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又没有声音了。
“垚垚?”糯糯又问了一声。
“……嗯。”垚垚发出一丝很轻微的声音,听着不像是用嘴巴说的,像是用鼻子哼出来。
尾音很浓。
像是得了重风寒浑身难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糯糯瞬间想起他爹走时跟他说过的话:“不要以为有蒸汽船在就万无一失了,平时还是得注意清洁和消毒,海上或者海岛附近人身上的细菌不少,稍有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染上什么病,多注意一点准没错。”
所以糯糯这一路都有很细心地在帮大家消毒。
他本以为消了毒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让垚垚给染上病了。
想到垚垚一天又爱到处跑的,可能自己接触了什么都不知道。
糯糯的心一下就慌了起来,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垚垚,哥进来了哦。”
屋里没有回声,他又再说了一次:“哥真的进来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垚垚的房间一片漆黑,糯糯站在门口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屋里的景象。
他看到垚垚缩在床上,把自己曲成一团裹在被子里,浑身发抖,像是在忍受他无法忍受的痛苦一样。
他关上房门,把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过去准备掀垚垚的被子:“怎么了,让哥看看。”
“……不要……哥!”垚垚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了,他在被子里发著抖,几乎是咬着牙在对糯糯说话。
“乖,让哥看看。”垚垚要不这样还好,他一这样,糯糯想不担心都不行。
他放平声音,尽量很温柔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准备拿开垚垚身上的被子,看看他怎么了。
谁知被子还没拿开,只是漏了个缝,一股很浓郁的味道就从被子里散发出来。
“这是……”
糯糯闻到这股味道,皱了皱眉。
他天天和垚垚住在一起,如何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平时都很淡的,不凑在他脖子上闻,根本就闻不到。
现在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浓郁了?
“唔……”垚垚很羞耻地忙把被子的缺口堵住了。
但是那股跑出来的味道怎么也挥散不去了。
糯糯尴尬得脸都通红了:“垚垚,你潮热来了?”
在垚垚害羞的时刻,糯糯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这不就是潮热的症状吗?
“不是说吃了药马上就好了吗?”明白过来,糯糯也放心了,不是生病就好,“你怎么弄了这么久?”
他问:“阿爹没有教过你怎么弄?”
他们家只有垚垚这一个小哥儿,平时都是陈烈酒在教他,他们这些男孩子对小哥儿的潮热也不是很瞭解。
“……教了。”垚垚又羞又恼,“我没劲了哥……”
自从自己时不时有潮热症状出现后,垚垚就一直把潮热药随身带着。
今天中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立马就回房间服了药,但药服下去,刚开始还清清凉凉的有点作用,后面就有点压制不住了。
他只能自己解决。
他一天没有吃饭了,又发了这么多的汗,身体上哪儿来的劲啊?
糯糯从地上捡起垚垚的药瓶子,藉着月光,看了一下上面的生产日期。
“垚垚,药是五年前的药了。”糯糯哭笑不得,他们出来时,垚垚才十五岁,如今五年过去,他还带着五年前的药,再好的药,也禁不住这样放啊。
“——啊?”垚垚惊了惊,他就说这药怎么跟阿爹说得不太一样。
“我去找灿灿哥再要一瓶新的?”糯糯想法子道。
这个船上,能有这种药的,只有盛闻灿了吧。
“别——”垚垚羞耻到了极致,他哥要是这会儿去问灿灿哥要药,整个船的人都知道他来潮热还吃了过期药。
好丢人的。
糯糯也清楚,垚垚可能抹不开面子。
问他:“那怎么办?”
垚垚还没有想到办法的时候,糯糯又开口了:“哥哥帮你?”
垚垚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但始终没有说话。
糯糯蛊惑他:“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找灿灿哥了。”
说着他就要迈步出门了。
“——要。”垚垚慌不择路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去拉糯糯的手,“要哥哥帮忙。”
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糯糯顺势转了回去,把他抱回了床,跟他说:“可是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垚垚你想清楚了吗?”
他们是兄弟,不是亲兄弟,甚是亲兄弟。
他们的父亲,他们的阿爹和干娘都没有想过要他们结为夫夫,他们这一出,不亚于给他们丢炸。药。
能把人炸得外焦里嫩那种。
“我知道。”垚垚把头埋在糯糯的肩膀里,他如何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他们早就回不去了,从他第一次和他哥嘴对嘴亲,成年了还在一张床上时,他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既然错都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哥哥亲亲。”垚垚抬头向糯糯索吻。
糯糯这次没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蜻蜓点水般啄一下,他仔细地在垚垚的唇上描绘了一圈,好好品尝了一番他弟弟的味道。
这才慢慢地将垚垚放回到了床上,撩了撩他凌乱的头发丝,亲了他的额头,脸颊,最后在他耳边跟他说:“别怕,垚垚别怕,一切有哥哥呢,哥和你一起承担。”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糯糯也不后悔,或许早在小时候他们初识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他们注定要成为一家的人的命运。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垚垚一块长大到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分不开了。
兄弟已经不再能让他们亲密了,只有成为夫夫才能永远地把他们绑在一起,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第180章 番外执酒共白首19
这次的航行时间比以往都久,久到船上所有人都无聊了,都不在各自的屋里看书,全都跑到甲板上海钓。
阿稚问:“今天还是跟先前一样,钓到什么吃什么?”
裴泫珠板着一张小脸:“不然勒,还能有什么吃的?”
船上能吃的食物叫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唯一觉得有点新鲜感的,只有海里的东西了。
随着他们的船队越行越远,海里打捞起来的东西越来越稀奇古怪。
先前他们看到一条跟他们的船差不多大的鱼,像一座海里的山向他们驶来,吓得船上众人腿脚都在发麻。
幸好那鱼并没有向他们的船撞来,只是在他们的船只面前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就游走了。
不然他们的船还真不知道抵抗不抵抗得住这个大家伙的撞击。
但也有运气好的时候,钓到他们没有吃过的海鱼,烹饪过后,意外的鲜美。
“呃……”阿稚想了想,“我们在暹罗国不是弄了许多果树苗嘛,我在种植房种了些,我看上次你们吃的这个番果快成熟了,不然我去弄点出来吃?”
“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垚垚趴在他哥腿上,看他哥钓鱼,看得直打瞌睡。
天天钓,天天钓,一点新意都没有,还不如跟他哥在房间里玩亲亲呢。
自从他上次潮热之后,他和他哥就不满足于只是唇对唇碰一下的亲亲了。
他们会像新婚夫妇那样,在没人没看到的房间里,接一个绵长而又炙热的吻。
他能感受到他哥唇齿间的温度,也能感受他那急促的呼吸,更能感受到他哥放在他腰间逐渐收拢的手。
那种看着对方为自己失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每天都恨不得亲上个十回八回,黏在房间里永远不出来。
但是不行啊。
他们还没跟大家摊牌呢,要是大家知道他和他哥,表面上是兄弟,私底下却有如此不正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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