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北转了回来,把手机横在池闲眼前,让他看尸体照片:“饿了没?想想中午吃什么。”
“饿了。”池闲平静地应对着视觉冲击,面不改色地观察着照片,“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记得这具身体还是白骨时候的样子吗?”
记忆中白骨的模样很模糊,似乎是原来的“姜霁北”不愿意多记,刻意把照片的内容忘掉了。
姜霁北实话实说:“记得个大概,但如果让我画出来,我就做不到了。”
池闲的脑袋又往他的枕头上挪了挪。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彼此可以感受到呼吸之间的热气。
池闲的眸里一片深沉,呼出的湿气也带了点旖旎的味道。
然而,在这般氛围下,他说出口的话却很诡异:“可以通过头骨和盆骨来判断性别。”
姜霁北:“……”
姜霁北;“说起来,当初你还是僵尸少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颅骨非常优越呢。”
池闲:“……”
池闲:“你就是通过骨相认出我的?”
与爱人耳鬓厮磨,正常来说话题不应该是如何观察由来无端的骨架子。
姜霁北笑着往后仰了仰,坐起身来:“我去查一查男女骨架的差别,顺便出门买午饭。”
池闲也跟着坐起来,眼睛却盯着他的身体看:“哥,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池闲的语气欲言又止,姜霁北这才发现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腿上。
“现在知道担心了?”他低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有些恶劣地调戏道,“你昨晚搞我的时候那么用力,可不像担心的样子。”
“……”池闲根本说不过他哥。
“我没事。”姜霁北笑着拍拍他难得窘迫的脸,“电影里,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你忙你的。”
“那我再看看网上有什么信息,然后大体规划一下行动路线。”池闲看着起身下床的姜霁北,“哥,你一个人行动注意安全。”
已经拿着衣服走到房间门口的姜霁北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飞吻:“遵命。”
洗漱完毕,姜霁北换好衣服,便离开了家。
电梯间人来人往,他坐上电梯,与几位面熟的邻居一起下楼。
邻居们看起来良善得很,因为担心路上可能会遭到类似鬼面人的不明生物突然袭击,出门前,姜霁北揣上了池闲的打火机,此刻反而成了电梯里最危险的一个。
平安无事地离开公寓,在阳光灿烂的小区商业街边上,姜霁北有了意外收获。
他放轻脚步,上前打招呼:“这么早就到了?”
坐在路边长椅上的老熟人捧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听到姜霁北的招呼声,他第一反应是“啪”的一下把屏幕合上。
但姜霁北从他的侧后方走来,此时已把他在观看的内容明白了个大概。
刚才电脑播放的视频里,一个女人机械地做着收费的动作——是猪肚鸡。
“你好,我是酸菜鱼。”看清姜霁北的脸,坐在长椅上的人抬起脸,“怎么称呼?”
姜霁北有意不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酸菜鱼,眼睛里淌出毫不掩饰的傲慢和探究。
面对姜霁北的刻意刁难,酸菜鱼没有犯怵。
他眼神平静地与姜霁北对视,与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迥然不同。
姜霁北很满意酸菜鱼的反应,表情一变,虚伪地挂上和善的笑容:“和猪肚鸡一样,叫我霁哥就好。”
他故意提了猪肚鸡的名字,借机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听到猪肚鸡的名字,酸菜鱼的表情果然有了细微的缓和。
“霁哥。”他礼貌地喊了一声,随即机器人般地开始汇报,“如果需要包机的话,我可以马上去联系。购汇的事情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有充足的资金——”
有人能解决资金问题,姜霁北自然不会拒绝,但此时讨论这些还太早:“别急,吃饭了吗?”
这位阔绰的富二代忘了阔绰自己的肚子,肚子听到姜霁北的问话,立刻大声应答:“咕!”
酸菜鱼一愣,停止了思考,面色尴尬地看着姜霁北。
姜霁北笑盈盈地邀请他:“一起吃饭?”
两人之间的话题自然绕不过猪肚鸡。
从路边聊进饭馆里,等饭馆现做与打包的时候,酸菜鱼已经把他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他只比姜霁北早到电影里一天,有自我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学院办公室里,听教授指导他的课题。
原体的记忆告诉酸菜鱼,他是一个专门研究东南亚民俗文化的研究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酸菜鱼会继续自己他一成不变的研究生生涯。
但离开办公室后,学妹叫住了他,以讨论东南亚文化为由,加了他的社交账号好友,还给他分享了一段网络热门的东南亚闹鬼视频。
姜霁北:“……”
看着酸菜鱼干净清澈的外表,他觉得学妹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分享视频。
感谢好心学妹的热心帮助,酸菜鱼在视频里见到了姜霁北和猪肚鸡。
面对酸菜鱼追问的目光,姜霁北无奈地解释:“我确实拍到了猪肚鸡,但真的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酸菜鱼叹了口气。
随着聊天的深入,这位研究生也越来越放松,此时露出了惆怅的一面:“我给你发了很多私信,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
“抱歉,”姜霁北诚恳道,“私信实在是太多了。”
他能在私信中找到池闲,已是神迹般的灵犀一点通,只能称之为天意。
酸菜鱼摇摇头:“我是说你还在失联的时候,现在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你了。”
姜霁北笑了笑,没有纠正他“其实失联的时候收到的私信也很多”。
看到猪肚鸡后,酸菜鱼心急如焚,他以实地考察为由离开了学校,准备亲自去缅甸调查猪肚鸡的下落。
但刚到机场,他便发现,“小霁捉鬼中”竟然空降直播网站榜首,放言要召集能人志士一同前去寻找马戏团。
还是等不到私信回复,酸菜鱼又在机场里等了等,等来了主播的招募公告。
直到深夜,终于收到池闲代笔的回复,酸菜鱼当机立断,扭头坐上了来姜霁北城市的飞机。
听完酸菜鱼的经历,姜霁北有点好奇:“唯物主义者又是怎么回事?你上回当了怪物,现在反而唯物起来了?”
讲故事也是很费体力的,酸菜鱼已经头晕眼花地捂着空荡荡的肚子,但谈到这个话题时,他的态度严肃起来。
“鬼神、怪异、魂灵……在技术尚未发展时,各地文化都会倾向于设计出具体的概念来解释未知的事物。有的概念随着科技的发展而被解释,有的概念则随着好奇者的探索和追寻,被发现真相是欺骗与谎言。”
“简单来说,我学习生涯中所探索的灵异概念,最后都是因病理、人为或自然现象而出现的。”说到这里,酸菜鱼的情绪里流出浓稠的失望,“越是调查,越是发现灵异其实不存在。”
小伙子当研究生还当得挺认真,但这是灵异恐怖电影,是艺术创作,必须有鬼。
姜霁北闭了嘴,决定把昨天见鬼的事情留到之后再说。
餐馆小妹分装好食物,把袋子递到姜霁北手上。
酸菜鱼饿得脚底打飘,饭馆老板担心地盯着他,在看到他摇摇晃晃地被姜霁北手中的餐盒袋子吸引出餐厅大门后,终于看不下去地叫住他,并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米糕。
姜霁北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在酸菜鱼吞咽米糕时,他装作随意地问:“对了,你和猪肚鸡的第五场电影讲了什么?”
他心知肚明,猪肚鸡不会在第五映场出现,但他不准备让酸菜鱼知道他知道。
酸菜鱼当场上钩:“我没有在第五场电影里看到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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