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与池闲八分相似,但眉宇间满是怨气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一双一看就是通宵打游戏后无精打采的眼睛来来回回扫了姜霁北几圈,眼睛的主人明知故问地刁难:“怎么又是你?”
“你好,我给池闲送家庭作业。”姜霁北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池一鸣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用并不友善的视线又扫了他几眼,才把门拉开点,不乐意地说:“进。”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换鞋——算了,你直接进来吧,别乱踩。”
虽然表面上在照顾池闲,但实际上池一鸣更多的是在家里玩。
玩电脑玩手机,玩累了就睡觉,等父母回家了才装模作样地倒倒水。
池闲从没指望过自己的哥哥,除了一开始请哥哥帮助他移动,等订做的轮椅到了,他就在家里自己照顾起自己来。
除了池一鸣偶尔会制造噪音干扰池闲学习,平时兄弟俩谁也不理谁。
见了半个月的面,姜霁北心中对这位池闲的兄长充满了不悦的情绪。
但一想到对方那离奇到不可思议的未来,他没有把这种不悦表现出来。
进了池闲家,站在玄关处的姜霁北把门带上。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暮光映着暗色的地板砖,与老旧的家具交相辉映,整个屋子显得死气沉沉的。
姜霁北正要朝池闲的房间走去,却被池一鸣拦住:“等下,池闲不在那间。”
“那他在哪?”他转过头,蹙起眉。
“他在我房间。”池一鸣顿了顿,面色不善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他屋里的空调坏了,我爸妈让我和他换房间睡。”
这确实是池闲父母能干出来的事,随着池闲日渐展现出优越的学习天赋,他们对小儿子也越来越偏爱,把哥哥原有的东西都给弟弟,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姜霁北将信将疑地走向池一鸣的房间。
房门半掩着,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紧紧拉着,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池闲?”姜霁北没有进去,而是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我给你带作业来了。”
没有人回应。
池闲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来不及判断池一鸣撒谎的动机,姜霁北刚要退开,突然,有人从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姜霁北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进了房内。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
稳住脚步,姜霁北立即转身,便看到池一鸣靠着门框站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留意到池一鸣背在身后的右手,冷静地问,“池闲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知道我不管他的吗?”池一鸣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将话题转到奇怪的方向,“你天天来给他送什么书啊作业啊,你俩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朝姜霁北走了几步。
他一动,姜霁北也立刻跟着后退。
池一鸣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落到姜霁北的脸上,眼神更显愤恨:“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棕色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初中就能染头发上学了吗?哼……恶心的权贵!”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朝姜霁北的脸颊袭来。
姜霁北当即后退一步,脑袋一偏,避开了池一鸣的手,但还是被对方碰到了扬起来的发丝。
“池一鸣,”姜霁北冷冷地盯着池一鸣,“这不太好吧。”
“躲什么?”他的躲避让池一鸣更显愤怒,“池闲的少爷朋友,金贵到头发丝儿都不能碰了?”
姜霁北没回答。
他转过眼睛,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斜后方。
斜后方是一张书桌,桌上有一个保温杯。
如果池一鸣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他将用这个杯子砸碎对方的脑袋。
下一秒,池一鸣果然朝他扑了过来!
姜霁北顺势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上,同时把手伸到身后,一把捞过那个保温杯,胳膊猛地一挥,将保温杯狠狠地砸到了池一鸣的头上!
“哐”的一声,池一鸣倏地停下脚步,伸手捂住了头。
姜霁北侧身移动,试图越过他,朝门口奔去。
“别动!”见他要逃,池一鸣猛地抬起头,把一直背着的右手转到身前,手上寒芒闪烁。
姜霁北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他疯了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稳住池一鸣,姜霁北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没有得罪你吧?”他盯着池一鸣手里的刀,提防着对方随时动作,“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呢?”
“从我回家以后,我爸妈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姜霁北问到点子上了,池一鸣愤怒起来,“骂我!每天骂我!不让我去学校,还让我照顾池闲!凭什么?!”
“那是你爸妈的问题,你应该跟他们摊开聊。”姜霁北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池一鸣的思维显然已经歪了:“如果没有池闲,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我爸妈怎么可能会偏心?!我什么都要跟他比……什么都要跟他比……只要池闲消失……哈哈哈哈!”
“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送作业的。”姜霁北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更可恶!”没想到,姜霁北的话反而让池一鸣的怨气更重了,“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嘻嘻哈哈的,我知道,你们都在屋子里嘲笑我!”
不等姜霁北说话,池一鸣便举起了手里的刀。
他一步步逼近姜霁北,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关系这么好,那你们两个死在一起好了!”
就在池一鸣举着刀朝自己扎来时,姜霁北迅速扔下保温杯,操起一旁的椅子,用力往池一鸣身上砸!
池一鸣却躲开了姜霁北的攻击,椅子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姜霁北的反抗彻底激怒了池一鸣,他朝姜霁北扑去,两人奋力搏斗起来。
十五岁的少年身体素质跟二十岁的成年人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姜霁北很快就落到下风。
池一鸣把姜霁北踩到地上,一只手死死地卡着他的脖子,眼睛血红地狞笑道:“等我先杀了你,再杀池闲,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姜霁北整个人被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池一鸣高高地举起水果刀,冷锐的光芒在姜霁北的眼中闪烁。
就在挣扎的时候,姜霁北突然用余光瞥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同一时间,池一鸣的动作像定格般卡住。
他睁大眼睛,嘴张开,像是中邪了一样,卡在姜霁北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松了。
姜霁北趁机摆脱了池一鸣的钳制,抓起滚到地上的保温杯,用力砸到了他的头上!
池一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姜霁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池闲。
池闲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池一鸣,在没有开灯的阴暗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刀子。
看到池闲的眼神,姜霁北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第88章 消失的故友(10)
作为武器的保温杯潇洒了一回, 自由地在地上滚动。
它撞到了屋内的床脚,塑料与木板的撞击声中回荡着金属内腔的鸣音。
听到室内的动静,池闲推着轮椅进了门,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 惨白的照明灯亮起, 轮椅上的少年半眯上眼睛, 收回了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没再用恐怖的眼神继续盯着池一鸣, 而是将视线转向姜霁北。
对视的那一瞬间,姜霁北看到, 池闲的眼神蓦地柔和下来, 像雪被火烫化。
轮椅骨碌碌地动了。
池闲控制着轮椅,行到池一鸣身前, 似乎是想过来拉姜霁北:“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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