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杏花正是要她发誓,见她主动说出来,正合心意,抿唇不语,坐在她床边,等着她发誓。
张红玉见她娘如此信不过她,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这是什么娘啊?
让她帮自己女儿一把,还要逼女儿发誓!
发誓就发誓吧!
诅咒发誓的话如何能当真?
如森·晚·果诅咒发誓的话能当真,那大娘,小辣椒,白竹,她娘,两个弟弟早就被她诅得尸骨无存了!
在过去的每一天,她哪天不把这几个人翻来覆去的诅咒几次的?
她哪天不是恨他们恨的要死?
想到这里,张红玉在心里冷冷一笑:她娘防她防贼似的,生怕吃了一点亏,现在居然相信那虚无缥缈的誓言!
发誓就发誓,反正她不相信誓言能成真!
张红玉现在一心想脱离这个破家,别说让她发誓,再苛刻的条件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发誓,我嫁进陈家后,如果忘恩负义,不管娘家,不管娘家的两个弟弟,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她自以为自己诚意满满,发的誓言够毒了,谁知刘杏花冷冷一笑,凉凉地道:“说那些虚的做什么?你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见天雷劈死过人了?”
张红玉一下子懵了,发誓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她望着刘杏花,结结巴巴地道:“娘,这样还不行吗?我都愿意让雷劈死了,你还不满意?”
“哪个不死?人活一百年都是要死的?人死了,一了百了,有什么可怕的,活的时候过得惨才是最可怕的。你重新发一个。”
张红玉结结巴巴地道:“我不会啊,被雷劈死都不行,还要怎么说?”
刘杏花望了她一眼,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脸呆相,厌恶之情顿生,忍不住骂道:“看你那蠢样子,除了吃,还会什么?连发个誓都要投机取巧!”
她习惯性地见张红玉就骂,一旦骂上就停不下来,这时开口就骂了几句,才想到张红玉马上要嫁进大财主家,以后就是地主婆了,得对她客气点。
第 253章 这发的什么破誓?
转念一想,只要能嫁给陈鹏举,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成亲后自己看紧点,不让他出去偷吃就是了。
再说了,凭自己这副闭月羞花的好模样,还怕迷不死他?
何必担心他娶妾,那是不可能的事。现在担心这,担心那,搞得自己忧心忡忡,烦心不已,更是没必要!
她装作没听见小妾之类的刺心窝的话,扯扯嘴角,冲刘杏花露出个笑脸,甜甜地道:“好,娘,你教我,我跟着你说。”
刘杏花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灶后,扯着她一起跪下来,低声道:“我教你,你对着灶王菩萨发誓。”
张红玉见她娘这么郑重其事,心里一慌,不知道她娘会让他发什么样的毒誓。
不过现在她都跪下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她也不信发誓这一套,当下点头道:“好,你教我吧!”
刘杏花清清嗓子,低声道:“灶王菩萨在上,我张红玉对着菩萨发誓……”
“灶王菩萨在上,我张红玉对着菩萨发誓……”张红玉跟着她娘,鹦牙学舌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着刘杏花的话。
“我嫁进陈府后,一切以娘家为主,听爹娘的话,孝顺爹娘。以后陈府的银钱都是两个弟弟的。”
“我嫁进陈府后,一切以娘家为主,赡养爹娘,以后陈府的银钱都是两个弟弟的。”
张红玉虽觉这话不妥,不过嫁进陈府后,银钱在自己手上,想给谁就给谁,不给他们,他们能奈我何?
“如果有违此誓,让我张红玉在陈府生不如死,不得相公喜欢,陈鹏举终身不看我一眼,不进我卧房一步,我生不出孩子,日日服侍小妾,让小妾打骂,日日以泪洗面,比过去在娘家的日子痛苦一万倍。”
张红玉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这发的什么破誓?
哪有这么恶毒的誓言,跟小妾没完了是吧?
还被小妾打骂,她娘就这么笃定陈鹏举以后会娶小妾?
那个女子能愿意自己相公会娶小妾?
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和相公恩恩爱爱,一生一世一双人?
生不出孩子,陈鹏举不踏进她卧房一步,那她嫁给他做什么,守活寡吗?
她咬着牙,委屈地望着他娘,没有吭声。
刘杏花见她不言语,脸一沉,不悦地道:“怎么不说了?誓言只是表明一种态度,还是说你压根就存了骗我的心思,怕誓言成真了?”
那冷冰冰的目光有如实质,刺得张红玉一阵心慌,低下了头,不敢和她娘对视。
刘杏花见她低头不说话,冷冷一笑道:“我不过是故意说重点,试探你的,果然让我猜对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指望着你拉扯娘家呢,你要是真的发达了,只怕要对娘家踏上一脚,把你爹娘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说着,就要站起来走,张红玉见她娘一下子翻了脸,心一慌,一把拉住刘杏花,惶恐地道:“娘,别走,我说。”
她生怕刘杏花走了,再不帮她,忙回音壁似的重复着刘杏花的话:“如果有违此誓,让我张红玉在陈府生不如死,不得相公喜欢,陈鹏举终身不看我一眼,不进我卧房一步,我生不出孩子,日日服侍小妾,让小妾打骂,日日以泪洗面,比过去在娘家的日子痛苦一万倍。”
她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了。
刘杏花却非常满意,连她带在哭腔都没和她计较。
等她说完,一把拉起她,和颜悦色地道:“乖孩子,只要你听话,娘哪能不帮你呢?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娘家,有两个弟弟,誓言不会成真的。”
张红玉心里好不苦涩:看看她娘这话说的,如果她有一点做得让她娘不满意了,那誓言岂不是马上就成真了。
想到以后再也得不到相公的宠爱,还要服侍小妾,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刚长出来的那点反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刘杏花拉着张红玉坐到床边,沉吟着道:“听你说的,这个陈鹏举虽然好色,但一心记挂着张鸣宴,未必看得上你。正常的找媒人说亲只怕行不通。”
张红玉一听,忘了刚才发誓的事情,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
“只能生米煮成熟饭。你想办法把它勾上床,把身子给他,我们再来捉奸在床,逼他娶你。”刘杏花一边想一边慢慢的说道。
“好办法好办法!”张红玉拍手笑道,姜是老的辣,她你想的果然是个好办法!
刚刚庆幸了一下,她又皱起眉头,担忧地道:“可是,可是,有两个问题。第一,他走的时候理都不理我,只怕很难勾引他上床。”
她话没说完 ,刘杏花打断道:“这个何须你说,我自然知道。明天我就上山,找点催情的迷药回来,到时候迷药一用,不怕他不上钩!”
张红玉心里“咚”地一跳,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汉子,饶是她脸皮厚,这时也面红耳赤,心慌得很。
刘杏花见她低着头,红着脸,少见地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的儿,这只是初步想法,细枝末节我们再慢慢商量。你说有两个问题,还有一个是什么?”
张红玉抬头望了他娘一眼,嗫喏道:“就是,就是,如果真的勾引上床,你们来捉奸,他宁死不从怎么办?他家有钱,势力又大,如果身子给了他,他不要我,名声臭了,我嫁给谁去?”
这倒是个问题!
刘杏花沉吟半晌,才道:“这事还真得从长计议。不过,他是个秀才,如果真的睡了你,又不要你,我们就使劲闹,闹到县太爷跟前,起码他的功名保不住吧!”
张红玉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这张脸就不叫脸了,比人家刚拉过屎的屁眼子还脏!
张红玉只觉得嘴巴干得厉害,起身倒了一碗水,仰头“吨吨”的一气喝干,才觉得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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