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语。
佛修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玖兰愣住。
“你……”
少年佛修靠近玖兰,微弯眉眼说道:“你真的是玖兰吗?”
玖兰有些惊讶地看着凑近的谢忱山,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如果我不是的话,我又能是谁?”
“是啊,你是谁?”
谢忱山微笑起来。
“你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能够净化邪魔的只有佛修。”他道,“所以我才让他去破除宫宇,而我留下来……净化你不是吗?”
下一瞬,亮光大作!
谢忱山毫不犹豫驱动了体内的佛印。
第一式!
硕大的拳印破体而出,威猛异常!
那似乎并非少年佛修那样孱弱的身体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在眨眼之间消融了玖兰的身体。仅仅只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就化为乌有了。
谢忱山飘了起来。
“逃吗?”他笑着说道,“与你现在的模样,恐怕发挥不出从前实力的万分之一,所以才需要假借这种身份出现?”
第二式!
黄金掌印自天上狠狠打下。
“那可会堕了你的名头,罗刹鬼神。”
就在巨大的手掌拍下的瞬间,那座诡异的宫殿轰然倒塌。
不管它在之外究竟有多么强大的束缚,可是魔物发疯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留情。
“呵呵。”
轻轻的笑声在空寂的四周响了起来。
那是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带着从容的笑意。
“你既然都猜到了我的身份,又何必让他去打坏那座宫殿呢?”
“你也应当猜到……那是我安睡的寝宫。”
就在那道声音响起的下一刻,无数的触须疯狂缠绕了回来,一下子卷住了少年佛修。
“呵,他对你倒是庇护得紧。可是他知道你身上那个诡异的佛印究竟从何而来吗?倘若他知道的话,又怎可能这般对你千依百应?”
谢忱山在重重触手中偏头。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你不是已经见证过了,那其中也有你的手笔吧。”
比如那场疯狂的演出。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声里,一道苍白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他看起来有些瘦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瞧着有些儒雅。那散了的长发几乎到了脚踝,穿着一身稀奇古怪的长袍,挂满着各式各样的配饰,瞧起来叮当作响,却是有些怪异的融合。
他看起来都不像他名头那般让人畏惧。
“你说得不错。”罗焕生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稍稍试探一番,瞧他那样发疯的模样,你体内的东西确实是我想的那样。”
谢忱山顺从地靠在身后魔物的胸膛上,似乎全然没有在意到身后的胸膛乃是□□的。
“所以呢,你认为我体内的佛印,与那佛陀有关?”
谢忱山突兀地抛出了一个猜测。
罗焕生有些愕然,却也有些惊喜,他含笑说道:“为何不可?”
根据先前那些同行仙人与石碑上的说法,这位名为罗焕生的上古仙人是在逃避自己陨落的命运,所以才会去找佛魔陨落之地,就是为了寻找到那位佛陀曾经遗留下的功法。
不管在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最终他应当真的找到了一些残骸。
谢忱山叹息了一声:“青天前辈还好吗?”
在走廊的时候,他为了追寻那个刺探的目光而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如果那道窥探的视线实则乃是这片遗迹的主人的话,那青天应当是比不过他的。
谢忱山可不希望他这位严谨的前辈出事。
罗焕生笑眯眯地说道:“你是在说那个使剑挺厉害的小孩吗?他可当真是了不得,追着我一路差点来到了这里,不过他的剑术再好却也有些不圆润,到底还是少了点历练。”
谢忱山:……
确实在这个人的面前,青天那几百的岁数压根比不上一个零头。
不过从他的说法来看,青天应当还活着。
“这几万年间你一直都活在这里?”谢忱山道。
罗焕生耸肩,无奈地说道:“那怎么可能?你们也应当看过那石碑的内容了,那上面虽然不全是真话,却也并非全是虚假。我那妹妹确实是看上我的命了,既然她想要,那给她便是,免得后续还有那么多麻烦。
“我可不能算是‘活’着。”
他虽然是笑着在说话,可话里的淡漠却是显而易见。
“果然是假的嘛……”谢忱山道,“可是上面铭刻了名为真实的诅咒,如果里面的内容反而有假的话,那么写下那石碑上的字的人,其实不是你,而是六和他们那位师祖吧。”
“哈哈哈——你说得不错。”
罗焕生再一次大笑,他很喜欢用笑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论是兴奋。
还是充满着恶意。
“我那位愚蠢的妹妹自认为自己已经窥得了真相,把我斩杀。那么任由她为我做碑立传,那也并非坏事。”
“她所认为的真实便是眼中的真实,那铭刻下的诅咒自然也是真的。”谢忱山道,“那可真是极大的漏洞。”
罗焕生摊手:“要费尽心思让一个人相信一个阴谋是为真实,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可花费了我好几千年的时间。”他显然洋洋得意自己造成的结局。
可当真是恶劣。
谢忱山玩味地看着他。
“之所以有闲心同我说话,却不去阻止徐沉水对你寝宫的破坏……再加上你特地把我们引过来,其实你需要的就是如同他那般腐蚀的能力,才能够让你的力量从里面泄露出来。”
“说得不错。”罗焕生甚至高兴地给他们鼓掌,“所以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猜透了些许内容,又为什么要特地把我放出来呢?”
他笑得非常可亲。
他丝毫没有那种生活了数万年的威压,笑起来的时候犹如邻家兄长那样温柔。下意识就忍不住吐露出自己的心声,仿佛想要把无尽的真实都袒露在他的面前。
谢忱山若有所思:“就连声音都带着蛊惑吗?”
他伸手摸了摸身前的触须,那些触须似乎非常喜欢他的亲近,忍不住又挨挨蹭蹭了起来,更有胆大的已经伸到了肩膀上摩梭着脖颈的皮肤。只不过在魔物凶猛的瞪视中,那些触须最终可怜巴巴蜷缩了起来,直接装死。
罗焕生有些出神看着那些触须的动弹。
他并没有他表面上流露出来的那么淡定平静,毕竟他已经作茧自缚了数万年。
刚才他告诉佛修的话并非虚假,那石碑上铭刻下来的字迹确实是归一剑阁的那位师祖所写,她也的的确确认为她所知道的事情便是真相,那道真实的诅咒才会发挥作用。
立碑。
在一位仙人死去之后,由什么人为他立碑,其实乃是一种极其慎重的行为。
罗焕生借由种种方法试图逃避自己即将陨落的命运,当然也为此做出了种种的准备,并且选定了地方作为自己沉睡的寝宫。这原本应当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事情,包括立碑的要事,他自然也考虑到了。
只是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妹妹在如他预料之中把他杀了之后,不仅仅为其立碑,甚至还铭刻了诅咒。
在已经过去数万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清楚究竟什么叫做诅咒。
令出法随,规则而变。
不仅仅是如此。
想要刻下这样的法则,自然也需要付出代价。
也不知道是否在临去之前,她是否感应到了什么,她所铭刻下的这一道名为真实的诅咒确确实实把罗焕生困在了似生非死的境界,无法再做出种种应变。
因为那已经为“真”!
他本应该在沉睡了几千年之后,借由此地布下的种种法阵,汲取着无数生命与仙气,最终重新塑造身体化为人形。
上一篇:退婚后白月光O变A了
下一篇:撞入白昼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