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还有一百多个铜板,都是张鸣曦给他的。
他平时除了买些针头线脑的,基本不花钱,所以一百多个铜板几乎没怎么花。
今天想着要逛街,也没别的要买,就是买些布头,绣线,想着带上十个铜板足够了。
哪知道突然遇到红柳,他实在喜欢两个宝宝,第一次见面时,他自己都是光溜溜的过来的,啥都没有,也没东西给宝宝。
这次见了,恰好他身上有钱,跑去买了八个铜板的鸡蛋糕给宝宝。
当时想着,两个宝宝,买得太少了不够吃,也不好看,想都没想就买了半斤。
现在拿着两个铜板却犯了难,自己买东西不够了。
好在张鸣曦实在懂他,见他微微蹙眉,拿着绣线犹豫不决,就知道他没钱,也不惊动胡秋月,偷偷给了他一把铜板。
其实,白竹买东西,张鸣曦付钱也没什么。
可张鸣曦知道白竹好面子,说好了自己要买东西却让相公付钱,面子上不好看。
所以干脆不让胡秋月知道,偷偷摸了一把铜板给他,既顾了面子,又顾了里子。
白竹有了钱,不再纠结,兴高采烈地买了三个铜板的大布头,把各色绣线都买了,像白色黑色这样的基础色各要了两个。
那边胡秋月也已经买好了三尺细布,想给自己缝两条短裤。
她的旧短裤破得不能再破了,抖开来像渔网一样都是细洞,补都没法补,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搓,怕力气稍大就搓破了。
家里一直都很穷,她节省得很,再破也舍不得扔,将就着穿。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才舍得为自己花几个钱。
见白竹已经挑好了绣线,在胡秋月的凌厉目光攻击下,宴宴噘着嘴,不情不愿的也挑了一个铜板的布头,两个铜板的绣线,胡秋月帮他付了钱,拿着东西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家。
几个人空手走得快,边走边说笑也不费力,酉时初就到家了。
宴宴怕一回去他娘就要他做针线,干脆一进村子就跑到三婶家玩去了,直接不回家。
现在不忙,回家也没啥活计,胡秋月不愿意拘着他,随他去了。
她回到家,忙着喂猪喂鸡,白竹喂了蛋黄,打扫了院子。
因为中午吃得太饱,晚上胡秋月不打算做饭了。早上还剩下一些馒头,放在蒸笼里,架在锅上热着,谁饿了就拿一个吃。
胡秋月见家务忙完了,时间还早,拿着一只鞋底,边走边纳,带着蛋黄去三婶家找宴宴去了。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白竹拿出针线箩,把今天的布头和绣线理好放进去,又拿出绣绷子,把一块藏青色的布头绷紧,准备绣花。
张鸣曦闲不住,见白竹坐在院子里准备绣花,他搬出前几天准备好的蔑丝和竹条,坐在白竹身旁,准备编箩筐。
今年买了四亩田,多了四亩田的谷子。马上要收割了,粮食会多出很多,没有地方放,只有多做一些箩筐,到时候好收放谷子。
太阳快要下山了,金色的暖光洒满了院子,给院子里辛勤忙碌的俩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微风习习,暑热散去,院子里温馨,祥和。
白竹绷好布头,暗暗思忖着绣什么花样好呢?
男人大多喜欢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可他怕绣不好,要不绣个蛋黄?
他抬头问张鸣曦:“你喜欢什么花样?”
张鸣曦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是给我做的吗?绣好了打算做什么?”
“嗯,想给你做个钱袋,上次那个是净色的,不好看。”白竹绷好了布头,拿着绣线放在布头上比较着,看哪个颜色比较配。
“绣棵竹子,我喜欢竹子!”张鸣曦想都不想,一本正经的脱口而出。
“你!”白竹大羞,咬着下唇,红着脸瞪了张鸣曦一眼。
张鸣曦大乐,笑嘻嘻地道:“真的,不骗你。世上万物,我最爱竹子。你看,竹子那么笔直修长,那么柔软,怎么折都折不断,对不对?”
