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哥,你是读书人,你来评评理,我大娘和张鸣宴这不是骗人吗?哎呀,他们这不只是骗人,是害人!把一个不能生育的哥儿当做正常人嫁出去,要害人绝后啊!啧啧,良心太坏了!”
她正说得起劲,没听见陈鹏举吱声,望了一眼陈鹏举,见他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红玉心里一咯噔,她并不知道陈鹏举今天跟着赵仁一起来大娘家做什么,她只是本能的防着宴宴,本能的见人就说宴宴的坏话,并且今天陈鹏举多次盯着宴宴看,引起了她的警惕,她更要防患于未然了。
但陈鹏举对她的话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可别弄巧成拙,让人家以为自己是个长舌妇!
张红玉心思一转,这个陈鹏举她是一定要拿下的,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她低声一笑,讨好地道:“秀才哥,是我多嘴了。其实也不干我的事,怪就怪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他们把别人当傻子似的欺骗。”
这时大家都走到堂屋门口了,陈鹏举冲张红玉微一点头,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快步跟着大家一起进了堂屋。
张红玉心里一喜:看来刚才的话起作用了,秀才哥冲她笑了!
她更不能走了,她得看着秀才哥,免得被张鸣宴那个不知羞耻的小辣椒勾引跑了。
张红玉喜滋滋地忙跟着一起进了堂屋。
幸亏堂屋宽阔,干净又敞亮,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也不显得拥挤。
张鸣曦招呼大家坐着喝茶,因为人多,你推我让的,闹哄哄的半天才坐好。
白竹这时才看见宴宴,宴宴抱着小宝,俩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解。
现在人多,没法子细说,白竹无声地冲他摇头。
白竹自己一肚子不解,也没功夫细想。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上前抱起大宝,笑着跟姐姐姐夫打了招呼,亲亲大宝的小嫩脸,放下他,忙着端茶倒水。
之前灶屋垮塌的时候,碗盏都打碎了,张鸣曦一时忙不赢去买,和李立维上山砍了两棵竹子,做了好多竹碗暂用。
乡下人虽然穷,毕竟已经过了刀耕火种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用瓷碗吃饭喝水,他们再用竹碗就不合时宜,会惹人耻笑,说他们穷得连个碗都用不起。
没过几天,张鸣曦去镇上买了瓷碗回来用,竹碗就没用了。
过年油水厚,白竹见用吃饭的瓷碗喝水时,水面上总飘着一层油珠子,并且水中带着一股油气,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干脆把竹碗洗干净,晾干,专门用来喝茶,就没有油气了。
并且竹碗小巧,瘦高瘦高的,看起来好看,碗底厚,端着也不烫手。
这时他拿出干净的竹碗,提着瓦罐出来泡茶,众人不但不觉得竹碗土气,还觉得新奇。
要知道乡下人吃饭喝茶都是一样的碗,他们第一次见到吃饭喝茶的碗分开,岂不是让人眼前一亮,觉得他家讲究?
白竹在每个竹碗里放了一小撮茶叶,提起瓦罐倒水泡茶。
刚刚倒好,陈鹏举新奇地端起竹碗,还没开始喝,就闻到茶香扑鼻。
茶叶是胡秋月自己上山摘的野生大树茶,自己动手做的秋茶。
野茶劲足,秋茶香气浓郁,陈鹏举是吃惯了好东西的人,识货。
他低头闻了闻茶香,趁热端起竹碗喝了一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咽下茶水,转头打量着堂屋,见张鸣曦家房舍高大,屋里东西不多,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是讲究人,最怕乡下人脏,这时见他家干干净净,整洁讲究,心生好感,喝了一口茶就转动着眼珠子满屋找宴宴。
刚才张红玉说宴宴不能生育,他听进去了,心里倒是很可惜了一番。
不过,聪明如他,马上就想通了。
反正他以后会有正妻,会有三妻四妾。
宴宴不能生,别人能生,又不影响他传宗接代。
宴宴能不能生,他倒是不放在心里。
甚至他心里隐隐觉得,不能生更好。
毕竟怀孕生子会耽搁时间。
如果娶进门几个月就挺个大肚子,自己又兴致正浓,可摸不能摸,抱不能抱,那才叫扫兴呢!
