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轰”的一下往头上涌来,他觉得头晕,站不住,想都没想,伸手去抱白竹。
白竹也是出其不意。他平时都是等张鸣曦洗好后,用他的残水洗完脚后,再去倒点热水洗屁屁。
张鸣曦先洗脚,他后洗。等他洗时,张鸣曦一般已经上床了。黑暗中,他小心翼翼的躲在桌子这边偷摸着洗,倒是没出过丑。
今天他见张鸣曦不在房里,想着趁没人先洗了屁股,等一下就不用去灶屋倒热水了。
哪知先洗这么一次,就被张鸣曦逮了个正着。
张鸣曦口干舌燥,那两片白晃悠得他头晕,本能的就想伸手去抱。
白竹又羞又窘,生怕张鸣曦会怪他先把热水用掉了,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提起裤子,系紧裤带。
张鸣曦一把抱住他,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向那白屁股摸去。
白竹伸手挡了一下,没挡住,紧张得浑身僵硬,微微发着抖。
张鸣曦感觉到他在发抖 ,低下头,哑着嗓子低声耳语道:“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可是嗓音干涩,话不成句。
他干脆不说话了,低头去吻,却吻到一脸的水!
是泪水!白竹吓哭了!
一腔欲火化为乌有!
张鸣曦悻悻的放开白竹,扫兴极了。
他转身坐在桌边,一语不发。
白竹像在做梦,懵懵怔怔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张鸣曦这段时间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强迫,跟他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白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不那么怕他了。
可是今天张鸣曦一抱他,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被他弄出血的事,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他不想发抖,也不想流泪。可是身子自己在抖,眼泪自己在流,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他见张鸣曦放开他后,冷冰冰的坐着,心里既害怕又懊恼,不敢抬头。
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可也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吧?
白竹战战兢兢的把洗脚盆的水倒掉 ,重新倒了半盆干净水,把洗脚盆端到张鸣曦脚边。
再拿了洗脸帕子放进洗脸盆里,端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洗脸。
张鸣曦鼻子里重重的喘出粗气,他憋闷得快要爆炸了!
他一个年轻汉子,血气方刚,只在成亲那日和白竹亲热了一次,这之后的二十来天他没碰过白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白竹怕他,所以一直忍着。
他不懂,技术差,第一次亲热把白竹弄伤,尽管白竹不怪他,可他自己后悔得要死。
他想慢慢来,一方面让白竹习惯他,不再怕他,另一方面他想找个人问问,床上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夫郎不害怕,反而能得到乐趣。
第一个问题有了一点起色,他觉得自己和白竹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对白竹处处照顾,白竹已经没有那么怕他了,虽然从未冲他笑过,但嘴角上挑,眉眼弯弯的时候多起来了。
第二个问题半点进展都没有,一方面是他自己害羞,一方面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问。
哪知,今夜见到白竹的白屁股,竟然瞬间破防,冲动得一把抱住人家,还想去吻人家!
看吧,白竹刚刚伸出壳外的头一下子吓得又缩回去了!
白竹不想张让鸣曦生气,他鼓起勇气,蹲下来给他搓脚。
手刚刚碰到张鸣曦的脚,张鸣曦像猛然惊醒似的,一把推开他,湿脚趿拉着布鞋,快步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上去。
他并不怪白竹,只恨自己冲动,管不住自己,这一瞬间,他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厌弃之中。
白竹又气又愧,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成亲以来,张鸣曦处处照顾他,从没强迫他,今天就抱了他一下,亲了他一下,他竟然吓哭了!
自己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娇小姐,不过是张家五两银子买来的,竟然不让人家抱,不让人家亲,矫情得像什么样子!
不要说抱抱亲亲了,就是人家要这样那样,自己不也得忍着受着?
第39 章白竹喜欢我!
白竹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闯了大祸,无缘无故激怒了张鸣曦,不知道等一下他会不会加倍折磨自己?
眼泪顺着他瘦削的脸颊流下来,他不敢哭出声,连吸鼻子的声音都不敢有。
他拧干帕子,就着水声轻轻哽咽了一下,擦干净脸,坐下来洗脚,直到水冷了,都不敢擦脚上床睡觉。
两个人一个坐在桌边胆战心惊,一个趴在床上自我厌弃,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如此别扭。
趴久了,张鸣曦觉出冷来,他几下脱掉衣服,也不管白竹,拉开被子自己睡了。
听见他呼吸粗重,在床上翻来覆去,白竹坐在凳子上,缩成一小团,当自己不存在。
慢慢地听见他呼吸绵长,知是睡着了。白竹才敢擦干早已冰凉的双脚,轻轻悄悄地爬到床尾睡了。
这一夜,白竹睡得很不踏实,一开始,张鸣曦翻个身都能吓得他一哆嗦。
他睁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张鸣曦的呼吸声,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早上醒过来,床上依然没人,白竹不像前几天那么放松了,赶紧爬起来去做饭。
和平时一样,胡秋月已经坐在灶口了。
见他来了,胡秋月笑眯眯地道:“小竹,猪脚卤好了,快来尝尝!”
白竹站在门口摇头,现在就算有山珍海味他也吃不下去。
胡秋月见他不进来,以为他不敢先尝,嗔道:“你这孩子,嫁过来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生分,吃一坨怕什么?”
白竹听她像唠叨宴宴一样的唠叨自己,眼泪差点流下来了!
他不是生分!昨天之前他和他们一家人相处得非常和谐,他在这个家里也越来越自在,怪他自己不争气!
他知道老年人迷信,怕大清早的流眼泪会惹胡秋月不高兴,忙转过身去道:“娘,我去洗衣服了。”
他先到娘的卧房,把娘和宴宴的脏衣服轻轻地抱出来,宴宴睡得脸颊酡红,压根不知道有人进来。
他又回到自己的卧房,把自己和张鸣曦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抱到井边,舀水在木盆里洗。
他心事重重,不知道张鸣曦去哪里了,也不敢问,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心里闷得慌,像发泄一般,使劲揉搓着衣服。
洗到张鸣曦的衣服时,胸闷得更厉害了,像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张鸣曦的衣服,在衣领处擦了皂角,慢慢地搓着。
突然他拿起衣服,凑到鼻尖,闭上眼睛重重的闻了一下,又放下去揉搓,过一会儿忍不住又拿起来闻闻,好半天都没洗完一件。
闻过几次后他觉得胸闷得好一些了,总算是能喘气了。
突然他意识到不妥,被人看见可就羞死人了!他回头四处看看,见院子里没人,才放下心来,低着头认真的洗其他人的衣服。
他以为自己偷闻张鸣曦的衣服没人知道,却不知,张鸣曦正在园子里挖地,从竹篱笆里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张鸣曦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自己依然是厌弃的。对白竹依然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
他一大早就起来,发狠的挖地,似乎想出一身汗来排遣内心的郁闷。
年轻汉子愈挫愈勇,受到拒绝,觉得很没面子,内心很受伤。倒也没有就此放弃。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他得好好想想。
于是他一边挖地,一边偷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当他看见白竹闻他的衣服时,种种不舒服一下溜得无影无踪。
昨晚他没忍住,抱了白竹,把他吓哭了,他以为白竹不喜欢自己,自闭了一晚上。
可是,刚刚,白竹偷偷闻他的衣服,明明是喜欢他的!
白竹胆小,怕他,他应该给他时间,不应该逼迫他!
这样一想,他又想笑!
不怕,他等着白竹不怕他的那一天!已经等了一个月了,他不怕多等一个月!
他美得冒泡,一把锄头舞得虎虎生风,那地挖得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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