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一手托着白竹的后脑勺,一手抚摸着他的脸,定定地望着他,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时不时凑上来啄啄他的红唇,贴贴他滚烫的小脸。
俩人紧紧贴在一起,呼吸相闻,心意相通,尽情享受着这温情时刻。屋外寒风呼啸,卧房里被浓情蜜意熏得像和煦的三月。
俩人尽情相拥,岁月静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竹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跟着传来胡秋月的大嗓门:“小竹,这就睡了吗?”
白竹一惊,睁开眼睛一看,呀!时间过得好快,天都黑了!
他慌忙从张鸣曦怀里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被解得乱七八糟的棉衣,一边连声答应道:“娘,没睡。你们回来了。”
说着,摸了摸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拢了拢头发,就要去开房门。
谁知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宴宴带着一阵寒风,跑进来,笑道:“你们倒是会享福,关上门在家烤火,好暖和!”
白竹红着脸道:“谁让你跑出去的,冷不?”
“不冷,我们在三婶家也是烤火的,还烤了红薯吃!”宴宴一边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一边笑嘻嘻地道。
突然,他看见了火盆边烧得黑乎乎的一溜小破碳似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排得这样整齐。”
说着,拿起火钳就去戳,谁知,那黑东西碰上火钳,一戳就破,外面黑乎乎的已经碳化了,只剩下芯子里一点黄黄的肉,散发着带着糊气的甜香。
“天啊,这是板栗!你们在烧板栗吃?”宴宴抬头看了白竹一眼,撇嘴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是木头人吗?在一起总是不干好事!煮饭能让饭烧糊,烤板栗能让板栗烧成碳!你们两个人,四只眼睛是干嘛的?”
白竹一阵心虚,他能说什么?
说他们忙着亲嘴,没有注意到板栗烧糊了?
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忙着纳鞋底了,没注意看!”
宴宴闻言站起来,拿起桌子上才纳了几针的鞋底,送到白竹眼睛底下,吃惊地问道:“你忙着纳一下午的鞋底,才纳了这几针?”
白竹一把夺过鞋底,恼羞成怒地道:“要你管!我喜欢吃烧糊的板栗,行了吧!”
宴宴眼珠子一转,不再说鞋底,指着烧糊的板栗笑道:“好呀,你喜欢吃就赶快都吃了吧!别浪费!”
白竹被逼得无话可说,强词夺理道:“我吃饱了,现在不想吃了,你想吃自己吃吧!”
宴宴一下子笑出声道:“哈哈,看你自相矛盾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干啥去了,烤个板栗也能烧糊!”
宴宴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胡秋月进来笑道:“糊就糊了,几个板栗也值得你这样说一场?”
张鸣曦被宴宴叨得不敢做声,这时才插话道:“就是!宴宴你管得太多了!”
“哈!怎么回事?你们不说小哥,还来怪我!”宴宴气得差点跳起来。
他年纪小,不懂情爱,哪里知道娘是在给哥哥他们台阶下?
白竹见他生气,笑着拉他起来道:“走,我们再去拿些板栗来烤,你教教我,怎么烤才不糊。”
宴宴勉为其难地撇嘴道:“好吧!看你笨的!”
白竹一笑,拉着他跑了,才算把这事遮掩过去。
天气不好,零星小雪一直下着,就没几天晴的。
这天刚刚吃过早饭,张鸣曦生了一盆火,一家人又准备烤火做针线。
突然李立维在外面拍着院门喊大姨。
胡秋月正在喂猪,听见拍门声,忙喊宴宴开门。
宴宴跑过去打开院门,见李立维冻得鼻子通红的站在门外。
冬天动物的肉膘厚,皮毛也厚,不论是肉还是皮子都能卖上好价钱。这段时间,李立维父子忙着打猎,卖兽皮,好一阵子没见了。
宴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立维穿着胡秋月给他做的新棉袍,可能是怕弄脏了,外面套了一件旧的粗布长袍,短了,新棉袍的衣袖和下摆露出一截来,身上应该不太冷。
他往下看了一眼,见李立维脚上还穿着夏天穿的麻线鞋子,皱眉问道:“立维哥,我娘不是给你做了棉鞋吗?怎么不穿棉鞋?这样冷的天还穿着麻线鞋子,难怪冻成这个样子!”
