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裴小时候在那过得并不算好,院长是个急性子的老女人,对孩子们都很粗鲁,但她也从没让孤儿院的孩子饿过肚子。
淮裴不愿意被收养,一直留在孤儿院。后来他年龄大了,也没什么人再想收养他,久而久之就成了个麻烦。
他十六岁生日那天,院长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带着他去征兵处登记参军。
十六岁的淮裴就这样迷迷糊糊就进了军营。
后来战事吃紧,政府缩减财政开支,孤儿院的经费也一减再减,关停了不少孤儿院。
景佑调查这家孤儿院时,发现这家规模不大的孤儿院居然还开着。
情报部门送来的文件中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个中年女人正在训斥一个小孩,她已经老了,干枯瘦削的面皮皱巴成一团,颧骨高耸,看起来极为刻薄。
她面前的小孩一身布丁旧衣,眼里包着泪,带着肉坑坑的小手小心翼翼拉着她的衣角。
在他们不远处,一个独臂姑娘倚着扫把,正望着他们笑。
景佑向后靠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穿透树梢找进来,给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镀上了一层金光。
……联邦上将的工资怎么可能才这么点,说是养狗把工资花完了,其实是拿去补贴孤儿院了吧。
哪怕那里的人并不算善待他,其他孩子还曾孤立排挤过他,但他还是爱着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养活了童年时失去父母、无处可去的他。
所以,他希望当别的孩子面临这样的困境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
不过……
别的孩子现在是有地方住也有衣服穿了,但是淮某人恐怕就要遭殃了。
一天之内,接连两次撒谎被他发现,害怕被他误会和联邦藕断丝连,还像模像样地嫁祸给狗,淮裴这出息是越发的大了。
景佑想了想,指尖点开一个隐秘的对话框。
一条加密指令发送了出去:
“调查淮裴父母死亡的具体消息。”
“殿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景佑:“进来。”
塞希尔踏进门,十分熟稔地往一旁一坐,端起茶杯就是一顿牛饮,然后四肢大开地瘫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呼出一口气。
“你现在不是该在第三军团训练基地吗?”景佑打开文件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随口道,“摸鱼摸到我面前来了,胆子不小。”
“这不是听说慕燃要被他爹扭送回老家了吗,我专门来看热闹的,谁知道还是来晚了,慕燃昨晚上就被送走了,再说了……”
塞希尔摊开手。
“淮兄一个人就能把那群兔崽子训得好好的,我在旁边纯属多余。”
“是慕燃走了,你没人可以找茬了,就懒得再去了吧。”景佑道。
“是吗,就当这样吧,”塞希尔笑起来,“最近有什么活要我去干吗?帝都星待烦了,想出去绕两圈。”
景佑沉吟了一会儿,指尖敲了敲桌子:“是有个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
“我派了人去抓捕左珩,这段时间不能打草惊蛇。”景佑把一个解码的终端递给他,“这是慕燃的终端,我让人把它留了下来。”
诺兰的异常足以说明左珩有问题,
但他上辈子装的太好了,好到他和慕燃一个都没能发现他的真实面目。
一个人如果伪装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只是为了享受被alpha们包围的快乐,这底下一定藏着更深的阴谋。
景佑之前留着他只是为了牵出埋在暗处那些钉子,现在明面上的钉子已经挖的差不多了,该直接收网了。
能抓到人当然好,如果抓不到……
塞希尔秒懂了:“你是想让我吊着那个omega,不让他发现慕燃已经出事了?”
景佑点头:“对。”
“听起来好缺德啊,这不是让我骗人omega的感情吗?”
塞希尔装模作样地摇头,随即笑起来。
“不过,我喜欢。”
他舔了舔唇角,牙齿尖利森白,活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大白鲨。
“不知道慕燃要是知道我这么撩他的小情人,会不会气炸了?”
“之前让人监听了慕燃和左珩的通话,我让人整理一下发给你。”
塞希尔坐正了:“说起这个,他回来这么久,会不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然后透露给左珩?”
“有,还不少。”景佑道。
塞希尔不赞同,“你怎么不拦着,这左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那都是我让人去告诉他的。”
塞希尔回过味来:“假的?”
“嗯。”
“好家伙,你这是……从慕燃回来就防着他了啊!”
景佑不置可否,话音一转,“还有一件事。”
“说。”塞希尔挑眉。
“我今天收到情报,诺兰·科罗尔本该在半个月后返回艾琳娜星,但他拒绝了他父亲的提议,选择留在帝都星,”景佑缓缓道:“我要知道他为什么留下,以及,他透露了多少信息给左珩。”
“行,”塞希尔满口答应,复又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过……”
“嗯?”
“我好好一个好青年,原本讲文明懂礼貌,结果现在天天给你当间谍,搞得我都不阳光了,我要升职加薪。”
景佑:“你想怎么升?”
军衔本就是空的,他也没有别的职务,还能怎么升?
“让宙斯去你那住一个月吧,”塞希尔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它喜欢你家薇薇好久了,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呗。”
“可是……”
塞希尔一见他要拒绝,立刻开始撒泼打滚。
“我不管,到时候我给左珩打电话,一句宝贝还没叫出去,那傻狗就在旁边叫的跟杀猪一样,要是暴露了,你得负全责!”
景佑微笑:“可是薇薇最近都睡在淮裴的狗那诶。”
“什么!!!!”
塞希尔当场石化。
景佑道:“要是宙斯不介意,搬进来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给它们换个大点的狗窝。”
塞希尔迎风落下两条宽面条泪:“不,还是不了……”
他转过身,踉跄着走向门口,步伐蹒跚,宛如一个即将作古的老人。
“你……”景佑在他身后出声。
“不!不要出声!不要跟我说话!就让我一个人,独自品尝这无能为力的痛苦!”
塞希尔捂着心口缓缓跪地,仰天呐喊:
“我的好大儿,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出身,让你天天陪在心爱的猫猫身边,是我不争气,是我错了!”
“对不起!!!”
“……”
景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仿佛原子弹爆炸之后的废墟,从极致的热闹转为了极致的安静。
塞希尔还保持着质问苍天不公的标准姿势,亦或者是过年要压岁钱没要到……
景佑就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的手还能举多久。
五分钟后,塞希尔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扭头问: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想说你滚快点,”景佑冷冷道,“还有,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自己长了手就不要次次等着AI给你关门!”
“我不!我就要等它给我开门关门,不然发明它有什么用?”塞希尔大怒,握住门把手就要往外冲。
“等等。”
“现在想挽留我了?哼,晚了……”
景佑平静地说:“元帅活不过今年了。”
如果说塞希尔刚刚还说闹着玩,这下就是真凝固住了。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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