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迫使鬼道人在此守候十年之久,甚至还布下法阵勉强禁锢晦气来遮掩这孩子的缘故……
谢忱山伸手挑开了赵客松的衣襟,自他心口扯出来一根带着玉佛的链子,淡笑着问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是难得的宝器,对鬼道人这类魔修更有绝佳克制的效用。
没有晦气的帮忙,鬼道人甚至不能踏入这宅院一步。
奈何这十年在晦气的消磨之下,这宝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赵客松胀红了脸,一把把衣襟给扯上,倒退了几步,这才低声说道:“早年间,家母为我求来的。”
“你阿娘着实救了你一命。”
谢忱山道:“你的根骨难得,是做炉鼎的不世出天才,倘若等你踏入修仙之道后再享用了你的身子,于修炼上可突飞猛进,一朝得进百年也未尝不可。”
他这番话,对赵客松这个不过十余岁的孩子而言,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赵客松却是另辟蹊径,困惑地说道:“炉鼎,也能用不世出的天才来形容吗?”
他岁数虽小,却也不是不懂炉鼎这词背后潜藏的意思。
谢忱山平静地说道:“任一门道上,皆有天才。炉鼎不过是一类特殊的体质,而你这身根骨,便是自行修炼,也大有可为。为何不能如此形容?难不成要从根上就如此鄙夷不成?”
赵客松若有所悟。
而对赵家来说,今日当真是一个稀奇之日。
原是自家长子结婚的大好日子,可先是奴仆来报家中百年古树消失不见,再是一位奇怪之人领着自家小儿如入无人之境踏入他们的门院,娓娓道来一番如同梦幻的言论。
谢忱山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要么他现在就趁着赵客松年纪还小,下了禁制封印了他身上的根骨血脉,那他还能跟寻常凡人一番生活百年,不会再有之前被鬼道人盯上那般的险境。
要么他将带走赵客松,送往修仙门派。
赵父显然不大信任一个莫名出现的怪人,可赵母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她的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这位道长……”
“贫僧乃是佛修。”
谢忱山浅笑说道。
赵母微愣:“那大师,如他身上这般根骨,到底是怎样的稀奇,才会有这般灾祸。”她到底还是舍不得孩子。
谢忱山偏头想了想,随手在空中画出了两颗水球。
左边的浅些,右边的饱满些。
两颗相连在一处,左边尽管浅薄,却在源源不断输送给右边,致使右边的体积暴涨,不到片刻就远比左边的水球还要大上数圈。
“这般体质,他只要修炼十年,就可为对方输送远超十年的修为。这等夺目的增长,就算是正人君子,也会忍不住动摇。”
这两颗凭空出现的水球让赵家人瞠目结舌,尤其是赵母,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只消是年长之人,谁能不清楚谢忱山的言下之意。
“可,可天道轮回,有消有涨,怎会有这般不对等的事情!”
说这话的人,本该是今日的新郎官,也正是今日的主角。可他此刻更担心自己的幼弟陷入不伦之境。
“故而,赵家生了晦气之源。”
谢忱山淡淡地说道。
此处涨,必有彼处消。
某种程度上,赵客松是靠着赵母求来的玉佛,与鬼道人的谋求才活到了今日。
赵客松生于赵府,此处沧州的晦气根源也诞于赵府。
如果没有这两者,赵客松怕是早就殒命了,连带赵家数十人也一并葬送。
“……恳请大师,护送我儿登上修仙之路罢。”
赵母拜倒在谢忱山的面前。
…
关于此事,谢忱山也有两桩选择。
一则是送往合.欢派门下,尽管名字听来不大好听,可合.欢掌门梅如玉确实是世间最精于此道,也能最大程度保全庇护赵客松的人。
可是赵家人显然不愿,毕竟这名讳一听,便不大正道。
那也有另一归处。
谢忱山会给赵客松体内下禁制,封住他炉鼎的体质,再将他送入另一上古门派,以他的根骨天赋,倒也不会不受重视。
有谢忱山给出的保证,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种种神异,赵家人尽管心中不安,仍旧是满口答应了。
就在这当口,有下人惊喜回报。
“夫人,老爷,这阖府的花都开了。”
…
离开赵家,对赵客松来说也有些奇怪。
他毕竟是备受宠爱的幼子,头次离开家中,哪哪都不大适应。可他还是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照顾自己,谢忱山是个随行散漫的修行者,有时候他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佛修的模样。
可他的确是茹素。
有时也割脉放血,放得赵客松头皮发麻。
“大师对自己真是下得了狠手。”
他感慨地说道。
谢忱山随手在手腕上一抹,那伤势就愈合了。在他的脚底下,两三只刚给他救活回来的小妖兽正爱娇地蹭着他的裤腿。
他懒懒笑着说道:“你也想吸一口不成?”
吓得赵客松连连摆手。
虽然他确实偶尔会有蠢蠢欲动的渴望,但是每每想起那是人血,都会骇得他头皮发麻,压根不敢细想。
“大师,晦气究竟是种什么东西?我家中既有过了,日后还会再有吗?”
他蹲在溪边给几只小妖兽洗澡,小脸满是高兴。
出来后,他虽然很吃了些磨砺的苦头,可到底还是饱览了从前不曾见过的神迹。宛如一个新新的世界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画卷,令他痴迷不已。
谢忱山躺在树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晦气,自从千年前飞升之路断绝后便开始出现,你可以当做是天被堵住了,无法顺利循环之物。此物滋生随机,无法捕捉,不过在如你这般奇特体质,又或者是天材地宝诞生之地出现的概率会高些。
“你家中这十年怕是常有出事,你爹娘和兄长也都是孱弱体质。若不是有你身上佩戴着的、你阿娘不知从何得到的宝器一直在默默抵御,再有鬼道人一直利用晦气来消磨宝器的光辉,你家里早就死绝了。”
赵客松心中一惊。
确实如谢忱山所说,这些年赵父一直积善行德,也未尝没有为了家人的缘故。
这般闲话并不多说,他们在路上花了小半年的时间,久之赵客松也看得出来谢忱山是有意在磨炼他,便也更加努力,等到了那上古门派的山脚下时,赵客松已然筑基。
入了筑基期,就算拜入门下,也不至于成为个普通打杂的。
谢忱山看着冷清,可这番打算,赵客松还是记在心中。
站在丹阳派的山脚下,谢忱山抬起手,灰色的僧袍擦过赵客松的脑袋:“我已经给丹阳派相熟的人送了口信,你的体质有我的禁制,切不可告诉任何人。除去那身特殊体质外,你的根骨以火为主,又有木系相佐,适合走炼丹之道。虽是我莽撞定下,却也望你此生路途顺遂些,不负你父母的殷殷重托。”
赵客松眼中含有热泪,冲着谢忱山深深一礼。
不多时,丹阳派的人来领走赵客松。
那师长待谢忱山的态度很是敬重,就连跟着他走了半道的赵客松都有些不大自在,低声问道:“那,谢大师很有名气吗?”
丹阳派的师兄搂着几只买一送三的小妖兽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能如他这般谈笑间灭邪魔者;世间罕有。无灯大师乃是我辈典范,我可远不及也。”
…
行走在丹阳派山脚下的灵市,谢忱山揉了揉眉心。
他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带小孩,除了确实是护着那孩子之外,他也是给了自己几个月的时间做尝试。
谢忱山摸了摸肚子。
紧绷的腰腹上并无任何的感觉,可就隔着一层皮肉之下,谢忱山确实能感觉到些许存在。
他既答应了道嗔,就不会再行剖开的举止。
可不代表谢忱山没做过其他的尝试。
不过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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