李立维见宴宴关心自己,心里高兴,吸了一下鼻子,微笑道:“我这几天都在山上猎狐狸,走的路多,棉鞋是新的,怕穿破了,所以穿着麻线鞋子。”
宴宴瞥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人重要,还是鞋子重要,傻不傻啊?”
李立维听出他语气不悦,望了宴宴一眼,见他两个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忙解释道:“麻线鞋子耐穿,走路也不打滑,穿着走山路再好不过了。你看,我里面穿了兔皮袜子,不冷的。”
第 163章 狐狸皮
宴宴低头一看,见他麻线鞋子里果然反穿着兔皮袜子,袜子毛面朝里,灰扑扑的皮面和麻线绳一个颜色,刚才没注意到。
这才展开眉头,不再纠结他的鞋子,注意力被他拉偏:“你们去猎狐狸了?狐狸狡猾得很,怕是不好猎吧!”
“嗯,是不好猎。前几天我爹发现了狐狸的踪迹,我和爹跟踪了五六天,终于猎到了两只!”李立维举了举手里抱着的兽皮,率先往灶屋走去。
胡秋月看见李立维,笑眯眯地道:“立维来了。”
李立维喊了一声“大姨”,跟着进了灶屋,把兽皮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道:“大姨,这次运气不错,猎到了两只狐狸。狐狸皮难得,爹让我送来给你们做件狐皮背心穿。”
胡秋月吃了一惊,忙放下手中的猪食桶,掀起围裙把双手擦了又擦,才拿起狐狸皮来看。
这是两只大狐狸的皮。
李大贵技术非常好,皮子剥得好,硝得也好,不知他是怎么猎的,整张皮子完好无损,一点伤口都没有。
皮子厚实,毛密集绵长,毛尖长毫,油光水滑,长长的尾巴都要垂到地上了。
胡秋月用手轻轻一抚,厚实的毛发像波浪一样往前倒去,手一抬起,毛发像有生命似的根根立起。
皮子够大,拼在一起可以做件大背心或者够宴宴穿的小袄子。
只不过这是个杂毛狐狸,毛色灰扑扑的,没有白狐狸皮子漂亮。
不过,狐性多疑,十分难猎,白狐狸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在这样的雪天能猎到成年杂毛狐狸也是运气爆棚。
胡秋月抚摸着绵实的皮毛,笑着对白竹和宴宴道:“过来看看狐狸皮,好东西,你们都没见过呢!”
宴宴和白竹对视一眼,笑嘻嘻地伸出双手去摸狐狸皮。
说也奇怪,本来双手冻得冷冰冰的,在狐狸皮上摩挲一会儿,双手竟热烘烘的暖和起来了。
白竹笑道:“果然是好东西,一定很贵吧!”
胡秋月点头笑道:“你倒是识货。”
说着,收起狐狸皮,仔细叠好,推回到李立维面前,正色道:“立维,回去跟你爹说,这狐狸皮我们不要。你们为了猎这两只狐狸,不知道挨了多少冻,吃了多少苦,怎能就这样轻飘飘的送人?”
李立维见胡秋月板着脸,推拒不要,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他支吾了一下,抿抿唇,抬头望着胡秋月,笑道:“大姨,我爹说,这半年多亏了你照料我们父子的衣裳鞋袜,我们才没有挨冻。我们没有别的东西,好容易得了这两张狐狸皮,想着能拿得出手,所以才送过来,给你做件背心,或者给宴宴……”
他顿了一下,目光迅速扫过宴宴,改口道:“或者给宴宴和小哥一人做一个围脖。东西太少,还请……不要嫌弃。”
胡秋月见他语速极快,似乎在急切地解释着什么,想着自己刚才板着脸,太严肃,吓着他了,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
她望了一眼李立维,见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里一软,笑道:“傻孩子,我怎么会不懂你们的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嫌弃?只是狐狸皮难得,我们庄稼人哪里配穿狐狸皮?快拿起去了,能卖一二十两银子的,你们父子可以过个富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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