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美感可言。
不如在家教小孩儿来得让虞凡白有兴致。
他途中交接班,去了趟洗手间,听到外面有些吵,他洗了手回来。场面炸了,四处乱糟糟的一片,地上瓶瓶罐罐和酒水撒了一地。
现场刚结束了一场疾风骤雨的□□。
“虞哥,你还没走啊?”留下收尾的人跟他打了个招呼,不用他问,倒豆子似的给解释了一遍,上次坑了熊哥的人找着了,“刚抓了几个人过去,有一个还是小孩儿呢,看着也没多大,啧啧——”
虞凡白听到这儿,才掀了下眼帘:“小孩儿?”
“对啊,那么小就出来干这种活。”
虞凡白问他什么样的小孩儿。
包厢,一排几个人贴墙蹲着,唯一水平线没比别人高出多少的小矮子站得笔直,一头银发醒目。
“熊哥,这几个人你看怎么整?我都听你的。”
熊哥坐在沙发上,先是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张爷,见人没反应,才主张道:“让人交代一下,从哪儿来的货,不肯交代就问到他们交代为止——先从那小的开始吧。”
邬烬看着男人走到了他面前。
“小朋友,叔叔不想跟你动粗,你好好说,咱熊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交代清楚了,就放你走。”
“不知道。”邬烬嗓音冷淡,“我不认识他们。”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男人道,“那就别怪叔叔了。”
“唰”——
包厢门被人推开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摁在门上,男人轻微的喘着气。
包厢门打开,这一变故让所有人看向门口。
包厢一片凌乱,三三俩俩的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两个男人压着小孩儿的肩膀,把他脑袋压在地上。
被他压在地上的小孩儿挣扎不止,他也抬了下头。
他看见他了。
随后,他把脑袋低了下去,也不挣扎了。
一头正准备往男人手腕上咬的幼狼也停了下来。
小孩儿蜷缩着身体,想把自己藏起来。
当鸵鸟儿呢。
“你怎么来了?”熊哥沉着脸道,“正审着呢,这小孩儿年纪不大,嘴还挺硬,邪门得很。”
普通人看不见幼狼。
他们只知道有哨兵向导的存在,但看不见他们的精神体。
“熊哥。”虞凡白道,“误会了,他是我的人。”
邬烬没想到男人会在这种场面下,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种话。
外面又下起了雨。
虞凡白来时带了伞,出了大门,他举着伞,在邬烬面前蹲下身,“上来。”
他从包厢出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邬烬说他可以自己走。
“雨大。”虞凡白道,“伞遮不住两个人。”
邬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缓缓趴上了那宽阔的肩膀。
路边的路灯一盏好一盏坏,黑夜里这条长长的路似没有尽头,雨声环绕,伞下,瘦弱的手臂环过男人的脖子,下巴轻轻靠在他肩头,轻垂着眼帘。
男人走得很稳。
男人肩膀很宽,身上温暖干燥。
味道让人很安心。
回去再跟他算账,虞凡白心想。
第255章 哥哥
教育小孩儿得趁早,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虞凡白合该是得给人点正面引导。他半点儿都不想让邬烬和这些东西沾上关系,没想到他打小胆儿就这么肥。
还会偷偷摸摸地跟着他出去。
在包厢里一众比他高大那么多的人的注目下,都阴沉着一张小脸蛋儿不服软,心理素质可谓是厉害。
黑沉的天空下着雨,虞凡白裤腿被水打湿,他把背上轻飘飘的小家伙放下来,收了伞,甩了甩伞上残留的雨水,放置在了边上。
他没急着去换衣服,拉了条凳子坐下。
邬烬垂着头站在他身前,似知道自己闯了祸。
虞凡白:“多久了?”
邬烬沉默不语,片刻后,说:“没多久。”
和长大后插科打诨不同,还挺老实。
邬烬很少出门。
上一次衣服脏了,怎么脏的,也不肯说。
虞凡白大抵猜到了,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跟在他身后了,他没太防备一个十岁的小孩儿,也就让他钻了空子。
但要跟在他身后,还能瞒过他,也没那么容易。
本事儿不小。
他和那些人混在一块,也是意外,那些人让邬烬帮忙送小药丸,拿糖贿赂他,正贿赂着,那伙人就被熊哥手底下的人一锅端了。
“你碰他们给你的东西没有?”虞凡白问。
邬烬摇摇头。
“别随便接别人给的东西。”虞凡白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邬烬先是点头,又摇头。
虞凡白:“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钻,你挺行啊,小鸟儿——哪天被人抱走卖了,你让哥哥上哪儿找你去?”
两人一个坐着训着,一个站着低头挨训。
训人的人口吻温柔,字字句句又往人心里扎,挨训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温顺模样。
训完,虞凡白端着水杯喝了口水,让他把精神体放出来。
邬烬却是疑惑:“精神体?”
虞凡白:“你的小狗。”
小狼被放了出来,蹲在虞凡白腿上,仰着脑袋舔他下巴上的水珠,它比邬烬成年后的精神体小很多,跟没断奶似的。
邬烬睁着清澈的眸子看着虞凡白腿上的小狼。
“它很喜欢你。”他说,“它都不亲别人。”
虞凡白轻哂,挠了挠小狼下巴,小狼窝在了他腿上。
邬烬不知道虞凡白为什么笑,但觉得如果他的话能逗他笑,他也是开心的。
虞凡白:“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邬烬说,它是他生了一场病后出现的,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一直都陪着他。
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他会把它放出来一起看书。
所以它记得男人,很喜欢男人。
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别人都看不见它,只有他看得见。
虞凡白思忖一二,把精神体放了出来。
猎鹰展开双翅,威武霸气,它在狭小的房间里施展不开,落在了邬烬肩头。
邬烬一动不敢动,眼睛睁圆了,喉间发出一声单音节,“大鸟儿!”
虞凡白轻笑。
邬烬看猎鹰新奇,虞凡白看见这小孩儿头一回有了点小孩儿模样,也挺新奇。
“我们是一样的,小鸟儿。”他说。
虞凡白和他一样,这让他似敞开了点心怀。虞凡白发现他一直盯着猎鹰看,勾了勾唇角。
小孩儿的喜欢还真是单纯又直白。
虞凡白忽而想起,十年后邬烬精神图景的惨状,道让他进他的精神图景看看。
邬烬不知道精神图景是什么。
没人教过他什么是哨兵和向导。
他有见过和他一样身边有动物的人,很少。
男人想看,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按照他说的做,他闭上眼,很快,感到了一阵奇妙的体验。
精神图景是一片森林。
但面前的场景让虞凡白愣了下。
这里和十年后有着天壤之别,一片还不太成熟的森林绿意盎然,如开春般透着生机勃勃,树下长着一朵朵小花骨朵,幼崽小灰狼在里面扑着蝴蝶,摇着尾巴跑到了他面前,毛茸茸的,黑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
虞凡白总觉它这形态眼熟。
如今才想起,在宿舍里见到它的第一次,它差不多就是这般大小。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
邬烬醒来的时候,是被脸上痒痒的感觉扫醒的,睁眼便看见了大鸟儿。
他呼吸都轻了。
一本故事书翻到了底,邬烬已经能够顺畅的照着拼音看完一整本书了,但念出来不太顺畅,背首诗还会自己改词儿。
今天有猎鹰在,邬烬难以抑制的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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