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连夜赶来,为的是他之前托卡特查的东西,卡特从他手下离开了,退居二线,因着在虞凡白手下的那些功勋,现在过得也不错。
他们一直有联系。
“虞上校,雇佣兵的事,这几位贵族恐怕都有沾手。”
虞凡白问他尾巴都扫干净了没有,他让虞凡白放心,“我不会暴露您的,这事紧急,我没法在智脑上和您沟通,不知道您多久回去,才赶了过来,明早回去,不会有人知道。”
“卡特,保重自己,任何时候。”虞凡白说,“将来哪怕我出了意外,也不必挂怀,只要你们还在,就有重来的机会。”
卡特愣了愣,咬牙低下头,行了个军礼,表明自己的心意。
卡特不能久留,送了东西便走了。
房中亮着灯。
没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虞凡白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卡特没感觉到有人来了,是这人实力在卡特之上。
“虞上校,深夜幽会老情人啊。”轻慢哼笑着的语调,上回听老情人,还是和宿宾鸿有关。
虞凡白道了声“哪门子老情人”,“要和我相熟的都是老情人,那可得排上一支长队了。”
“记得还挺清楚。”邬烬突然问他,“那你还记得赫卡城吗?”
赫卡城,这是邬烬生活过的难民区,一个上层贵族,一辈子也不会踏足的肮脏之地。
邬烬紧盯着他。
“知道,听说过。”虞凡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听说过,是因为了解过邬烬的过往身世。
“嗤,听说过——”邬烬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欺身而上,虞凡白后腰抵住了桌子,见银发哨兵那张英俊的脸凑近他,“只是听说过?”
卡特断了手,无法为他创造价值,他还是留下了他。可是他毫无留念的把他丢在了那儿,丢在了赫卡城。
“你把我忘了个彻底啊?”
“你说什么?”虞凡白狭长眸子轻眯。
邬烬:“赫卡城,十年前,你忘了吗?”
虞凡白半阖着眼望着他:“邬烬。”
“我从来没去过那儿。”
他说他没去过。
邬烬手松了松,又一紧:“不可能,不可能——你把大鸟放出来……不,你把衣服脱了。”
他一贯的散漫不见了踪影,额角青筋鼓动,“你这里……”
虞凡白没有阻止他。
他觉得邬烬在他身上找什么东西。
衣服猛然被拽下来。
“这里有一道疤——”
邬烬看着光滑的背脊,愣了愣,喃喃道:“你连疤都去掉了。”
他有些出神的望着那片肌肤。
连虞凡白极具压迫感的靠近都未曾察觉。
“我很像你认识的谁吗?”虞凡白抬起他的下巴,“你把我当替身啊?邬烬。”
第249章 分手
冷风从门外灌进来。
虞凡白低垂的眉眼黝黑,一眼望不见底,沉静得似一口深井,他薄唇轻启:“你把我,当成谁了?嗯?”
透着一丝丝的危险气息,掩在那温和的表皮之下。
狂风四起,海边白浪拍打在岸边,昏黄的灯下,房中两道身影照得模模糊糊,邬烬面上失神,冷风灌进他衣领,让他颈间似覆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颤栗。
他呼吸不由一滞。
那双漂亮狡黠的狐狸眼抬起,剔透的眸中,瞳孔颤了两颤,而后坚定道:“不,你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虞凡白唇边漫开一丝轻笑,眼底可没丁点笑意,他抬手干脆把那挂在他臂弯的衣服给褪去了,随手往旁边一扔,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躯干充斥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邬烬,我不是他。”
他毫不留情的打碎了邬烬的幻想。
“你不是要找疤吗?来吧。”
“看一看,我身上有哪儿还和他像。”
难怪从一开始,各种蓄意的挑衅接近,看来不完全是因为他和宿宾鸿的关系,还因为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
邬烬被他接连的逼问弄得僵硬在原地,眼神止不住的往他身上瞥,偏又不光明正大的看,仿佛怕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他偏执的认为,他就是他,他不可能认错。
“你是不是……失忆了?受伤了?”他抬手摸着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黑发,像也要从他脑袋上摸出一道伤疤,“还是精神图景坏掉了?”
虞凡白没有说话,任由他上下其手。
邬烬抬眸便撞上虞凡白那幽深的瞳孔,指尖颤了两下,嘴唇嗫嚅,还有一股子委屈。
虞凡白看精神图景坏掉的是他。
他都还没委屈呢,他先委屈上了。
又好气又好笑。
那天被畸变种污染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看他的眼神也是,看来和“他”有关。
“邬烬,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着谁呢?”他擒住了他的手,“不是想要确认吗?来啊。”
哪怕虞凡白拽着他的手,让他手腹碰上了他的光滑的背,并没有邬烬想象中的凸出感,他也不愿意承认,他不是他。
邬烬似碰到了一块烧灼的炭,手猛的缩了回去,指腹摩挲了两下,“虞哥,别说了,就这样吧……”
虞哥——这是邬烬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又想起了初遇的那趟列车上,邬烬那声亲昵熟稔过头的“哥哥”,到底在叫谁呢?
这跟骑他头上撒野有什么区别。
虞凡白臂膀肌肉紧绷,每一处线条的起伏都和斯文的外表不太相符,给人的压迫感和侵略性犹如磐石压下,动弹不得。
邬烬已经无路可退,背靠墙壁,心不在焉。
虞凡白咬肌微微动了动,轻抿着唇角,放下了手,回过身捡起落下的衣服,手臂穿过了袖口。
“你走吧。”
他不可能“就这样”,去当另一个人的替身。
邬烬这丢了魂一样,青筋毕露,双目猩红,随时临近崩溃发狂的状态,他也不想再刺激人。
到底是放在心坎儿上疼过的人,邬烬年纪小,不理智,他总不能也失了理智,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向导背对着邬烬,声音也似从另一个角落传来的,这话如重磅炸弹在邬烬脑子里炸开,他心中大乱,青筋鼓动得更厉害了。
“不,我不走。”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虞凡白说,“该看的,你都看过了,不该看的,你也都看了,你还想确认什么?”
邬烬不知道,他目光深邃的望着虞凡白的背影,那话在他听来无异于“分手”,走了就完了。
身后一阵力冲上来,跟个炮弹似的,虞凡白衣服都还只套上一半,被撞得往前趔趄了两步,他扶住了桌子。
“虞哥,虞哥……”
他嗓音发颤的喊着,一声接连一声,好不可怜,一贯的会卖惨。
小没良心的当真是可恨得很,这会都还在叫他“虞哥”。似在叫他,又似在叫另一个人。
热腾腾的脸颊贴着他肩膀,银色碎发蹭过他颈间,刺挠得很,虞凡白笔直站着,屋顶吊着的灯被风吹得晃悠,两人相拥的影子也落在墙上,忽远忽近,一晃一晃。
“呜~”
虞凡白腿上一沉。
邬烬连精神体都放出来了。
小狼崽子扒着他的腿,两颗黑溜溜的小眼珠子望着他,它的毛都被熏黑了,一身灰扑扑的。
邬烬精神图景状况很差——
邬烬的唇擦过他的肩膀,碰到他的耳垂,湿濡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张唇一口含着了他的耳垂,鼻间轻声哼哼着,使出了浑身解数。
“邬烬。”虞凡白沉声,不为所动。
邬烬见状,态度一个大转弯,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
“虞哥,是你先开口的,你先说的,你问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把我引进来了,你自己走了,这不公平,你不能丢下我——你甩不掉我的。”他语气恶狠狠的,似非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可,又狠得似孤注一掷的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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