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北忍俊不禁,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小野鹤,在我来之前,你在干什么?”
这是个正经话题,池闲忽略掉他哥话语中调侃的“小野鹤”:“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首先认真观察了我们生活的城市。这个城市很正常——我是说,我可以去任何一个角落,观察到每一处细节。‘城市’如真正的城市一般运作,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行动规律,也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接触到的人,包括我的客户,看起来与真正的人类没有区别。”
还有客户呢,看来他真的在认真当道士。
姜霁北听懂了,城市的人口以百万计,feb投入电影中的工作人员必然没有那么多,这说明ai的模拟水平已经越发成熟,且这一次的可行动范围极广,自由度很高。
池闲接着说:“随后我去了国外,为了确认我的可行动范围有多广,我去了美国。”
“能去?”姜霁北有些意外。
“能去,”池闲说得很认真,“我一到那里的海关,就看到马里兰州的迪崔克研究所发生病毒泄漏的新闻。在机场餐厅里,我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他们的说辞很奇妙,‘这场电影’。”
姜霁北立刻猜出了池闲想要说什么:“是体验者,那里也有体验者。”
“对,我和他们搭讪,了解到其中有一名体验者是研究所的安保人员,接到公司要求去处理研究所现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召集到了两名体验者与他同行。”
看着姜霁北逐渐疑惑的目光,池闲反应过来,解释了一下:“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同事’,我从他们说漏嘴的地方推测出来的。”
他接着说:“之后我又去了别的地方,据我的见闻推测,有很多灵异、怪异或恐怖的事情同时在‘世界’上发生。体验者们被随机分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有的体验者有明确的事件引导,有的体验者则可以自由行动,自主参与到其他体验者的恐怖事件中。”
这个推测很合理,系统的投入来得突然,很可能所有人都被投入到了同一个舞台中,只不过舞台很大,是一整个地球。
池闲在美国偶遇的几名体验者,多半要卷入类似生化危机的事件中,自己这边则得去东南亚一趟。
就还是……各演各的。
想想还挺壮阔,姜霁北弯了弯眼:“就是说,你急匆匆环游了世界一趟,然后回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你,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我要回到这里等你。”
池闲的语气没有从正经话题中转换过来,认真得有些机械,反而透出了别样的深情。
姜霁北的脸难得地烫了一下。
轮到池闲提问了:“你刚才看起来很紧张,在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池闲一提这个,姜霁北就觉得头疼。
他伸手覆上额头,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刚才我撞鬼了。”
“怎么回事?”池闲坐直身体,伸出胳膊,安抚性地搭在姜霁北的肩上。
姜霁北直接往池闲身上栽,将脑袋往他肩上靠:“你知道我助理大毛和直播里戴着大毛耳钉的鬼面人吗?”
“知道,你刚才在直播间里说大毛失踪了。”
“刚才有人在楼下按门禁电话,我以为是你,本来要直接开了,但一看监控屏幕,发现来的居然是大毛。”姜霁北回忆着刚才的一幕,“接着大毛变成了鬼面人,上来找我了。”
池闲蹙眉:“门禁呢?怎么上来的?”
姜霁北摇摇头:“门禁挡不住他,他几乎是瞬移到我家门口,还用菜刀疯狂砍门……接着动静突然消失,然后你来了。”
“可是,哥,”池闲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门上并没有被刀痕。”
姜霁北蓦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刚才开门的时候心思全在观察池闲和走廊情况上,他完全没有注意门是否被破坏。
见姜霁北的表情不对劲,池闲提议:“再去门口看看?”
“好。”
话毕,两人一齐起身,走到门口。
池闲看了看猫眼,提起扔在门边的棒球棍,慢慢打开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照着脚下的瓷砖,瓷砖上没有任何碎屑或血迹。
门板也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刀痕。
姜霁北盯着门,陷入沉思。
刚才鬼面人分明拿着菜刀,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有痕迹呢?
而且邻居也没有任何表示,物业也没有找上门。
这显然不正常。
门上看不出线索,池闲把姜霁北推回屋里,关上了门:“先进来。”
姜霁北站在玄关处,思索两秒,忽然问:“难道是我的幻觉?”
“人类的大脑确实脆弱不堪,只需要几道电流、几毫克药物、几回巧合或几次暗示就可以对不合理的事情或不存在的事物深信不疑。”池闲的语气略微严肃,“但如果把一切非常规的经历都解释为幻觉,强行用已知解释未知,反而显得轻率——这里是恐怖电影。”
姜霁北被池闲牵着走回沙发边:“你说得对,这也许是对我的提示,一种……如果我逃避就会逼我继续剧情的强制手段?”
他娓娓道来,把这几天发生的怪事仔细地向池闲复盘了一遍,还把手机里的尸体照片和今天收到的死亡私信拿给他看。
因为担心那条私信会被其他私信挤到下面,姜霁北特地把它置顶,还截了图。
“你是说这张照片每天都不一样?”看完带蛆的腐烂尸体照,池闲皱了下眉,“最开始只是一具骸骨?”
“是。”姜霁北点头,“但‘我’并没有想到截图保存,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删除,所以并没有保留今天之前的照片。”
“……”池闲翻看着姜霁北的手机,“他白占了你的脸,却没有你的半分聪明。”
姜霁北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但很快,他神色凝重地补充:“对了,阿闲,我在马戏团门口碰到的那个卖票女人,是猪肚鸡。”
“我在直播里认出来了。”听到熟悉的名字,池闲抬起眼,“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她本人,她的脸……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
看来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猪肚鸡确实不太对劲,卖票的时候还算正常,其他时候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假人,低着头坐在桌子后面一动不动。
作为研究员,池闲深知猪肚鸡的情况并不乐观:“大脑的直接损伤,比如被切了一块,或者被使用大剂量的药物……这种物理性伤害造成的影响,绝对不是用坚强意志能扛过去的事。”
“我知道。”姜霁北冷静地分析,“想要在电影里找到她,只能先找到马戏团。”
池闲静了两秒,说:“这事不能耽误,否则你也很有可能会死。”
“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鬼面人就是来索命的。”姜霁北抬眼看池闲,“我以为会有个时限,至少要等那张照片上的尸体完全长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简直就像一道催命符,一把时刻悬在他脖子上的镰刀。
“可是,想找到那个马戏团,恐怕没那么容易。”池闲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找出一张截图,递给姜霁北看,“还记得他们摆在门口的广告牌吗?上面说,他们在东南亚巡回演出。”
“也就是说——”姜霁北接过手机,瞥了一眼,是那张广告牌的截图,“马戏团很有可能已经不在缅甸了?”
“很有可能。”池闲表情严肃,“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天。”
姜霁北又一次觉得头疼起来。
前五场电影都是在限定的地域范围发生的,再怎么远至少也是在同一个城市里,这场电影可好,可以全球跑。
缩一缩范围,那也是整个东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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