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无论慕燃造反成功之后是和帝国其他贵族内斗,还是被联邦一锅端,都不关他的事了,他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慕燃过去打开门。
大门一开,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报信的人一见他,忙道:“将、将军……”
慕燃烦躁:“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我们刚刚收到翠鸟星军区发来的消息,”报信的人咽了口口水,嗓音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联邦首都星沦陷了!”
场面一时寂静,半晌才听慕燃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怎么可能?”
作为政治中心,帝都星和首都星无疑是受到重重保护的。
别的不说,当初慕燃打上帝都星就花了整整三个月,打出去的炮弹都能轰平几十颗等体积星球了。
尤其是几个军事基地,安全防护罩简直是预防宇宙级别灾难的,核爆能清空整个帝都,但是连它们的皮毛都动摇不了。
只要军事基地不告破,慕燃就别想前进一步。
同理,首都星的安全防护绝不会比帝国要弱,怎么可能这么快沦陷?
“是真的,就在三天前,联邦前上将淮裴突然乘坐一架飞行器出现在首都星外,公然向首都星发起了攻击。”
“淮裴?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慕燃不可置信,“而且他攻击首都星做什么?”
这时候,左珩反而比他冷静,虽然他的嗓音也开始发抖了:“他带了多少人?一百万?不可能,就算他能找到这么多人跟他一起送死,但这点兵力也不够打下首都星,难道是一千万?他从哪找的人?”
“不,”报信的人艰难地说,“……只有他一个人。”
一间屋子内,所有人同时愣住了。
“联邦很忌惮他,直接出动了首都星军区的机甲大队前来拦截他,为了防止他操纵机甲反戈一击,还专门派了无AI纯人工操作的机甲。”
“但是……那些机甲还是没能幸免,首都星军区机甲大队一千架机甲暴露在淮裴视野中的那一瞬间就被他夺走了控制权,压在后方的AI机甲当场叛变,作为先遣部队撕开了首都星的防线,直接占领了首都星。”
“他暴力入侵了首都星的任务中心通信系统,以首都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的星球展开了攻击。”
报信的人咽了口口水:
“就这三天……联邦机甲已经全部沦陷了。”
慕燃几乎要窒息:“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就算他动作再快……”
“是他的精神力,”报信的人嗓音干涩,“他干扰屏蔽了首都星和外界的联系,阻止首都星对外求援,在他占领首都星之后,这种屏蔽扩散到了整个联邦。”
“就在今天,翠鸟星军区拼尽全力才脱离了信息隔离,冒死发送出消息,我们才能得知这件事,但是,就在送出消息的半小时后,我们就和翠鸟星丢失了联系,翠鸟星也沦陷了……”
“这不可能……”慕燃震惊过度,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可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潜规则横行的联邦从底层士兵爬到上将位置。
景佑想。
淮裴不傻,但他也绝不是个左右逢源、精于算计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往上爬,就只能用绝对的力量去压倒一切隐形规则,破开一切藏污纳垢的阴暗交易,才能踩着无数人登临顶端,去触碰权势的终极。
……然后翻出陈腐的旧案,为深埋泉下和仍在人世的双亲洗尽冤屈。
当年,淮裴是联邦握在手里用来对付帝国的绝世神兵,所以他们所向披靡,任凭帝国怎么努力也不能再前进一步。
如今这把绝世神兵调转了方向,满含恨意向联邦发起复仇,联邦同样不是对手。
“快!收拾营地,立刻启程回帝都星!”慕燃好似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吩咐,“快去!要是让帝都星那些人反应过来我们没了支持……”
“没用的。”左珩忽然开口。
“…………”慕燃不确定地问,“小珩,你刚刚在说什么?”
左珩重复:“我说,没用的。”
他的嗓音里已经没有半丝柔弱和无助,充满了理智到极点的冷静,还有心如死灰的绝望:
“他是在给他父亲报仇,你身上有他父亲的一只眼睛,他不会放过你的。”
“眼睛……?”慕燃一字一字地问,每个字都充满了惊讶,“你知道我换过眼睛?”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是联邦要求你换的。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当初联邦答应帮助你的时候,为什么提出要你移植一颗别人的眼睛吗?”
“……为什么?”
左珩平静地说:“为了把你绑上这艘船,淮裴已经得知了真相,他既然跑了,就一定会回来复仇,联邦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将来淮裴复仇的时候你翻脸不认人……就由不得你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真相?”慕燃茫然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他看着刚才才和自己亲密交缠诉说爱语的恋人,不可置信,“小珩……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吗,”左珩嗓音暗含不屑,“你要是想多活一会儿就快跑吧,首都星拦不住他,帝都星防线已经告破,更不可能拦住他,不如散开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
是你能捡回一条命,景佑默默补充。
如果左珩说的是真的,那淮裴要追杀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移植了他父亲眼睛的慕燃。
他眨了下眼睛,忽然笑起来。
……真好啊。
世界仿佛转过了一个轮回。
当初淮裴身陷囹圄,被联邦囚困,他还想过要不要伸出援手,没想到时移世易,如今他国破家亡,自己也身死他乡,反而是淮裴给他报了仇。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感叹了,慕燃显然已经顾不上他了,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世界重归寂静,天空中落下的光束也紧跟着熄灭。
景佑几乎以为自己要独自在这个地方待到地老天荒了。
然而事实上只是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淮裴的报复来的太快,慕燃甚至没来得及撤离基地,就被顺着翠鸟星信号找上门的机甲军团淹没。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以性命为代价发出的警示,而是彻头彻尾的催命涵。
战斗结束的很快,整个基地甚至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就已经改换了主人。
景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大叫着“这里有一个死人”,然后跑着离开了。
紧接着,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景佑潜意识里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脚步声停在了他不远处。
明明已经丧失了五感,景佑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这时闻到了一股清列的风,裹挟着山崖边绽放的雪莲清香,干净清雅。
“景佑?”清淡寒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雪山上飘落在雪松枝头的一片雪花,无声无息沁入人的心底,近乎叹息,“原来你已经死了……”
这还是景佑第一次听到淮裴叫他的名字。
——是啊,我已经死了。
——淮裴。
“咳咳……”淮裴忽然咳嗽起来,声音闷在嗓子里,在密闭的空间内反复回荡。
景佑侧脸被溅上几滴灼热的液体,黏腻腥甜,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这是……血?
那几滴血液里暗含的alpha信息素悄无声息扩散开来,和他因为死亡逐渐散去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彼此交缠,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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