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红肉团仿佛带着活性,吐出来的时候还在地上一弹一弹,挣扎着往门头滚了过去。
啪叽——
谢忱山面不改色一脚踩了下去。
净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为何这么恶心的东西会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谢忱山道:“这粉红肉团,就是被魅魔蛊惑的象征。如果你没发觉,在随后那玩意儿就会在你的胸腔内生长、盘踞,以你的修为为养分不断供应给本体。”
这下净光是真的想吐了。
净空则是冲着谢忱山行了大礼,恭敬地说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就在刚刚大师动作之后,净空才意识到从他们踏进店内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被这对魅魔所蛊惑。
“也算是他们有胆量,敢把店开在昝城。佛修向来都是童男童女,对他们来说可是大补的东西,只要在面上安然无恙,你们私底下到底被怎么操控……想必魔尊也不可能一一管顾得过来。”谢忱山不紧不慢地说道。
刚吐完的净光捂着嘴,第一个反应却是想到了进店时谢忱山的话。
“师兄,他的意思是,虽然魔尊下令不许任何人伤害佛修,但实际上只要没被抓到证据……”
怪不得师兄一直以来都不敢安生休息,原来是因为这样!
净空无奈地看着傻愣愣的师弟:“这里可是魔域。”
他撸着傻师弟的光头脑袋,有些后怕。
无灯大师刚刚那看似随意一抬窗,却是立刻打破了这店内的障眼法,随后丢过去的白光又致使魅魔反噬,这才使得净光能吐出那粉红肉团。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两个魅魔早就不知逃往了何处,这空荡荡的店内就大咧咧地入住了三个佛修。
他们早已经辟谷,倒也轻松。
净空在接下来几日常带净光出去见世面,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还是穿戴着此间黑袍,为了掩人耳目。
只是净光有些消沉。
自从师兄点破了无灯大师的身份之后,他就一直这样恍惚。
果然是破灭了。
谢忱山却是没有出门。
他窝在房间里数日,一直在钻研着肚子。
那有感而孕的存在在毫无动静了整整一年之后,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盘膝坐在粗硬的木板床上,僧袍外衣已经被脱下,挂在了边上。而他敞着素白的里衣,黑亮的眸子正眼不转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灵识之下,透过血肉,可以窥探到下腹丹田中,原本该是元婴所在的地盘,已经被黑雾所笼罩。
但勉强还是能看到,谢忱山所结的小元婴正闭眼端坐在丹田内。
至于修为灵力的运转,那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正如道嗔所言,这腹中的存在除了正常如同心跳般一下一下的律动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虽然如同活物,可道嗔已经断言他腹中并非胎儿。
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很耐人寻味。
谢忱山以掌心贴在皮肉上,灵气顺着脉络游走了一通,然后又归于丹田。
轻而易举就穿透了过去。
如果不是用灵识,当真能看到那笼罩的黑气,以及那隐约跳动的声音。否则压根就可以把它当作是不存在,没有任何的感觉。
本来是如此。
可是自从谢忱山听了那妖王的话,一路往魔域而来后,本来确实是在欣赏魔域各地的风土人情,可在靠近昝城之后,却别有不同。
那平静的跳动声,变了。
对于日日夜夜观察着腹中存在的谢忱山来说,任何一点异动都会立刻被他所感知。
难不成当真与魔尊有关?
毕竟这根源,还是要落在他身上。
谢忱山收起手,微微蹙眉,青发如瀑落在身后,残红月色扑入屋中,落在那瘦削光滑的背脊上,当真是白得惊人。
…
有东西挤进来了。
挤。
是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描述。
庞大的原身从窄小的窗口如液体般融了进来,再落地成为那瘦长苍白的人形。许是太久没有变幻成这模样,那瘦长的书生有些古怪地捏了捏腰间多长出来的一条粗长触手,面无表情地塞了回去。
坐在床上的谢忱山微挑眉,头也不回,含笑说道:“魔尊这爬窗的习惯,倒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其中调笑的意味,魔听不出来。
也不懂。
他的视线古怪冰凉停留在谢忱山的背脊上。
想,摸。
突然跳出来的念头。
魔僵硬而别扭地迈开腿,跟人似的,走到了床边。
他冰冷僵硬的脸上慢慢变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苍白冰凉的手指戳在谢忱山的蝴蝶骨上,然后慢慢下滑到了腰间,冰凉、且缓慢地说道:“你,气息,不对。”
气息?
谢忱山转过身来,并不在意自己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他思虑了片刻,握住魔尊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小腹上。
相比较一年之前在修仙居所的闪避,现在的谢忱山显然已经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魔的指尖不自觉暴涨了数寸的指甲,又猛地惊醒般缩了回去。
“烫。”
魔尊先是慢慢蹙起眉,然后又说道:“快。”他古怪嘶哑的嗓音像是被逼出来般,只会简短地往外蹦,透着奇怪的音节与冰凉的气息。
谢忱山敛眉。
确实快。
那反应更急促了,就像是腹中当真有什么活物,在喜悦、亦或者是激动?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陷入了沉思。
谢忱山显然是真的在思忖着什么,而魔尊……
魔只是站着。
谢忱山拉着他的手,他就乖乖站在床边。
血眼盯着谢忱山瞧。
魔学得很快。
之前在修仙居所,谢忱山接连两次让他不要闹出大动静,这一回哪怕是在他的地盘,魔尊也是悄悄地来了。
没有惊扰到魔宫任何一个魔侍。
“魔尊此次前来,可是饿了?”谢忱山回过神来,轻笑着说道,“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紧闭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净光从门外窜进来,声音比动作还要快传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附近的魔物躺倒了一大片。无灯大师,师兄让我赶忙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哽在原处。
无灯大师正衣衫不整坐在床上,眉眼微弯握着另一人的手腕,那暧.昧亲密的姿势让净光一瞬间想自戳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忱山下意识松开了魔尊的手,抬头看着这瘦长的书生模样的魔。
“您这是?”
魔尊浓稠的红眸眨了眨,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谢忱山身上,从进来到现在,眼珠子甚至没有任何的转动,透着些许古怪到渗人的诡异。
“不,我。”
谢忱山明了魔的意思。
不是他。
第10章
谢忱山把里衣的衣襟给合上。
然后下了床榻,踱步去披上僧袍的时候,他不由得回想起刚刚被净光打断的话题。
在谢忱山动作的时候,魔的视线一直跟着他。
尽管看起来像是个人样,可魔尊的眼皮是从来不会用的,浓稠到仿佛要滴血的红眸执拗地盯着谢忱山的动作,总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谢忱山把最后的一颗扣子给系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让你的师兄退回来,不必在外面守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笑的时候,便是温和可亲。不笑的时候,那种疏离的感觉不知怎的就透露出了几分。
净光有些害怕此刻的谢忱山。
可大师所说的话他却听了进去。
不论如何无灯大师的修为必然比他们两个要高,他的师兄也只到金丹期。
听无灯大师的准没错。
“是。”
净光倒退了出去。
在走了几步之后,他听到了谢忱山的嗓音在破落空寂的屋内响起。
“可是饿了?”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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