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去了邬烬房间敲门,他的房间在一楼,位置偏,得拐个角,背着阳光,光线也暗。邬烬刚结束训练洗完澡,他套着运动衫打开门。
佣人说:“小少爷,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邬烬正要走出去,佣人又拦住他:“小少爷你还是换一件衣服吧,外面有客人。”
嗤,客人又怎么了?
他随手捞过一件外套,往肩头上一搭。
“是虞上校。”
邬烬脚下一顿。
“和大少一起回来的。”
佣人传达着夫人的意思:“小少爷还是换一身吧。”
邬烬眸子一眯,“知道了,麻烦,等会儿的。”
他把门关上,从衣柜里翻了两套衣服出来,在镜子前看了看,看上没几秒,他捏着衣服往床上一摔。
他又不是来看他的。
虞凡白坐在沙发上,聊了十分钟左右,另一头有了动静,他们齐齐看过去。
哨兵穿着整洁又靓丽,踱步从拐角处出来,精心打理的银发随意落下几缕在微挑的眼尾,有些随性,休闲白衬衫扎裤腰带,皮带紧束着那一截腰身,窄腰翘臀的优势凸显得刚刚好,浑身上下也不显得刻意。
这一身寻常又不寻常的打扮,邬烬看着穿得挺自信,伯爵夫人很满意。
虞凡白微顿,勾了下唇,指腹轻抚着手中茶杯。
在场唯一不太高兴的,大概只有宿宾鸿。
邬烬看了他们一眼,道:“虞教官,日安。”
“日安。”虞凡白放下茶盏回道,“邬烬阁下。”
伯爵夫人叫邬烬来的理由很正当,那天邬烬“病了”,没去过前院,说不定会想起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在虞凡白另一边坐下。
这一来,虞凡白右边是宿宾鸿,左边是邬烬,沙发很大,也不至于拥挤,三人中间都隔着点距离。
“邬烬,给虞上校剥个橘子吧。”伯爵夫人吩咐道。
邬烬看向虞凡白,虞凡白低头抿了下唇,慢条斯理道了声“有劳”,他这才伸手去拿桌上的橘子。
吃个橘子都还要他剥,啧,他又看向虞凡白垂在腿间的手,修长又漂亮,要是被橘子汁染上了汁液,也不好看。
虞凡白没多想吃橘子。
只是看邬烬不太乐意,就想了。
他看着桌上的资料,那天的监控没有出现过他和邬烬的身影,他们避开监控很成功。
除了他,那天进出后院的人不少,宾客佣人都有。资料上的死因和伤口都盖棺论定了,是变异种。
淡淡的橘子清香袭来,邬烬掰开一瓣橘子递到了他唇边。
“邬烬,他可以自己吃。”宿宾鸿说,“给他吧。”
邬烬一顿,往虞凡白这边挪了挪,说:“虞教官自己会说——教官,我喂你吧。”
两人开口气氛甚是微妙。
“没事,手头不方便。”虞凡白翻着资料头也没抬,偏头张嘴吃了那瓣橘子。
气氛更微妙了。
虞凡白左膀右臂一边得意,一边跟吃了苍蝇似的。
邬烬犹觉不够,意犹未尽的问虞凡白甜不甜。
嘴里酸涩的味道似跟口中唾液打架,虞凡白面色不改,说甜,“你尝尝。”
邬烬信了。
尝了。
脸差点青了。
他猛灌了一杯茶,桌边几人都看向他,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虞凡白把头转过去了,接着看资料。
倒是伯爵夫人眼神在他俩之间打转。
宿宾鸿脸色也青了。
虞凡白不喜欢跟别人共用杯子,他来过伯爵府几回,伯爵夫人和宿宾鸿都深知他这点。这回别人碰了他杯子,他没变脸,也没让换,只说了一句“没什么”,接着用那杯子喝茶。
当初宿宾鸿不小心碰了他杯子,他当下是笑着说没事,却也是再也没有动过。
“光看资料看不出什么。”虞凡白说,“去后花园看看吧。”
邬烬也起了身。
“母亲,我们这是办正事,”宿宾鸿说,“弟弟先在这儿坐着吧。”
