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满腔愤愤,倒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一旁的五妹一语道破,“我知道了,那书生骗了二姐,另结了姻缘!”
这话却是让众人一惊,伴随着二姐去打五妹,五妹躲闪的欢笑声,渐渐远去。
纪墨没想偷听,不过是一直站在最远距离上,刚好看到身边儿发生的这一幕,感慨这家姐妹关系倒是不错,都为彼此操心,倒是那父母,至今未曾见,未必多重视这个女儿。
罢了,也是别人家的事情。
正这样想着,纪墨回转屋内。
他如今灵魂体状态,走哪里都能穿墙而过,不过自我习惯,依旧是照例从门而入,一楼之中,李妈妈正在劝那小姐:“姐妹们好不容易过来,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怎么早早送客?”
“她们不说,我也知我这性子不讨喜,既如此,与其相坐无语,不如早早散去,免得耽误了时日,生了怨气。”
小姐的性子敏感,想来很多人对她的观感,不知不知,而是不能改,也就只能如此下去了。
李妈妈听得眉头一直紧皱,总是这个样子,在家还罢了,出嫁怎么得了?这话却又不好说出口,主母都掰不过来的性子,放任自流了,她一个仆妇又能怎样,说了能听吗?
再说到这小楼湿气重,久住不好,小姐就道:“我看着却是极好,再没有他处如此安静,正合我心意。”
再说到夜晚寒凉,莫要总在窗前望月,小姐道:“我平素喝不得酒,但看那夜色,也知醉人是何等滋味儿,月影照我,亦照他人,那一刻,我观月,月观我,不孤也。”
说到“孤不孤”的问题上,话题又绕回来,李妈妈说既然怕孤单,让姐妹常来作陪可好?
小姐微微摇头:“人心之远,远胜星月,与月同观,心里不孤,与人同坐,身不孤,而心孤。”
得,这就是一个唯心主义的。
纪墨见那李妈妈脸上表情无奈,想着自己脸上可能也是同样的表情,碰上这样的人,能怎么办呢?什么车轱辘话,她都自有道理,只走自己的道,让别人拉都拉不过来。
第547章
书房被设置在了二楼,作为一个应该是贵族的小姐,她的社交哪怕有所欠缺,生活还是很丰富的,绝对不是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早起悠悠然洗漱之后,就开始弹琴看书,两样之中选择一样,两三个小时就飞一样过去了。
原来存放在一楼书架上的各种书籍也都转移到了二楼,小姐会坐在二楼的窗边儿开始看书,看一阵儿书觉得累了,就会往窗外看一眼,外面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是那种乍然看到,心胸都随之开阔了的感觉。
尤其阳光好的时候,湖面上似乎都有粼粼波光,格外动人。
以纪墨那本书所放置的位置,被翻阅到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可惜,纪墨不曾见到。
【请选择时间,两千年,三千年,四千年,五千年……】
“两千年。”
“还好,总算是过了这个千年,接下来……”
纪墨的心中有些担忧,早知道有考试的事情,也选定了作品为书册,自然要考虑到纸张笔墨的保存问题,如果短短几百年就化作烟消,那么自然没有多少考试的意义,可要长久保存……
这里面不得不提纪墨又做了点儿违背规矩的事情,他用银叶制作书页,之前曾经说过银叶是不许流通在外的,哪怕是作为收藏,也不允许落入外域之人手中,可纪墨偏偏这样做了,还把书册藏在了外域。
还藏了不止一册,这个事儿可就有点儿太坏规矩了。
“银叶的保质期,应该更长吧。”
纪墨这样念叨着,也没什么办法求证,只能从别的星使所佩戴的银叶制品来看,多少年都不曾褪色之类的,可见其性质稳固程度。
到了墨水儿上,纪墨也想过冒个大不韪,直接用星煌树上的东西,比如说给树皮来一刀,割出点儿类似乳胶之类的汁液来再次进行加工制作,或者干脆银叶捣碎,用银叶汁液来制作墨汁。
但想到书册本身就是银叶所制,万一所用再是星煌上的东西,跟银叶同源,二者相融,那不就是失了本意?