说着,他凑到白竹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竹子是不是很讨人喜欢?我该不该喜欢竹子?”
第147 章 竹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白竹不知他是在说人,还是真的在说竹子,觉得骂他也不对,不骂他也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气鼓鼓地低头绣花,不理他。
张鸣曦见他不理人,故意叹了口气,郁闷地道:“我这样喜欢竹子,竹子却不喜欢我呢,动不动就不理我!”
白竹这次明白了张鸣曦说的是人,说的就是他。
天还没黑呢,太阳还没下山呢!
青天白日的,红口白牙地说着喜欢他的话,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不知羞的?
白竹心里既甜蜜,又害羞,小脸红扑扑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汪着水,自己觉得很凶很凶地用力瞪着他,噘着嘴道:“不害臊!”
张鸣曦原本是逗白竹玩,见他这么不经逗,一说就脸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是要人命!
他看见那双水汪汪的鹿眼就喉头发紧,咽了一下口水,干脆放下手中的箩筐,把椅子移到白竹身边,和他肩并肩坐在一起。
白竹吓了一跳,生怕他大白天做出什么亲热的举动来,抬头紧张地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张鸣曦故意气他道:“我偏要过来,你能怎样?”
白竹能怎样?他怎样都不能!
嗫喏了半天,突然他举起手中的针,气势汹汹地道:“我扎你!”
他奶凶奶凶的样子逗乐了张鸣曦,他忍不住“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太喜欢这样活泼的白竹,这样凶凶的白竹。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白竹只会让他心疼。
以前的白竹,张鸣曦不敢逗,不敢和他开玩笑,生怕一不小心会惹他哭。白竹一哭,张鸣曦就更心疼了。
现在的白竹多好啊,多可爱啊,可以开玩笑,可以随便闹着玩,逼急了居然敢威胁着要扎他!
张鸣曦强忍着笑,一把拉过白竹的手,佯怒道:“厉害了!还敢扎我,你扎一个试试!”
白竹哪里敢扎他?见吓不住张鸣曦,一时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俩人自从当了好同窗,肩并肩共同学习了连环画册之后,并学以致用之后,那感情真正是突飞猛进。
张鸣曦尽情地宠,放肆地宠,白竹被宠得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怕他。
但他生性胆小,在张鸣曦面前敢说话,敢玩闹,但真的拿针扎他,打死白竹他也不敢。
他怕不小心真的扎到了张鸣曦,忙把针线和绣绷子丢进针线箩里,任由张鸣曦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白竹针都丢了,能有什么招数?
不敢进攻,只能尽力防守了。
他一味地往后躲 ,羞红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眼一眼地往张鸣曦脸上剜,企图用自己那水汪汪的眼刀逼迫张鸣曦认输放手。
那含羞带怯的眼刀果然威力巨大,张鸣曦被勾得心痒难耐,嗓子干渴。
他清咳一声,嗓子还是痒。
张鸣曦觉得只抓着白竹的一只手,远远解不了心中的饥渴,反倒心痒难耐。
他干脆一把拉起白竹,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腰,和他鼻尖对着鼻尖,望进白竹眼睛里,声音像带了磁,柔声问道:“嗯?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喜欢竹子,竹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白竹听见这不知羞的情话,耳朵一麻,心里汪了蜜,滚烫的蜜汁扑腾扑腾的往全身游走,身上注了水似的,软绵绵地坐不住,直往张鸣曦怀里溜。
白竹怕自己掉下去,不知不觉伸出双手,搂住了张鸣曦的脖子,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不说话,羞红着脸,紧抿着唇,软绵绵地缩在张鸣曦怀里。
张鸣曦见他红着脸,闭着眼睛,晕乎乎地往自己怀里钻,娇憨可爱极了 ,不觉情动,低头往他唇上吻去。
白竹感觉到滚烫的唇瓣在自己嘴上厮磨,顿时大惊:天还没黑呢,他这是想干嘛?
白竹身子后仰,尽量离他远一点,伸出一只手,捂着张鸣曦的嘴巴,气若游丝地道:“你要干嘛?等一下娘和宴宴回来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