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院的哨兵们即将考核,教官也没闲着,虞凡白是特派下来的教官,他不会在这儿待一届。而这些哨兵里面的优等生,在未来有很大几率会和他共事。
军校全名军事基地学院,名为学院,实际上是部队的一个分支,用以储备预备役,训练觉醒后的新兵蛋子,让他们成为帝国未来的战斗力。
而优秀哨兵,都是抢手的。
下午,办公室内。
“这几个都不错,不过这个——虽然测出来是A级哨兵,不过表现力也挺好。”宋连长和他评估着这届哨兵在这一个月里的表现,他指的是邬烬。
A级哨兵仅次于S等级,而虞凡白是一名S级天赋型的向导,当初从进入学院起,引起过一阵轰动。
近几年来的S级少之又少。
虞凡白说:“是不错。”
“你不是正好缺个哨兵,有意向了吗?”宋连长问他。
他原来的哨兵搭档没了,如果能顺便挑选出一位合适的,未经过雕琢的新搭档,那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大多时候,向导做的事儿并没有哨兵那么突出起眼,以至于哨兵对向导最大的印象就是后勤,精神疏导。
但虞凡白身为向导,他清楚的知道,在战斗中,向导和哨兵的结合体,才应该是最强的。
他的确也有这个意向。
虞凡白笑笑,道:“宋连长,你还不知道吗,这找搭档可比找对象还难。”
宋连长:“你心里想法多着呢,就是不肯和我说,以前就这样儿。”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说了不是白给人期待。”
虞凡白没继续往下说,看向了门口。
门口来了一位教官。
“虞教官,宋连长,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事儿要找一下你们班上的一个哨兵。”
“你们班那个谁?叫邬烬的,你看看,把他弄成什么样了。”
那位教官拎出来一个遮遮掩掩捂脸的哨兵,哨兵脸上挂了彩。
“过两天就要月度考核了,他这是几个意思?”
邬烬把隔壁班的哨兵给揍了。
在知道虞凡白找他的时候,邬烬是很高兴的。
他怀着雀跃的心情,推开了虞凡白的办公室,嘴里叫着“虞教官”,尾音微微上扬,光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心情不错。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他心情又没那么雀跃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扬眉往角落里的哨兵看了眼。
“虞教官。”
虞凡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股慢慢回落的情绪浪潮。
事情原委很简单,快月度考核了,大家私底下拉帮结派,邬烬没同流合污,哨兵们找了兄弟,把他约到角落里,想来点强的,没搞过他。
学院禁止私下斗殴,大家约定俗成,打人不打脸。
邬烬不讲规矩。
也难怪哨兵进门时遮遮掩掩,原是自己心虚。
对方教官要把这件事定性成斗殴。
即将月度考核,发生这种事儿,很有可能会被记过。
一旦定性成斗殴,不管谁惹的事,那双方都会成为过错方,他这做法,在意的似乎不是自己手下的兵。
冲他来的,还是冲邬烬来的?
虞凡白不动声色瞥了眼,邬烬低垂着眼眸站在一旁。
宋连长当然不同意:“格雷,没这么严重。”
格雷铁面无私道:“有问题应该第一时间找教官,而不是用暴力发泄情绪!”
邬烬靠墙站着,那格雷教官走到了他面前,问他有没有意见。他直面过来,散发着上等哨兵的等级威压。
温和而有力的精神屏障竖起。
“格雷教官。”虞凡白道,“不要恐吓我手下的新兵。”
邬烬看了眼虞凡白,虞凡白没在看他,一语不发的邬烬开了口:“有证据吗?”
“他说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邬烬道,“那我还能说是你打的,污蔑我——”
格雷盛怒:“我污蔑你?我污蔑你干什么?”
“所以我打他干什么?”邬烬不卑不亢道。
办公室气氛一时凝固。
格雷:“你们斗殴还有理了?”
“斗殴?充其量不过是约着过两把手,切磋较量一下而已。”虞凡白站起身,笑眯眯轻拍了两下哨兵教官的肩头,睨向他,声线温润如玉,舒缓着人的神经,又带着点胁迫,“他下手是重了点,不过到底是你们的人先发起的争斗,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格雷教官。”
邬烬记得,上一次看虞凡白站在他身前,他还需要高高扬起脑袋。
现在已经不用了。
他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后颈,越过他挺拔宽阔的肩膀。
-
格雷带着他手底下的兵憋了一肚子气走了。
宋连长意思意思的教训了两句邬烬,挥挥手也让他出去了,邬烬往办公桌那边扫了一眼,虞凡白坐在办公椅上,翻阅着手中的东西,头也没抬。
他生气了吗?
他不禁浮现出这个念头,又想,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
不过他给虞凡白惹麻烦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你也好歹说他两句啊。”宋连长连连叹气道。
虞凡白道:“他也不听我的。”
他觉着他说了,那小狐狸逆反心理得更重。
这件事也算不上错,只是做得不太完美,给人留了把柄。
“就你有理儿。”宋连长说,“他倒有点像你。”
都是优等生,又同样的让人不省心。
“像吗?”虞凡白往资料上的那张照片看了眼,“这年纪,他出生那会儿我还小呢。”
宋连长“嘿”了声,道:“我说的那是这个吗?”
虞凡白笑了笑:“去吃饭吧,再晚点就只剩剩菜剩饭了。”
虞凡白没去吃饭。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宿舍门口靠门盘腿坐着一道身影,像等得不耐烦了,身形都懒懒散散地靠在门上,回廊的灯亮起,光落在虞凡白身上,他的影子盖过了门口的人。
“虞教官。”银发哨兵仰头道,“你回来得好慢啊。”
他站起来,虞凡白才看到了怀里揣着一个保温盒,他说是宋连长让他帮忙带的晚餐。
——“他倒有点像你。”
他不禁多打量了邬烬两眼。
年轻哨兵似不自在的躲闪了两眼,又直勾勾的看回来,道:“饭又没长我脸上,虞教官看什么呢?”
“这么乖乖听宋连长的话啊。”虞凡白道。
邬烬:“顺便的事儿,虞教官这么忙呢,吃饭都顾不上?”
虞凡白解锁开了门:“真是宋连长让你来的?”
邬烬“啊”的应了声。
“倒是不记仇。”虞凡白开门进去了,开了房间的灯。
邬烬犹豫了两秒,自发跟了进去,听出他在说宋连长才训了他的事儿,他道:“我又不是不识好赖。”
虞凡白有些想笑,还知道“不识好赖”这种话呢,“放这儿吧。”
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邬烬一个人站在宿舍里。
这里面挺宽敞的,一个人住,比他们哨兵那边要宽敞许多,墙角一个衣柜,靠墙一张书桌,还有一张床,就没别的了。
从阳台望去,能看到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隐隐约约,随风摆动。
邬烬把保温盒放在桌上。
虞凡白出来的时候他还在。
他发梢挂着水珠,外套解了两颗扣子,袖口挽到了小臂,在桌前坐下,问:“还有事儿?”
保温盒一直在怀里,还有温热的温度。
邬烬说:“就赶我走啊,教官。”
“宿舍门禁快到了。”虞凡白道,“如果你今晚不想在我这儿过夜的话。”
“那教官你让不让啊?”邬烬调笑着道,“教官你这儿地方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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