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当凌湙出口调整后,这些新丁在阵型上也有了变化,外圈与内圈配合更紧密,刀枪林里间隙不断,还要防备腰部偷袭,一下子就让他左右支拙了起来。
凌湙的话让他不再坚持,点头对身边的亲兵道,“放信烟,你撑着些,别叫他们捉了。”
那黑衣亲兵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掏了信烟点头,“是,少帅放心,属下就是死,也定不会叫人捉了羞辱。”
凌湙一直在注意着底下的二人,见着那黑衣人手中的东西,敲木鱼的小锤直接飞了过去,一把将那黑衣亲卫给砸的跪了下去,袁来运立刻举刀迫喉,瞬间生擒了他。
幺鸡赶上前捡了信烟递给凌湙,凌湙望着阵中的贵公子笑,“有帮手啊?害,瞧这事闹的,你们不是来给本公子贺生辰的?怎还在后面埋伏人呢!”
那被刀枪林逼的顾不上属下的绛紫公子一咬牙,“我乃北御三州的武大帅之子武景同,贵门何人?为何在此?”
他一报出名号,袁来运连同周边的兵士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了手,幺鸡蹭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张望等待示下的袁来运就道,“你停什么手,主子叫你停了么?”
袁来运张了张嘴,涩声道,“他、他说他是武景同。”北境少帅武景同。
幺鸡摔了骨头,“所以呢?你就可以背弃主令,不听指派?主子前头是怎么吩咐的,你重复一遍!”
袁来运这下子没了话,眼光触到了凌湙冷淡下来的目光,瞬间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又不自觉的开始趋利避害了。
北御三州的武大帅名望太高了,连同他的小儿子武景同,都是享誉大徵的名将。
凌湙端坐在高台上,望望夜色,问蛇爷,“几时了?”
蛇爷福至心灵,道,“子夜了。”
生辰已过,也就是说,他可以动手了。
但动手之前,他将信烟给了幺鸡,“带上你的人,到一公里处放了。”来个瓮中捉鳖。
幺鸡虎着脸接过信烟,走时手往袁来运脸上戳,“你小子,等到。”
武景同与凌湙眼神接壤,声音沉稳,丝毫没有属下即将要被算计的急迫,对着凌湙再次发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还有这些人,都是你的么?来自哪里,去往何处?”
他态度温和,看着凌湙犹如稚子顽童,声音里有着兄长般的宽容,没有因为属下受伤着恼,也没有因为身陷囹圄被困的焦着,好像报身份时压人的气魄如昙花一现,不存在有威胁之意。
可袁来运却实实在在的被他威胁住了,凌湙目光划过他,转而盯向武景同,抿唇冷了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武景同?你说我就要信?”就算你是真的,在我捉到你之前,我也不会承认你是真的。
杜猗鬼鬼祟祟的躲在蛇爷身后,小声道,“主子,他确实是武景同,那年陛下万寿,他代父进京贺寿来着,我挤人堆里见过他。”
妈耶,这可怎么是好?可千万别动手,克制,克制!
第六十七章 人有时候心眼子太多,是会……
武景同看着高台上的小少年一脸不愉, 蹬着往高台上的梯子一步步下行,待将落到地面时,伸手接过了身边一老者递来的武器, 竟是一根丈二长的鞭子。
战阵冲杀, 向来以利刃为主兵器,先前见他舞剑,武景同便以为这小孩擅剑,没料看他接手鞭子的熟练度, 原来竟是个使鞭的行家。
他望着前方稚嫩的少年, 心中一动,试着询问, “我方才听你们说什么生辰宴,难道今夜他们在此,是在替你庆生?你是冬至生辰?”
