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轻轻一点,炸弹就会提前启动。
喀嚓!赛安利斯浑身剧烈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淮裴扼杀,但肩头随之传来的剧痛告诉他,刚刚碎裂的其实是他手臂上的骨头。
淮裴提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后背。
这一刻两人都清晰地看到了终端上的倒计时。
0:49
赛安利斯不顾一切蠕动着身体,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哪怕一分。
背上压力一松,他欣喜若狂,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倒计时停下了。
淮裴关闭了倒计时。
0:19。
游戏结束。
赛安利斯失去了所有力气,头抵在地上,双眼失神。
他无所谓和淮裴打一架,死在战斗里也无所谓,反正总能把第一个十分钟拖过去。
他没能拖过十分钟,也没能引爆任何一颗炸弹。
游戏失败了。
难以言喻的恼火冲上头脑,赛安利斯破口大骂:“淮裴,你是傻子吗?这些人这么骂你你他妈还要救他们?!又不需要你来做这个刽子手,只需要放点水而已!!”
“我们才是利益一致的你懂不懂!!”
“一致?”冷漠嗓音响在耳边。
淮裴单手提起他,不等赛安利斯反应,迎面就是一拳。
淮裴的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全力一拳下来钢铁都能被打穿,他赛安利斯可是肉体凡胎,这一下不得被生生打爆?千钧一发之际赛安利斯拼命扭头,避开了这一击。
但两人距离太近,他还是被拳风擦到了脸,颧骨传来剧痛,几乎碎裂。
耳畔传来的轰鸣让他迟滞了一秒,下一拳避无可避,狠狠落在他脸上,赛安利斯呼吸都几乎停滞了,大脑嗡嗡作响,思维一片空白。
他的鼻梁骨瞬间就被折断,鼻血涌出来,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流。
然而淮裴并不满足,又一拳紧随而至。
赛安利斯长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头一哽,猛地吐出两颗断牙,满嘴血水不断流淌,整个人被巨力轰击得嵌入身下的座椅里,终于淮裴收手站起身。
赛安利斯仰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双目失神地看着天空,听到淮裴冷道:“谁和你利益一致?”
赛安利斯从脖子往上没有一寸不在痛,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毅力克制住了惨叫的冲动,双眼血红,目光怨毒至极,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
“只是……咳咳,只是为了报仇,就这样幼稚地不让我如……如愿,淮裴,你真蠢……”
“他们没有……受到惩罚,他们不会知错!你什么都没做,就被当成……叛徒,有了这一出,你觉得你还会好过吗?天真,愚蠢!”
赛安利斯想起淮裴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可笑。
这样天真的话语,这样做作的善良……
简直让人作呕!
他朝着淮裴嘶吼:“你压根什么都不懂!”
“你感受过这些吗?感受过皮肉被人一寸寸割开的生不如死?感受过被亲人背叛的撕心裂肺?还是感受过求助无门的绝望?没有!”
“你生来就受尽了优待,天生顶级alpha,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站在社会顶端,无论是谁都在偏爱你,就连出生于平民之家这个唯一的劣势,都因为你父亲的死填平了,理查德至死都怀着对你们一家愧疚,不遗余力扶持你青云直上!”
“是啊,你当然可以光明可以善良可以当这个正义使者,这辈子除了被人骂了几句你什么苦都没受过,你当然可以云淡风轻地说算了,可我不能!”
“他们挖的是我的血肉,拥戴的是折磨我这么多年的畜生!”
“我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一点的放出去,看着属于我的身体被用在其他人的身上,看着自己无能为力被折磨,看着那些畜生在万众欢呼里一点一点变得更强大,然后把我踩进更深的地狱里!”
“……而我这么都做不了。”
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动,无尽的怨愤和嘲讽,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这个世界它完了啊!普通人死无全尸,食尸鬼纸醉金迷,你救它干嘛啊?就让它毁了不好吗?”
他兀自笑得开怀,仿佛此时不笑就一辈子都没机会笑了那样,没注意到淮裴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怖起来。
“——优待?你管这叫优待?”
淮裴俯下身,近距离盯着他,金色瞳孔几乎要燃烧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生刮血肉:
“alpha受优待,践踏的是我爱的人的脊骨!青云直上,踩的是我父亲血肉搭建的桥梁!”
“你管这叫幸运?”
赛安利斯被他提着衣领,被迫仰望着他,两人距离不过二十公分,赛安利斯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悲哀和自嘲。
他忽然一怔。
淮裴松开手,赛安利斯摔倒在地上,狼狈地咳嗽着,弯腰吐出一口血。
黄沙肆虐,残损的机甲七零八落,在荒漠之中堆出一座钢铁废墟。
两人一站一跪,狂风席卷而来,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沙尘遮天蔽日。
淮裴的身影被笼罩在漫天的黄沙之下,衣摆和长发在狂风中鼓动飞舞。
赛安利斯听到一声轻而又轻的声音,混在风沙之中,顷刻间就被吹散:
“我宁可被折断的是我的骨头。”
“…………”
赛安利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深蓝的眼珠染上一抹猩红,神情语气近乎癫狂:“……高兴太早了,淮裴,你以为你赢了吗?”
他被打开裂的眼眶红得像血,直直盯着淮裴,忽然咧开嘴笑起来:
“来,淮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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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佑安说你有事想跟我说?”
医院急救室内,景延躺在病床上,四肢被完全固定,丝毫动弹不得。
景佑居高临下看着他,面色染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语气漠然:“说吧,我听着。”
景延脸色灰败,沙哑道:“我想求你救一个人。”
景佑眼梢压低,漆黑瞳孔内情绪一闪而过:“赛安利斯·威廉斯特?”
景延闭眼,胸腔一口气颤颤呼出,“对。”
“你求人的方式还真别致,小叔,”景佑讥诮道,“勾结外国势力,还是臭名昭著的星际恐怖分子,协助杀手暗杀帝国将领,您可真是会求人。”
帝国大力推行omega长效抑制剂后,帝国境内起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风波,他叫俞佑安姜怀瑾来商议加强帝都星的治安。
谁知他这边商议刚刚结束,第三军团就发来了警报。
景延试图强闯公馆大门。
出事的时候叶源恰巧在第三军团蹭午饭,他对这位亲王的种种行为有所耳闻,不由担心他一时过激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和景延没什么交情,但他怕景佑因为这事再受什么影响,于是提前一步出发去拦截。
一支军队的调拨和一个人的行动速度是完全没法比的,绕是如此,第三军团从紧急集结到抵达现场也只比叶源晚了十来分钟。
就这十来分钟,战斗已经结束了。
大部分时间还是叶源和景延战斗花费的,杀手讲求一击必杀,双方动起手来招招直奔死穴,倒是一秒钟都没浪费,叶源以一敌三,其中两个还是alpha,最后除了景延没有一个能站着的。
以交通工具的便捷,要不是叶源用命拖延这十分钟,这两个杀手已经挟持了景延直奔议政厅公开威胁景佑了。
那是两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杀手,没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士兵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遍地尸横狼藉。
侍卫身上没有见血的伤口,另外三个血流了一地,看不出还活着没,唯一还清醒着的景延同样身受重伤。
第三军团不敢耽搁,把这一地人全部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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