纵然保存千年万年,一本无字天书总也不能算作这次考试的作品,又不是考试制书手艺的,上面记录的文字所蕴含的内容才是关键。
纪墨想着这些,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不再是那个小楼了,几次考试下来,他似乎都能对小楼各个时候的光线了若指掌,这会儿不看景色,先感受光线,已然是不同了。
再看景物和人,果然是不同了。
室内博古架上琳琅满目,摆放得都是一些银光熠熠之物,不用仔细辨认,纪墨就能知道那微有银光的是什么,竟然都是银叶制品。
其中有最常见的,几乎可以说是星使人手一个,宛若配发的银叶灯,再有就是银叶装饰的簪子,还有一些山水摆件之类的,也有银叶装饰。
这些银叶或者是完整地附在上面,或者是经过了剪裁,巧妙地镶嵌在器物上,再不然经过分薄,宛若一层纱罩,贴在器物之上,加持那一层薄薄银光。
这种效果,若放到黑暗中看,就相当于添了一层荧光,不过是银色的那种,亮度不大,但很好看。
“没想到朱兄这里竟然收藏了这么多的银叶制品,着实是蔚为一观啊!”
说话的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他边说话边捋胡须,一副很是斯文的样子,眯起来的眼睛,许是近视,看起来有点儿坏,像是打着什么坏主意一样。
“多是祖辈收藏,到我这里,不过最近才入手一物而已。”
朱兄是个胖子,大腹便便的胖子,圆滚滚的肚子撑得外裳都遮不住的感觉,他的手自然地肚子上,许是要做一个叉手的姿势,奈何,胖,于是,就像是在摸肚子。
“不知是何物,可能一观?”
山羊胡这样问着,有些好奇。
朱兄让人取来一个书匣,匣子换了,但纪墨一下子就辨认出来,这匣子之中装着的正是自己的物品。
木匣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展露的书册却并不是银光闪耀的那种,颜色甚至有些灰,不那么耀眼。
“这是……”山羊胡惊异,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也是银叶制品?
“正是。”
朱兄点点头,很是自傲地表示,“若说别的,我可能还有所误判,这等银叶制品,从小到大,都是见惯,变成什么样,我都能知道,这种,倒是巧思,极为难得。”
他说着主动伸手求出书册来,翻动起来给山羊胡看,里面的书页和充当封面的书页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有些灰暗的色彩来,硬要说是银色的,可能就是银灰色那种感觉,还要更暗一些,若阴云密布。
“这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山羊胡捋着胡须,一脸的“我怀疑你在蒙我”,却又没证据指正。
朱兄看出他不信,就给他讲里面的门道,“制作者不知何故,非要污了那银色,实在是可惜,但,这东西却是没错的。”
两个就着东西直接展开了辩论,一个说是,一个说我不信这一看就不是。
你来我往的争执中,朱兄也有几分恼了,直接道:“谁知道那制书人怎么想的,总之,这就是那银叶所制。”
这是完全不想跟人讲理了。
山羊胡也有些气恼,好好地说话,你大声喊什么!
面子上挂不住,后面不欢而散。
早在两人争论中,纪墨就有几分无奈,他要是不把那银色毁了,明目张胆拿着这样的东西出来晃,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再者,万一被星族人追查,东西全部搜回去了,可能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说起来,这么长时候,也不知道內域之中如何,星族人是否还是昔日那样?现在的祭司,还是那位女祭司吗?內域和外域还是封闭吗?
这些消息,动辄没人知道。
刚才朱兄和山羊胡的争论中倒是涉及了几句,朱兄家曾有一代是皇帝,早就注意到星族人这样特殊的群体,并且对银叶制品也有所涉猎,一句话,当年內域和外域相通,来往的星族人不要太多,说不定就有一些会把银叶制品送给外域之人当做信物,实在是这种东西太特殊了,还是外域没有的特产,很难说保密程度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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