宴宴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么龌龊,一个人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他抱着小宝站在门口,见陈鹏举总盯着自己看,心下不喜,把小宝塞给红柳,转身进灶屋去找白竹。
白竹正拿了瓜子花生出来待客,见宴宴进来,笑道:“你拿些糖瓜柿饼给宝宝吃。”
宴宴进了胡秋月卧房拿了糖瓜柿饼送出来,给两个宝宝吃,头都没抬,眼睛望都没望陈鹏举一眼,又进了灶屋。
陈鹏举眼睛跟着他转,见他不搭理自己,想着小哥儿当着众人害羞,不敢搭理自己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当着众人和自己说说笑笑,一脸轻浮相,自己还不喜欢呢!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自重自爱!他心里越想越喜欢,不住地抿唇微笑。
众人忙乱一阵后,围着新饭桌 ,坐着说话喝茶嗑瓜子。
白竹见外面没啥可做了,转身进了灶屋做饭。
宴宴正坐在灶口烧火,他怕干柴划破了自己的新衣服,围上了他娘的围裙,把腹部屁股遮着,免得沾了柴草,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嫩白的手腕来。
第244 章 非他不娶
见白竹进来,宴宴忍不住探起身,头伸得长长的,小声神秘地道:“小哥,你看见了吗?张红玉……”
白竹不等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堂屋,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外面人多,隔墙有耳,再小声说话也难免会被有心人听见。
他们一个夫郎,一个没出嫁的小哥儿,议论人家没出嫁的姑娘,不合适。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白竹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法给宴宴解惑。
宴宴明白白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伸出舌头一笑,头一缩,坐回去安静的烧火。
白竹一边洗锅,一边想着外面的这一群人,心里好生奇怪。
姐姐姐夫初二回来拜年是旧俗,怎么陈鹏举和张红玉也跟着来了呢?
别说是他了,张鸣曦和胡秋月也想不通。
这个陈鹏举,只能勉强算个远亲,平时并没什么来往,怎么会突然来他家拜年呢?
不过来者是客,又是大正月的,人家热情地挑着一担礼物来拜年,又是跟着赵仁一起来的,总得顾及赵仁的面子,不好不理人家吧?
所以张鸣曦把陈鹏举当作座上宾,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但他根本不知道,其实陈鹏举是有预谋的,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陈鹏举早就想来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知道今天红柳要回家拜年,早早去赵仁家等着,逮住机会跟着来了。
他为什么要来张鸣曦家呢?
这事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陈鹏举自从见过宴宴后,被宴宴迷住,在家茶饭不思,书也读不进去,天天缠着他娘去提亲。
要说,他虽然年纪不大,没有娶正妻,但有钱人家的少爷,早通人事。
他房里有几个漂亮丫头伺候,青楼妓馆也是常客,漂亮女人哥儿不知道抱过多少。
可是他之前抱过的女人哥儿,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个个软绵绵的没长骨头似的,见他就撒娇讨好,满身脂粉香得刺鼻,软嗲嗲的声音刺得耳朵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宴宴这样干干净净,生机勃勃,有着青松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又冷冰冰,对他不苟言笑的人。
在他眼里,宴宴就像皑皑雪山上的一棵巨松,清新脱俗,傲视大地。
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宴宴越是不理他,他越是忘不了宴宴。
他不敢缠他爹,但敢缠他娘。
宴宴虽然漂亮,毕竟是个乡下哥儿,家里贫困,他就不相信了,凭着自己的秀才身份,凭着自家这雄厚的财力,就拿不下宴宴!
他娘已经见过宴宴了,觉得宴宴貌美,单论相貌倒也配得上她儿子。
但他们是什么家庭?
清溪镇有名的大富之家,多少漂亮的姑娘小姐由着他家挑,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哥儿当正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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