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穿颜色素雅裁剪大方的旗袍,看起来韵味十足。
姜霁北继承了母亲古典的长相和高贵的气质,头发颜色却和父亲的一样,是金棕色的。
“好。”姜霁北点点头,他不愿让母亲的额头上露出皱纹。
其实,他们召唤笔仙,并不像影视剧和书籍里描述的那样,需要过多复杂的道具。
在池闲的方法里,仅需一张纸和一支笔,就能进行召唤仪式。
召唤笔仙一般需要两个人十指相连,夹住那支笔。
但池闲是他们那群人里“通灵能力”最出神入化的一位,他已经达到了独自单手就能召唤出笔仙的程度。
姜霁北一开始总叫不出笔仙,是池闲握着他的手指,带着他感受手中那支笔所爆发的惊人力量。
后来,姜霁北渐渐地不再需要池闲的帮助,自己就能叫出笔仙来。
他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笔仙产生了依赖,凡事做决定前总要问一问笔仙。
他和池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疏远的。
符纸讨回来了,他也决定处理掉召唤过笔仙的道具了。
但池闲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看着整理出来的旧纸笔,姜霁北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想起莫名消失了的池闲。
笔仙会知道池闲的下落吗?
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在姜霁北的脑海里盘旋了一会儿。
他拿起纸笔,决定再算最后一次。
姜霁北在白纸上写下“是”和“否”两个字,单手把笔握在手心里,拇指搭在最上面,让手臂保持悬空,笔尖轻触纸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等待了须臾,在一片寂静中,姜霁北忽然感觉到,手中的笔动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他手里的笔,拖着他的胳膊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姜霁北手里的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黑色的圈,随后不停地绕着这个圈打转。
他在心中问:“笔仙,是你来了吗?”
手里的笔在纸上转了几圈,开始拖动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在纸上留下痕迹。
笔仙在白纸上的“是”上画了一个圈圈。
姜霁北接着问:“笔仙,那你知道我的朋友池闲现在在哪里吗?”
手里的笔再次在“是”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拖着他的手往旁边的空白处移动。
笔仙要写字了。
姜霁北屏息凝神,盯着笔仙在纸上留下的轨迹。
笔仙写得颇为艰难,拽着他的手在纸上来回划拉。
片刻后,笔停了下来,随后重新在原地打起转转,不停画圈。
姜霁北凑近白纸,看笔仙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墨痕。
他勉强辨认出来,白纸上那几个支离破碎的大字是——
“在你旁边”。
这个答案太过荒唐,姜霁北在心中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请你回去吧,再见。”
笔在纸上迅速地转了几圈,慢慢地停下了。
姜霁北站起来,拉开抽屉,拿出打火机。
他把这张满是诡异黑色笔迹划痕的纸烧成灰,连着笔一起扔掉了。
从此之后,姜霁北继续过着他一帆风顺的生活,仿佛那段厄运缠身的时光从未出现过。
曾经的故友池闲,也消失在了他的记忆中。
…………
想了半天,搁在茶几上的腿开始发酸。
姜霁北突然觉得好笑。
如果一个人在脑海里回忆出了一个谁都说不存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存在的人,那么以他的认知判断,那个人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
要不,再请一次笔仙吧?
姜霁北突然冒出来这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
姜霁北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黑色水笔,在纸上写下“是”和“否”。
然后,他单手握笔,拇指搭在笔的尾端。
很久没有这么做了,姜霁北深吸了一口气,悬着手臂,轻轻地把手臂往下压,直到笔尖接触到纸面。
他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曾经池闲教给他的口诀。
“笔仙笔仙快快来。”
刚默念一句,姜霁北就感觉到,手里的笔开始颤抖,自己快要拿不住了!
笔仙来了,来得还很狂暴。
姜霁北握紧手里的笔,控制着平衡,在心中问:“笔仙,是你来了吗?”
笔仙大力地拽着笔,拖着他的手臂冲向“是”字,画了一个圈,然后不停地画圈。
姜霁北盯着那个“是”字,抛出第二个问题:“笔仙,我想知道池闲在哪里。”
虽然紧紧握着笔,但他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的任何举动影响到笔仙的回答。
心音刚止,手中的笔就大力地移动起来。
姜霁北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止一顿,书写间颇有章法。
慢慢地,手中的笔速度变缓。
它稳稳地给一捺出了个锋,随后笔尖停了下来,怼在纸上,一动不动地留下了一个墨点。
姜霁北望向笔仙留下的字迹。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握着笔的右手也骤然收紧。
姜霁北紧紧地盯着白纸,盯着纸上字迹端正、笔画分明的四个字。
“在你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素材取自一些作者的童年回忆。相信科学和唯物主义,危险游戏请勿尝试。
第81章 消失的故友(3)
纸上和十一年前一样的四个字, 让姜霁北毛骨悚然。
“笔仙笔仙,请你离开。”他在心中默念,手里的笔颤了两下, 牵制着他手臂的力量也忽地消失不见。
姜霁北盯着桌面上的纸笔呆坐了一会儿, 忽然站起身。
姜霁北把家掀了。
他猛地拉开窗帘,查看窗帘后是否藏着人。
一无所获之后,姜霁北皱着眉,掀起沙发, 查看毛毯下的地板。
他还掀起床垫, 抬起床架来, 把下方的木地板一一敲过去——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沉闷短促,地板下没有任何的隐藏空间。
最后, 姜霁北甚至连洗漱台的镜子也拆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仿佛镜子后面有个暗洞似的。
检查完家中的一切, 姜霁北打开窗户, 伸出头, 抱着一丝希冀, 查看外面的墙壁上是不是趴着蜘蛛人。
哪怕池闲成了个蜘蛛男, 不可名状地趴在他家的外墙上, 也比不见人影的好。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把家倒腾得乱七八糟,却什么也没搜到。
姜霁北精疲力尽地倒回床上。
他从小睡眠不好,十分认床, 身下的床垫还是从父母家搬来的。
姜霁北小时候就一直睡着这张床垫了,它陪伴姜霁北度过了迄今为止的大部分人生, 除了柔软舒适,它还有一个优点是质量过硬,到现在都还没有塌陷的倾向。
躺了一会儿, 姜霁北缓过神,拨通了家政服务的电话,请人过来收拾房间。
放下电话,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觉察到是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他想停止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但又不死心地假设着池闲真的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
十一年了,之前的笔仙指不定都已经消散了。
但毫无变化的答案,是不是说明,池闲有可能是他的邻居呢?
想到这里,姜霁北翻身坐起,连鞋也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同一层的,楼上楼下的,对面楼同层的,他都敲了一遍门,礼貌地询问对方是否认识一个叫“池闲”的蓝眼睛少年。
但开门的人都摇着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没见过蓝眼睛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答让姜霁北觉得有些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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