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很失望地告诉他们:“我们现在的望远镜只看得月亮表面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坑,再深处就看不到了。”
钦天监做的望远镜再厉害也只能看到一些表面,再拉近想要看清楚一点,就是模糊的图像了。
但他们也没有完全打击朝堂官员的信心:“不过,这或许是我们的望远镜做得还不够好,等我们把这个望远镜再打磨好了,说不得,就能真实地看清天上的情况了。”
他们钦天监做望远镜都已经做出经验来了,只要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终有一天他们可以做出能够看清月亮本体的望远镜的。
朝堂官员虽说对还不能看清月亮上究竟有没有仙人失望不已,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居然通过物件就能看到天空之上的东西时,觉得太不可思议,太神奇了,对钦天监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上不少。
人们之所以对鬼神敬畏不已,是因为鬼神之事玄之又玄,未知令人心生恐惧和敬畏。
现在钦天监有了望远镜,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又多了一项,想要了解未知,就要对这些探索未知的人尊敬一点。
而钦天监因为有了望远镜,也能更好观测气象。
昌盛帝已经准备在全国各地都建造一个望远台,用来观察气象方便百姓能够更准确地预知天气情况,更有利的农耕农重。
钦天监也在迅速扩张中,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也能如商部、医部一样在朝廷上成为国家举重若轻的部门。
新的一年,新的科举下来了。
“爹爹——”十六岁的糯糯已经长到许怀谦胸膛高了,他带着一众小孩去看榜回来,气喘吁吁地跑到许怀谦面前,诉说他看榜的结果。
他迫不及待道:“长乐姐姐是状元!”
“好!”许怀谦赞赏道,今年二十岁的长乐和十七岁的阿稚隐姓埋名去参加科举,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进入殿试。
陪昌盛帝监考的时候,许怀谦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自然朝堂其他官员也看到了他们。
好在,殿试采用的也是糊名制,不存在任何包庇行为。
所有名次都是他们真实的名次。
能考中状元,说明长乐是真的争气!
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她出息,许怀谦也感觉自己面上有光。
又问:“那阿稚呢?”
“他有点倒霉。”糯糯都有点不好意思说阿稚了,明明一块学的竟然比长乐差远了,“他都排到二甲中后段去了。”
“是有点差了。”许怀谦向阿稚看过去,阿稚平时学问挺好的,会试时还能排到前十呢,怎么到家殿试就拉了这么多。
半大的小子,窜得都快有他高了。
他抓了抓脑袋:“爷爷殿试考地问学策问,我哪会这个啊,答得不好。”
不过他也不恼:“不好就不好吧,寸有所长,我不能什么都会吧。”
“老师,你要吃荔枝吗?我那庄子里的早荔枝快熟了,明儿我给老师送几框来。”
“你啊,就知道吃。”许怀谦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长的,平时对文章课本一点都不感兴趣,唯独对农学感兴趣得很。
偏偏他种出来的东西,确实比旁人种出来的东西香甜多了。
不得不赞他有天赋。
“我喜欢嘛。”阿稚道,“若是爷爷殿试策问农学,我定然也能跟姐姐一样名列前茅!”
“那没办法,谁叫你爷爷没有顺着你的心意来呢。”许怀谦耸肩。
再问糯糯:“那你阳阳哥哥和灿灿哥哥还有清欢姐姐。”
“阳阳拿了探花!”糯糯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清欢姐姐拿了榜样,灿灿哥哥只考了二甲第七。”
许怀谦一听就笑了:“挺好,跟他们的爹当年一模一样的排名。”
说完还笑糯糯:“糯糯,你明年要给爹爹考个状元回来吗?”
糯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考上状元,只能尽力而为:“我试试吧。”
他今年下场了秀才,一中就中过了。
同样中了的还有垚垚。
“哎呀,哥哥拿状元,我岂不是要拿探花。”垚垚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张脸可以胜过哥哥吗?”
如果说糯糯是照着许怀谦模样长的,那垚垚就是照着沈温年和秋若笙两人的优点长的。
“胜得过,胜得过,我们垚垚最好看了!”
垚垚挺了挺胸膛:“有爹爹的话,垚垚就放心了!”
“那我也要拿武状元,嘿哈!”跟在他们后面当小跟班,今年已经八岁的裴泫珠在一旁比画了一个高难度动作给他们看。
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不过这个科举终究还是没有考。
因为新科举过后,昌盛帝就把许怀谦和陈烈酒找了过去。
同行的还有太子。
这次不是站在皇城城墙了,而是站在京城的城门外。
随着商部在京城城外发展的越来越好,周边的土地也逐渐收回国家,商部扩展不再受到限制。
京城城门外的发展一天一个样,商场不再是一家,酒楼、铺子也日益增多,都严格按照商部的规划来做的,下水道和房子大小规划得特好,特别漂亮。
京城百姓的重心都往京城城门外扩展了,他们不再拘泥于京城城墙内这巴掌大地盘上,人也开朗了很多。
许怀谦趁势将他们的住宅收拢过来,重新将京城的房子进行翻修,将下水道等系统做好。
如今不管是京城外还是京城内,都不会再弥漫着有那种下了雨水排泄不出去的闷燥感。
昌盛帝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外,生活越来越好,越来越繁荣昌盛的百姓说道:“真好。”
“这样的昌盛,才不负朕给自己取的这个昌盛的年号。”
“许怀谦你圆了朕两个梦,朕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许怀谦不太明白,昌盛帝这突然的感慨是为了那般只能道:“照现在这个局面继续下去,陛下还能看到更加繁荣昌盛的国家。”
“不太行,朕老了。”昌盛帝摇摇头,“朕老了。”
他三十八岁登基,现如今已经在位三十年,他今年六十八岁了,马上就要进入七十岁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说着喃喃自语道,“老了!老了!”
“父皇,你还年轻着呢。”太子说了句。
许怀谦也说:“陛下得天独厚,就算七十岁了,也是世上最硬朗的皇帝。”
他俩都拍了马屁,陈烈酒也不甘示弱:“陛下还健硕如年轻人呢。”
确实,昌盛帝现在白头发都没几根,国家发展得好,他也没有什么糟心事了,想得开,看得开,吃什么什么香,一点都不像快七十的老人,说他才五十也有人信。
但昌盛帝并没有听他们的马屁:“人老了就得服老,不能固执地在一个地方不挪窝,不然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迂腐的事情来。”
太子和许怀谦还有陈烈酒三人内心一震,私有所感。
果然,昌盛帝接下来一句话就说了:“这天下还是得交在你们年轻人手中才好。”
“父皇——”太子想说些什么,被昌盛帝给打断了,“朕不能让你这个太子一辈子都是太子吧。”
不光他们觉得他身体好,昌盛帝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
活到七老八十不是问题。
那太子呢?
太子比许怀谦长两岁,许怀谦今年四十有三,而太子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
他再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太子这辈子还有希望登基吗?
“我可以做一辈子的太子。”太子这点倒是看得很开,他当太子的时候,他爹也没猜忌过他,朝中大权也基本上没有干涉过他。
说是太子其实与皇帝无异。
而且昌盛帝在一天,他这个太子就有人罩一天,做对了,做错了,都没有关系。
有人帮他收尾。
太子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那你总得学着自己长大啊。”昌盛帝看着他笑了笑,“朕也想去过过过朕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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