凌湙一点点将鞭子卷了拿在手里,虽然武景同一直表现的温和, 甚至堪称谦忍和煦,可不知怎的,他不太喜欢他这副居长的派头,仗着身高年龄,看他如任性玩闹的邻家小弟。
笑死, 从来只有他收小弟,还没人敢一上来就往他面前充大辈的。
这武景同简直是在往他雷区上蹦迪。
凌湙一步步逼近武景同, 待与他相隔不过一丈时才道, “不管今夜是什么日子,但接下来你如果还是这副态度的话,明年今夜就是你的祭日。”说完一抖鞭子就抽了过去。
武景同握刀的手就一直没放松,肩背肌肉也一直在紧绷状态, 他表现的并不似面上轻松,凌湙给他的感觉很邪乎,明明是个小孩儿,可遇劲敌才有的那种危机感,从见到他时就一直在提醒,提醒他面前的这个小孩非常危险,不可掉以轻心。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调侃,“小小年纪的,火气干嘛这么大!”就再也应顾不暇了。
两人在场中短兵相接,凌湙因为幺鸡的离开,身型上露了短,鞭影兜不住高八尺的武景同,只能在他上围以下封止对方攻击,打的他寸步难移,而武景同的刀影却能兜头罩着他打,乒丁乓当的武器相撞声,一个仗着身形灵活,不停变换方位,一个仗着身高优势,站桩接招,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竟谁也奈何不了谁,武景同既破不了凌湙的鞭影跑出去,凌湙也拿不住刀风赫赫的武景同,除非真要搏命,否则这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武斗。
凌湙渐生郁闷,早知先将幺鸡留下,等拿了武景同再去围剿他的属下也不迟。
武景同却越来越惊,他的武艺,整个北境不敢说第一,却也是除了他爹以外,无人能抗衡的,怎料一趟南行,回途竟遇上这样强劲的对手,且看对方模样,还是个未长成的孩子,这太让他震惊了。
两人见招拆招,谁也不敢放松,武景同越打越兴奋,铜色肌肤都漾着红,眼内光彩熠熠,嘴里不时发出“呼、喝,好小子好功夫”的夸赞,而凌湙也打出了许久没有过的畅快淋漓,一改往日收敛,尽情的拿武景同当陀螺抽。
只是这种势均力敌的打法,若基于友好交流还行,偏偏两人现在的立场属敌对,这虽然是凌湙自定义的,可事实就是,他所有的属下都在盯着他看,若他没能如之前那样有碾压之势,那之前自信擒拿人的豪言,可就要变成巴掌拍回他脸上了。
就,反正不能搁这么多人面前损颜面,领导包袱不能掉,于是凌湙打的越来越凶,渐生两败俱伤之心。
啊,这该死的胜负欲!
站在旁观战的蛇爷,也看出了凌湙的不耐,他左右挑了挑,见酉一扶刀皱眉,便问他,“你敢上么?”
给凌湙做塔基,不是说只负责驮他游走的,还得有护身的能力,以及打配合的机变,不然就成了拖累和漏洞,帮不上忙,还有可能送命。
酉一上前半步,高声询问凌湙,“主子,酉一请上阵。”
凌湙打的烦躁,又嫌自己干了蠢事,正恼的不行,酉一出声,跟他主动要认输了似的,这与一开始两人一体不同,半途加人,就是在示弱,他瞬间炸了,“上什么上,不用,不打了。”
怵的酉一和蛇爷瞬间请罪,知道他们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武景同上围以下的锦袍,都叫凌湙的鞭子抽成了破布,本来也窘的不行,想着要用什么方法化解这场矛盾,且他自认双方也没大仇,好好说道说道,或许还能交个朋友。
这么旗鼓相当的对手,还这么年轻,他是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凌湙这突然的罢手,最后一鞭子打空落地,溅起一片草屑飞扬,愣是叫武景同在窘然里冒出一丝乐,笑意划过眼角,也顺势收了刀,无奈的提了提衣裳下摆,“我这身衣,今天刚上身。”
说完动了动酸涩的肩背,望向场中的篝火,和冒着热气的汤锅,非常不见外道,“我这连着赶了两天路,一口热食没吃着,你那汤锅里煮了什么这么鲜香?请我用一碗啊!”
凌湙乜了他一眼,为自己先前的大话下不来台,正卷着鞭子想折,武景同却不容他拒绝,大步一迈裹了他的肩膀就往锅边走,亲密的跟两人本来就是友人一样,边走边道,“我老远就听见你们这边又唱又跳了,弟弟,你这生辰过的真热闹,嗯,也别致,那歌我都没听过,很好听,非常激舞人心,怎么样?把人叫上来,再给哥哥演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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