“我也是正事儿。”邬烬眼神挑衅,“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呢。”
虞凡白拨开两人肩膀,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对一旁佣人道:“劳烦带一下路吧。”
邬烬轻哼一声,收回眼跟上了虞凡白的步伐。
虞凡白连着来了伯爵府好几天。
每天邬烬的衣服都不重样,跟孔雀开屏似的。
案发现场打扫得干净,假期最后一天,虞凡白还是在灌木丛中找到了一枚袖扣。
宿宾鸿的袖扣。
他也很诧异,眉间紧皱,说不可能,他没有去过那儿。
他没有说谎。
但精神力传达给虞凡白的感觉让他隐隐觉得哪里很奇怪。
“凡白,你信我,虽然那天我母亲让我多……”他戛然而止,他为什么要和虞凡白解释这个。
而虞凡白也没对他的戛然而止表露出追问的意思。
“母亲让你接触你就接触?”邬烬杵着下巴,星眸带了三分笑,道,“哥你还真是个好孩子。”
宿宾鸿暗暗横了他一眼,心气不顺。
虞凡白坐在椅子上阖着眼,靠着椅背后仰着脑袋,修长的脖颈伸展,凸出的喉结滚了滚,透着些慵懒,邬烬觉得虞凡白可真是个妖精,坐在那儿不用动嘴都要把人魂勾走了。
“只是一枚袖扣,不用太紧张了。”他说。
宿宾鸿心下松了松。
虞凡白又猝不及防问道:“那天你换掉的领带还在吗?”
宿宾鸿神色不自然一瞬,说佣人拿去洗了。
他找领带去了。
房门合上。
虞凡白感觉阴影笼罩在他头顶,他眼皮子动了动,热气熏在了他脸上,是另一个人的呼吸。
“又是领带,又是袖扣。”邬烬攀着他的肩膀,“教官不仅记性好,观察也入微。”
虞凡白说:“你穿什么我也记得。”
“尽记些没用的。”邬烬说。
虞凡白:“照你的意思,什么有用?”
邬烬:“你不是说了,不吃回头草,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回头草”这三个字让虞凡白陡然笑了下,他没说别的,只说了句“算数”。
“那你发誓,这个事儿之后,你就跟他断个干净。”邬烬说。
虞凡白说他为什么要发誓。
“不然我信不过你。”他说,“两个齿轮磨合运转,久了都还会生锈呢。”
“就跟你和那家伙一样,不就是磨合久了发现合不上分开了,磨合不上的齿轮就别硬磨,尺寸都不合适,那不就是受罪?”
这话题岔了九转十八弯,一听就是即兴发挥,又蓄谋已久。
那家伙是哪家伙,不用说明虞凡白也知道他说的是宿宾鸿。
“所以……”虞凡白提炼精华,“你也想跟我磨一磨?”
邬烬耳朵一热。
这人说话这么……真是暧昧得很。
什么磨不磨的,开什么成人限制级玩笑。
“我倒是愿意,不过……你想怎么试,怎么磨?”虞凡白一扯他手腕,他身体一下下滑,脑门差点砸在虞凡白肩膀上。
他就是个会吃人的妖精。
第245章 老情人
小少爷好一会儿没吭声。
估计是没想好对策,空有抱负,没有规划。虞凡白手里还拿着那枚袖扣,袖扣表面上沾了血和泥,都干涸了。
那位小姐指甲里没有检测到人的皮肤组织。
邬烬见他又盯着那颗扣子瞧,问:“想什么呢?”
虞凡白若有所思呢喃:“跟人亲热。”
邬烬脸上一臊。
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刚说了那种话,又来说这种话。
满脑子什么呢。
邬烬视线漫不经心的游离,还没确认关系就想跟他卿卿我我不成?那他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岂不是显得他很容易搞到手?太容易搞到手一般都不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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