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首都星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越高的地方雾气就越重。
透过这层薄雾,一座独立王国尽收眼底。
占地近万亩的华丽庄园绵延铺陈开,沿着山间地势起伏,突兀又融洽的存在于联邦首府之中。
在半年前,威廉斯特家族在联邦首都星上的领地只有一座郊区别墅。
由军部分配,给当时担任军部司令官一职的威廉斯特家族前任家主居住使用。
半年后,这座独立王国拔地而起。
或者说,威廉斯特家族在联邦早就是一个独立且相当不可忽视的存在,只是被它的前任主人压制,才表面温顺的蛰伏下来。
理查德一死,他们再也没有顾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示出自己的锋利獠牙。
厚重的深色落地窗帘下端和地毯相接,亚特深深地望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王国,一手按上自己的心脏。
昔日鲜活有力的心脏渐渐被这具年迈腐朽的身体同化,一天比一天衰老。
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
联邦中央军区医院,淮裴无知无觉,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扎满了各种管子,无力地搭在雪白的床单上。
病房外,银发青年坐在长椅上,十指如飞。
泽维尔坐在他身边的扶手上,低头看了一眼,失笑:“激进反AI分子?我还以为他又要把锅推给他儿子,说他记恨淮裴什么的。”
沐恩头也不抬:“货车的驾驶系统确实有被入侵的痕迹,从行驶路径到报警系统全线失控,还有沿途的监控捕捉……赛安利斯没这个能力,就算有,亚特也不会让他再一次落到我们手里。”
泽维尔嗤笑:“也对,刚花钱从恐怖分子手里‘赎’回来,要是再送进去,又得让人家恐怖分子来劫一次狱,劫一次还好说,再来一次就是真把人当傻子了。”
沐恩没再说话,专心追查AI入侵的线索。
“对了,”泽维尔想起什么,“淮裴没事吧?我哥说他当时去接人的时候,人帝国可是威胁过我们了,要是让他在联邦掉一根头发,就来找我们算账。”
沐恩紧盯着屏幕,“他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景佑不是还在昏迷?”
“不是景佑威胁的,”泽维尔撇嘴,“是之前赖在我们家不走的那个讨厌鬼。”
沐恩有些意外:“塞希尔?”
“嗯。”
“他不是淮裴情敌吗?”
“是吗?不懂,”泽维尔纳罕,“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泽维尔:“……好吧。”
他又问:“不过他真没事吧?我怎么看着像是快死了一样。”
“没事,你没看连家属都没通知吗?”沐恩道,“你进去对着他耳朵喊一声,说不定他就能醒了。”
泽维尔错愕:“他不是在昏迷?”
“当然不是,”沐恩抬头看着他,“他身上带着机甲,就算他本人是个废物,机甲也会自动激发保护他,区区一辆货车,怎么可能把他炸死了?”
“……亲爱的,你用看弱智的眼神看我?”
“没有,你看错了,”沐恩迅速收回眼神,“就算没有机甲,亚特还等着从他身上抽血挖器官,不会下死手的,要是把他炸出个好歹,亚特就只能等死了……总之淮裴没事,吃了药在睡觉,他还得再躺几天,不然骗不过外面那些眼线。”
泽维尔郁闷:“我只是一时没想到,谁知道他出个门还要带机甲,不嫌那东西有辐射吗?”
“淮裴几次三番故意激怒亚特。先是破坏亚特计划,逼迫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得罪了威廉斯特家族导致腹背受敌。又是强行插手这次交流比赛,在赛场肆无忌惮的表现出他和帝国太子之间的关系,引得暗地里的舆论不断发酵。亚特早就怀恨在心了,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动手,他要是一点不防备,我要怀疑帝国太子的脑子了。”
“……啊?为什么?不该是怀疑淮裴的脑子?”
“alpha不是都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景佑要是找个蠢成这样的当伴侣,说明他的脑子也不怎么样,我就得重新考虑一下和他合作值不值得了。”
沐恩想起什么,面无表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猪队友合作了。”
“好吧,”既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的泽维尔毫无心理压力地附和老婆的话,“那他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啊?把自己弄进加护病房吃两天免费午餐?碰瓷交通局让他们赔钱赔到破产?”
沐恩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淡淡道:“都不是。”
泽维尔好奇,“那是为什么?”
沐恩沉吟片刻,对他说:“你知道要控制一个人,让他完全由自己摆布,要怎么做吗?”
泽维尔用自己的思维想了下:“把他打到半死不活,强迫他配合我。”
“这也算,但如果让我来,我会从心里、生理、以及社会三方面进行控制。”
“生理——直接囚禁人的人身自由,要求有强大的实力。就像亚特对待赛安利斯那样。”
“在强大的父权下,赛安利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亚特想摘除他哪个器官就摘除他哪个器官,要不是他先天心脏有疾病,他被拆除的器官绝对不止两个肾和一个肺。”
“但淮裴不一样,在他还弱小的时候,老师庇护了他,亚特不想和老师撕破脸,只能看着他一点点变强,等到他下地决心的那天,淮裴已经不是他可以随便控制的人了。”
“心理——让人从心里层面折服,或者就算不服,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制于人,简而言之就是威逼利诱,让人心甘情愿被自己控制。”
“淮裴现在就是这样,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联邦了,对联邦也没有归属感,但只要亚特一直把他父亲控制在手里,他就走不掉,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留在联邦。”
“社会……这个比较麻烦,让人死容易,要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却很难。首先,要让别人理所应当地忽视掉这个人。要么是他毫无存在感,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就算有人在意也没能力追查。要么就是别人都知道他存在过,但是人人觉得这个人还是消失了比较好。”
“淮裴不是无名之辈,可以悄无声息带走,或者让他消失在世界上,如果亚特想对他做什么,就要从各方面斩断他和社会的联系,比如造谣诋毁他的名声,让别人对他的信誉产生怀疑,再污蔑他犯下重罪,利用监狱完成生理上的囚禁。”
“但亚特现在不能这样做,因为淮裴是有退路的,如果把他逼急了,淮裴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这也是淮裴绝不能让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他父亲被囚禁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到最后的地步,亚特不会愿意把自己的罪行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话,他拿捏淮裴的把柄就只有一个第四军团,但第四军团……”
泽维尔接口:“第四军团这半年来已经被他拆散大半,早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第四军团了,对他的羁绊自然而然就变小了。”
“对,”沐恩点头,“所以亚特根本没办法控制淮裴,唯一能对淮裴起牵绊的一点还得费尽心力掩盖,生怕他发现。”
泽维尔渐渐明白了:“所以,他就要制造一个弱点给亚特?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被掌控,引诱他露出破绽来?”
“差不多,”沐恩平静地说,“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在闹市区就敢出手,人命在他眼里简直什么都不算。也是,就连亲哥哥,挡了路一样要除掉,怎么会把普通人的命放在眼里?”
泽维尔啧啧感叹:“就这,他怎么有脸天天骂帝国草菅人命暴君当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人家暴君还只杀贪官污吏和叛国贼呢,他倒好,次次挥刀向普通人。”
“这还是淮裴昨天耽搁了一下,出事的时候还在郊区,要是早走一步或者晚走一步,在商业中心区和居民居住区附近爆炸,得死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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