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在一场更正式的场合里的见面,薄越或许会递给他一张名片,他抬起的指尖落下,在皮肤上轻触,一笔一划的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笔画太多了。
沈策西也分辨不出他写的什么玩意儿,但他体贴的给出了解释。
“单薄的薄。”
“超越的越。”
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还是第一次。
沈策西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介绍自己名字。
窗外夜色越来越深,浓稠得似化不开的墨,月落星沉,黎明初升,薄越睁开了眼,缓了会儿,大脑昏昏沉沉,恍若没睡过一般的头疼。
宿醉后遗症吗?
昨晚喝得好像不是特别多。
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薄越闭上眼,抬起手盖住了眼帘,还能清晰的回想起那个梦。
《霸总的娇宠小甜心》是一本讲述了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男主攻宣鸿哲和男主受订婚,两人的爱情不被看好,宣鸿哲被称为京市绝世大猛1,无数小0盼着他们宣布离婚,但他们一路打脸众人,感情越发如胶似漆。
而他是里面的一个配角。
故事里他对宣鸿哲的订婚对象产生了兴趣,并且企图强取豪夺,最后落了个远飞他国的结局。
而在里面,昨晚跟他睡了一觉的人也有一角。
剧情里的他是一个反派,天骄之子,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因此很受宠,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大挫折,性子张狂,看上了,就要得到。
而顺风顺水的人生止步于宣鸿哲这个主角面前。
他天生是个受,但由于过于嚣张,气焰太旺太强势,身份又让人不敢冒犯,别人都以为他是上面的,给他介绍人介绍的都是下头的,他自身又傲,不可能主动去跟别人说自己是个受。
人尽皆知,他喜欢宣鸿哲,他订婚了,他怎么可能消停,宣鸿哲把他当朋友,一忍再忍,最后被他消磨尽了耐心。
沈策西家大业大,得罪过的人不少,宣鸿哲设下圈套,请君入瓮,掰倒不了沈策西,只能毁了他,而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他的自尊,将他践踏在脚底,残掉废掉。
一场车祸,一场意外,都能很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于是,在后来的剧情里,沈策西失去了双腿,天骄之子一朝坠落,怎么能让人心理不失去平衡。
他疯狂报复,连死之前,都满心仇恨。
一般人不会相信这种东西。
不过……
薄越一个月前就回来了,他赶上了宣鸿哲的订婚宴,可是他没有去现场。
他见过他那订婚对象,在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会无法自制的,被他吸引目光。
他觉得很奇怪,那个人明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认为问题出在那人身上,他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薄越缓了过来,身上沉甸甸的。
沈策西睡觉很霸道,手脚都越过了界,他皮肤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薄越屈腿坐了起来,床边扔着一连串的衣物,两条颜色不同的内裤都皱巴巴的被扔在浴袍上。
薄越找到自己手机,找人送衣服,总不能一直挂空挡,他动作没有太大声。
跑腿来的时候,沈策西还是被吵醒了,他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眸子黑压压的,心情不太爽的样子,不过看到薄越走进来,脱了浴袍换衣服时,那不爽的表情又给压下去了。
“抱歉,吵醒你了。”
下了床,薄越又是绅士做派,完全没点下流感。
他后背上一道道红痕,从腰一直蔓延到了肩头。
“差不多该醒了。”沈策西打着哈欠道,“要走了?”
“嗯,今天有事儿。”薄越说。
什么事儿?早八上课?他看起来是个大学生的样儿,不过这个点儿也还早。
沈策西靠在床头,睡眼惺忪的盯着薄越那块背,回味着昨晚那浑身舒畅的感觉,体验还是很不错的,还真是给他找了个处处合他口味的人,回头得好好谢谢那人才是。
他一手垫在脑后,屈起腿,又想来根烟了。
“他给你多少钱?”
白衬衫遮住了薄越背脊,他扣扣子动作一顿。
沈策西以为他没听明白:“那个叫你来的人。”
薄越睨向他,“没给钱,怎么了?”
还没给钱?果然是好骗。
“把你脚边那裤子给我拿来。”他道。
薄越弯腰捡起裤子。
外套口袋里放着钱包,沈策西从包里抽出一张卡,夹在指尖随手递给他:“这张卡,你先拿着。”
薄越看向他。
“昨晚做得不错。”沈策西说,“这些钱,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他打算长久的包他。
薄越轻哂:“沈总出手真阔绰。”
沈策西:“好好做,好处少不了你的。”
薄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问了他手机号码,拨了出去,另一头传来手机铃声,打通电话,他挂断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你有需求,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他说,“床上床下都可以。”
他衬衫扣子缓缓扣上,穿戴整齐,把另一个袋子提着放在了沙发上:“你的衣服也穿不了了,希望适合你的尺寸。”
沈策西被子盖到腰间,抽出一根烟叼上,对他这么上道体贴周到感觉很顺心,这会儿看薄越,哪哪都觉得舒坦得紧。
“哦……对了。”薄越回过头,“还记得我的名字吧?”
沈策西一顿,咬着烟蒂,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儿。
“啊,记得。”
怎么可能记不住。
皮肤上那被遗忘的触感好似又涌了上来,烧得他浑身发烫。
第148章 朋友
人走了。
沈策西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他翻了个身,疼得呲牙咧嘴,手肘抵在床上,腰疼,屁股也疼,浑身像被撵了一遍一样,他缓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脚一着地,腿根酸软得他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昨晚干的时候挺爽,但这后遗症也是厉害。
手机上多了一串号码,他保存下来,打上备注,手指不灵活的点错了好几次,昨晚组局跟他喝酒的人给他发了消息,都过一晚上了,发消息来跟他道歉,说昨晚那谁说错话,让他别计较。
事实上沈策西连那人是谁都记不太清了。
他们这圈子不乏有想攀关系的人,也不是每次都是熟人局。
相比起碰见薄越的事儿,那件事对沈策西来说都不足一提了。
他随手给他助理发了个消息,让人来接他,薄越送过来的衣服很合身,穿上也挺舒服,他扣着扣子,琢磨着这包人,一般是包月还是包年?
他们应该都挺能花钱的,像薄越这种级别,吃穿用度肯定是不会用差的。
“你这脖子怎么了?怎么划了道口子?”容允城把一叠文件放在薄越桌上。
薄越倚在办公桌上,白衬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形,他抬手碰了下脖子,随意道:“你没事盯着我脖子看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呢。”
“你的关心偶尔让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爸妈会误会你这么久不结婚是因为我。”薄越似笑非笑,拿着文件拍了拍他肩膀,从他身侧走过,在沙发那边坐下。
他话里拐弯抹角的,容允城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文件上是关于京市的一些背景调查,他初来乍到,能用的人不多,他和容允城是在国外认识的,容允城也喜欢男人,不过他喜欢的都是一些看起来特别清纯的款儿,除了在看待男人的眼光上不太一样,他们共事上还算合拍。
薄越翻了两页,想起昨天晚上,随口问道:“你跟宣鸿哲熟吗?”
容允城:“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好奇。”薄越说。
容允城也谈不上熟,不过了解得比他多一点,这人听起来是个“年少有为青年才俊”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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