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裴在军部十年,参与过的战争和军事布防数不胜数,说是行走的情报库也不为过。
联邦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事还一点都不放,天真地相信所谓的信仰和操守,相信淮裴绝对不会出卖他们。
将心比心,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能心里一点恨意都没有?
不可能。
又不是真的圣人。
早在他被送往帝国的时候,这些部署就全被打散重新构造了,可以说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几个重点军事防御星的驻守将领还专门设下了陷阱,就等着淮裴叛国交代出情报之后,帝国按着这些情报摸进来,他们好把人抓个现行。
既可以抓住淮裴的把柄讨好议会,又能给自己的履历添上光荣的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可他们左等右等,从黎明等到黄昏,从春去等到秋来,等得花都谢了,帝国的人呢?
没来。
淮裴狗屁都没说出去,他们全都白等了。
赛安利斯闲闲道:“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想要让一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是要对他好,而不是出卖他,怀疑他,排斥他,还想着喂他吃牢饭。”
“景佑在怀柔,你们呢?”
“你们在cosplay傻逼,cos得不亦乐乎,哦,对不起,这不是cos,这是本色出演。”
议员们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出言反对。
他们不是找不到话骂回去,他们是最巧言善辩的政客,是真正的诡辩大师,任何针对他们的攻讦都能找到角度反击。
比如以攻代守,直接怒斥“你这种无法无天的疯子也配提这些,你觉得的话也有可信力吗?淮裴压根就是你的同伙,你说他没背叛他就没背叛吗?”
或者柔和一点,摆出低姿态说“有什么难处也不要这么极端啊,放下武器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再或者直接转移注意力,暗示他“你不是要炸星球吗?千万别炸啊,多跟我们说会儿话,等我们的技术人员去定位你。”
但他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要是他们骂回去之后,赛安利斯眉头一皱,两手一摊,说你骂的太脏了我听的不开心我要炸个星球玩玩……那他们瞬间就会被架在火上烤,烤的两面流油外酥里嫩。
耳边传来下属的汇报声,议长的脸色再度变得铁青。
他狠狠地瞪向人群中的几个人。
五个男人坐在一起,周围十米已经被清空了,原本坐在周围的人自动自发地搬离了他们。
那是把自己手里的军团送给赛安利斯,让他能够肆无忌惮口出狂言,威胁要毁掉联邦的五个军团长。
被赛安利斯揭穿之后他们面如死灰,因为他们全都清除,他们不可能逃掉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命运了。
但他们的状态却不会影响到赛安利斯。
早在他们进入议会大厅之前他们就把手里的权力转交给赛安利斯了,哪怕他们被困也不影响赛安利斯操控他们手里的军团。
那是联邦三分之一的兵力,一旦动起来就是雷霆之势,就像狂怒的怪兽那样,瞬息间就能踏平指赛安利斯指向的方向。
议长偷偷让人通知指挥中心,通过指挥中心解除军团长对军团的控制。
严格来说联邦的军团并不属于军团长,他们能在战争中领导和指挥军团,但是他们没有所有权。
那是联邦的军队,不是他们个人的私产,指挥中心可以紧急取消军团长对军团的掌控。
但是已经晚了。
军团是人,人可以接收指示服从命令,但机器只能用密钥开启,谁拿着密钥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几个军团长被胁迫着修改了军团内部的武器库密钥,指挥中心无法同步指挥武器库,最危险的武装仍然在敌人手里,没了人还有AI,这东西也是只见密钥不见人的。
赛安利斯动动手指,数以千万计的人火药就会被倾斜在联邦任意一颗星球上。
拖延时间,必须拖延时间,只要等到研究院破解密钥夺回武器库……
可那是军部最危险最隐秘最高规格保护起来的武器库,光是密钥就是一百八十一位数,包含了无数复杂得让人听都听不懂的原理,每秒自动变更,鬼知道赛安利斯让这些军团长把它的计算公式给改成了什么样……
本该打在敌人的头上让敌人抱头鼠窜,现在却反过来对准了自己,为了防备小偷而构建的高墙还死死拦在自己面前……
议长简直想骂娘。
议长想偷偷暗示淮裴再和这神经病再多聊几句。
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经历,赛安利斯看起来对他很有兴趣也很有好感,只要淮裴能拖着他……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玩?”赛安利斯冷下脸色,不耐烦了。他本就是阴晴不定的疯子,高兴了能哈哈大笑,不高兴了一秒就能沉下脸。
议长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和不和你玩,你不都要炸掉联邦吗?”淮裴说。
他的声音低缓。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我和你玩,你第一个要画的城市也是肯森堡星的首都,我不和你玩你要炸掉肯森堡星,我猜对了你也要炸掉肯森堡星,有什么区别?”
赛安利斯找到了乐趣,就像小孩子重新得到了礼物,又笑起来,面上的阴云瞬间消散:
“猜对了,第一个是肯森堡星,要不要再猜猜第二个是哪?”
淮裴看了眼选票,有详细页面统计了每个星球的支持率,按照人口和比例分别排序。
“摇光星?或者开阳星?你的弹药不够你把联邦全部炸掉,所以你会挑选支持亚特的人占比最多的星球……其中必然有首都星吧。”
“其实首都星才是最多人支持亚特的那颗星球,只是你把首都星放到了最后,无论如何你都要炸掉首都星,因为你憎恨这颗星球。”
“不只是因为选民,还因为你在这里生长,也在这里被折磨,这是你游戏的终点。”
“完美的复仇计划,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游戏伙伴。”
本来还因为淮裴一口气猜出了三个城市,并且因为得知了赛安利斯“画画规律”而松下一口气的议员们再次把心脏提到了喉咙口。
原本以为被炸掉的只是其他星球,他们要承担……不,赛安利斯点明要淮裴陪他玩游戏。
要承担骂名的只有淮裴,但现在为什么还是要炸掉首都星?
这一天下来他们简直是在坐过山车,不断的重复心惊胆战、松一口气、再次心惊胆战,再松一口气、再再心惊胆战……
议员们简直要虚脱。
“别这样说,一个人玩游戏总归是无聊,游戏要有人陪着才好玩啊。”赛安利斯笑着反驳。
然后一拍手,“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愿意陪我玩的话,那我还是找别人陪我玩吧。”
他看向旁边惊恐万状的议员们,托着下巴沉思。
恐怖的阴云降临在了他们头上,现在会被指责自私冷血的不再是淮裴而是他们了。
循环被打破,议员们提起的心还没落下去,就被再往上提了一把,用力得活像要生生把他们的心脏从胸腔拽出喉咙口似的。
“就你们好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了……要我再重复一遍游戏规则吗?我画你猜,猜出来就炸掉我画的星球,猜不出来就炸掉首都星,我给你们每轮十分钟时间。”
赛安利斯自顾自下了决定:
“十分钟应该够了吧,以诸位的聪明才智,恐怕已经在心底把我要画的城市猜了个七七八八,应该用不到十分钟。”
他笑眯眯比了个十的手势:
“总之,十分钟结束我就按下引爆器,一直炸一直炸,直到炸到首都星为止。”
“哦,对了。”他忽然笑了一笑,笑容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这里再补充一个规则,无论是哪一轮炸到首都星,在首都星爆炸的那一刻我都会停止这个游戏,其余星球就能免遭于难。”
他终于露出了所剩不多的慈悲。
虽然这慈悲也是魔鬼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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