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渡说不用,老张就下了车,关上的车门车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晏渡摸了摸厉褚英的脸,厉褚英睫毛颤了颤,皱着眉头不太舒服地睁开了眼,偏头看到他,眸光静了静,问他怎么在车上。
晏渡:“拦路打劫上来的。”
厉褚英:“……”
晏渡:“你喝酒了?”
“饭局。”厉褚英低声说,“喝了两杯,头疼。”
他让晏渡帮他按按,晏渡给他按了,厉褚英舒服的哼着,靠在了小男友身上,这阵子事多,但每次一见着晏渡,疲惫都像是散去了。
“你室友都回去了?”他问。
“嗯。”
“老张呢?”
“便利店,给你买醒酒药去了。”
两人在车里待了老半天,也没见老张回来,冯世镜他们到了宿舍,给晏渡发了消息,晏渡看了眼,回了个消息。
厉褚英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问他:“你这个点还回宿舍?到门禁了吧。”
“嗯。”
过了片刻,晏渡饶有趣味道:“厉总,你心怀不轨啊?”
厉褚英倚靠在晏渡的肩膀上,闻言,神色怡然自得道:“是又怎么样?”
光线暗淡的车内,两人的眸子都很亮,厉褚英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凤眸多了丝别样的滋味在里头,手抬起他下巴,薄唇轻轻抿了抿,眼神落到他唇上。
“我头疼,睡不着。”他摁着晏渡的嘴唇。
晏渡喉结一滚:“我陪你解解闷?”
厉褚英嗓音低低的,带着暗哑的说行。
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这闷解着解着,就解到了厉褚英家里,衣服从门口一路解到了房间里。
老张不仅买了醒酒药,还买了蜂蜜,厉褚英枕着枕头靠在床头,看着晏渡端着蜂蜜水进来,他穿着一条运动裤,身材姣好的上半身肌肉结实,一头黑色短发凌乱,似一头猎豹般的透着凶猛的气质。
他把水杯递给了厉褚英:“去洗澡吗?”
“等会再洗。”厉褚英不想动,“你明天没早课?”
“有。”晏渡说他九点之前得到学校。
“明天我让老张送你。”
晏渡去洗澡,厉褚英看了眼时间,“啧”了声,就凌晨了。
翌日早晨,两人吃过早饭,晏渡要出门了,他还得回宿舍去拿书,他蹲在门关处换了鞋,直起身转头道:“我走了。”
“嗯。”厉褚英应了声。
晏渡手握在门把上时,又顿了顿,转头看向厉褚英,厉褚英嗤了声,上前亲了他一下,晏渡还是没走。
“怎么?还有事儿?”
晏渡舔了舔唇,问:“厉总,你——缺同居室友吗?”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厉褚英才回过神,他蓦地拉开了房门,踩着拖鞋跑了出去,身上还穿着睡衣,晏渡在等电梯,听到脚步声,偏头往旁边看了眼。
电梯到了,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晏渡的手腕被他抓住,晏渡没想上电梯,厉褚英扯了他一下,他就顺着力道过去了。
“你那话,什么意思?”厉褚英问。
晏渡说他的走读申请已经下来了。
申请、同居、住一起、室友,这几个词汇盘旋在厉褚英脑子里。
“我不缺同居室友。”厉褚英挑了挑眉,说,“缺个同居男友。”
晏渡一笑:“那我,能来应聘吗?”
-
在晏渡从宿舍里搬出来之前,姜听寒休学了。
他们班班长和他说话,他和人打了起来,事后他认为班长嘲讽辱骂过他,但实际上班长当时只是在问他要不要参加运动会。
他的精神状态太差,不适合再在学校待下去了。
被仇恨滋养出的野心与阴暗,最终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这事在校内又掀起过一阵小风波,晏渡没有特意关注他的事,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
运动会当天,厉褚英来了A大,晏渡参加的项目是跳远,他经常打篮球,运动神经发达,弹跳力也好,跳完了这一项目,冯世镜夸张的拿着毛巾凑上前,让他擦擦汗,晏渡笑着道了声“烦不烦”,拎着毛巾,看到了在一旁的厉褚英。
他东西都清好了,厉褚英说让老张来接他,结果自己来了,来得还有点早过了头,时间都还没到饭点。晏渡要搬出去宿舍了,冯世镜他们本还想和他一道吃个饭,见他对象来了,以为这饭吃不成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晏渡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上回冯世镜脱单请吃了个饭,趁着他还是608的人,请他们吃个饭。
A大校外,餐厅包厢内,四人聚餐,男人西装革履的坐在餐桌边,硬朗的轮廓线条给人一种不太好接近的感觉,气场很强,但又没给人太大压力。
晏渡和他们碰杯时,男人也会跟着拿着酒杯和他碰一下,抿一口,没端着什么架子:“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晏渡了。”
听听,这话一出,就是家属口吻,冯世镜爽朗笑道:“谈不上照顾,要不是晏渡,我现在可能都还单着呢,说起来还得是我谢谢晏渡。”
晏渡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瞥了眼旁边的厉褚英,厉褚英身形亦是很难察觉的顿了顿,偏头往他这边看了眼,那两秒钟,两人眼神里含的是什么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是吗?”厉褚英说,“他还教你追人了?”
冯世镜:“是啊。”
“怎么教的,说来听听。”他不动声色道。
晏渡:“……”操。
冯世镜这憨货喝酒容易上头,根本没点警觉意识,一顿饭吃完,外面的天色由傍晚转黑,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晏渡不回A大,和他们在校门口道了别。
行人道两边高耸入云的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校外一条街上出来觅食的大学生多,两人相顾无言,并肩走在石砖路上,走过人群喧闹处,周围静了下来。
“喵~”草丛里钻出了一只小猫,晃了晃脑袋。晏渡在长椅上坐下,看着那只小猫。
厉褚英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突兀的问道:“你还教过谁?”
冯世镜那会儿没感觉出不对,晏渡对厉褚英的了解,当时就预料到他要跟他来算这件事了:“没了。”
厉褚英咬着烟摸了摸兜,没摸到打火机,低骂了声,摘下了烟,“咔哒”一声,晏渡拿着打火机的手送到了他唇边。厉褚英烟瘾不大,就是有烦心事的时候喜欢抽,抽一根平一平情绪,还有就是喜欢事后抽,回味儿。
“我和他跟咱们俩不一样。”晏渡说。
厉褚英:“哪不一样?你教他没收钱,教我收钱了是吗?”
“……不是这个事儿。”他抿了抿唇角,“我不是也没收你钱?”
“你一开始收了!”这话说得委屈又憋屈。
“……”晏渡嘴角抽了两下。
厉褚英在意的地方居然是这儿。
“好笑吗?”厉褚英问他。
晏渡:“我没笑。”
“靠,你别以为老子没看见!”
“我就长这样儿。”
两人吵了几句,晏渡仰头看了他片刻,从长椅上站起来,扭头往回走。
厉褚英夹着烟,看着他头也不回往A大走的背影,踹了一脚路灯,快步追上他,拽住了他的手腕,气性都还没下去的问:“你跑哪去?”
妈的,不就说他两句,就跑?
晏渡:“我去收学费。”
厉褚英:“……”
厉褚英夹着烟的手抖了抖:“行了,回家。”
晏渡掀了掀眼:“回哪?我没家。”
厉褚英:“……什么你没家,我家就是你家。”
这事厉褚英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那件事的本身也很敏感,他不该提,他就是在意晏渡和别人的关系比他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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