胎换了套路,说光跑多无聊啊,咱们来玩游戏,一个说舅舅这边来我教你玩沙盘战场,一个说舅舅跟我一拨我们要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叶白汀有点不明白,沙盘演练就沙盘演练,对阵就对阵,双方比拼阴谋诡计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上真人!他们的‘将军’要亲自跑啊!要身先士卒,还得分化出不同小队,围拢打援,全部跑一遍啊!
玩个游戏,比跑圈还累。
叶白汀也看出来了,俩孩子今年没怎么长个,净长心眼了,哪里是教他玩游戏,是在玩游戏顺便玩他!狗子都不够他们玩的了,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但是吧……反正都活动开了,来都来了,本身也有锻炼需求,不如就一鼓作气……他好歹一个大人,怎么可以输给两个娃娃!
双胞胎相当给面子了,时不时停下来鼓掌:“哇舅舅跳的好高!”
“舅舅跑的好快!”
“人家要跟不上了!”
“舅舅让一让我呀!”
“汪汪——呜汪!”
双胞胎放水耍宝,哄着舅舅跑快点,狗子也不甘示弱,跟着少爷又跳又跑还知道等一等,尾巴摇的可欢快了。
叶白汀:……
是我哄你们玩,还是你们哄我?
北镇抚司院子算是热闹了,时不时传来尖叫笑声,伴随着狗子的欢脱吼声,俩熊孩子跑得满头是汗,精神奕奕,叶白汀也出了身汗,脸颊染上绯色,眼睛亮亮的。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掠过一阵清风,校场转角多了两个人。
石州抱着胳膊,懒洋洋的倚着墙边,看着小舅子,忍不住笑:“还是个娃娃呢。”
仇疑青站在他身边,眼神里难得有几分放松,可尽管放松随意,他的站姿习惯仍然变不了,腰背挺拔,像一把标枪。
他跟着石州的话,想象叶白汀小时候的样子,有几分遗憾:“……可惜我没见过。”
“那是真的可惜。”
石州音调拉长:“我们阿汀小时候,可比这两个皮猴强多了,乖巧懂事,可爱的紧,眉眼弯弯那么一笑,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任谁看一眼都喜欢。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在换牙,还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笑也是抿嘴笑,秀秀气气的,像个小姑娘,但谁欺负他姐不行,他没牙也敢咬一口,奶凶奶凶的,可好玩了,怪不得岳父一家都疼他,家里有这样的娃娃,换谁谁不想宠?”
“我家阿芍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想,不管男孩女孩,最好不要太像我,五大三粗的,不招女孩子喜欢,果然外甥像舅,像娘家人,俩崽子刚生下来就招人喜欢,可人疼的很,凭着这漂亮脸蛋,从小到大不知道骗了多少人,可惜越大越朝我这长相歪了,以后长开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恐怕不能跟他们舅舅一样,过两年这小脸也骗不了人了……”
石州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我们家阿汀啊,我和他姐姐一样,是盼着他长大懂事,又不想他这么懂事,那么乖的娃娃,得吃了多少苦,才能像今天这样……”
“不会了。”
仇疑青眸底深邃:“只要我不死——我死了,他也会一路安好。”
石州眼梢就横了过来:“指挥使天地男儿,一言既出,可要说话算数,否则我的马帮——可是要撒泼的。”
“你和你的马帮,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仇疑青声音凝在风中,聊起正事:“说说吧,你的事,可还顺利?”
“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顺利?”石州懒洋洋哼了一声,“我虽不喜欢玩那两面三刀那一套,但也见惯了,年轻的时候也被人玩过,吃过好兄弟的亏,早练出来了。老话说的好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你看一眼就明白,就是走这一套的。”
“我跟他们说,我夫妻恩爱,父子和乐,和北镇抚司指挥使感情要好,特别心疼我这小舅子,说得越诚恳,他们越不信,觉得这是伪装,根本不是真的,非得套我编出一二‘利益点’,为什么这么干,想要得到什么,利用什么……他们才信。这不,我已经顺利跟一个小队接上头,大酒都喝过两轮了,就是这三皇子藏的太深,我没立上一两件大功,大约是见不着的……”
仇疑青听完,道:“此事辛苦你,若有任何需要,你尽管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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