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单纯……大概单纯不喜欢失去掌控权,沦为情.欲驱使的野兽吧。
虽然他不知道顾容与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明明无数Omega他可以轮换着睡也没人说他,不妨碍纪纶理解他。
他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别的Alpha都很容易被信息素影响,轻易放纵体内的野兽。
往常见惯了新闻报道Alpha违法犯罪,恃强欺弱侵犯普通人的行径,头一次见这样克制理性的Alpha。
他好像很不喜欢自己被外物支配,明明看着无比性感慵懒,是很多人心目中情.欲魅惑的化身,真的将失去理智的放纵代入到他身上却无比违和。
“放开。”像被盛放在他手心一样的脸蛋容貌俊美糜艳之极,顾容与冷酷吐出两个字,轻轻移动了下脑袋,似是欲从他手心远离,却不过是制造了一点和他手心温柔摩擦的力度。
虎落平阳任犬欺,啊不是。
纪纶暗叹自己胆肥了,敢这样摆弄顾容与,一边摆出不悦的样子哼声,“现在叫我滚远点有什么用。”
以前哪次见到他,不是强势又不容拒绝地叫他过来。
现在会改口了,来得及吗。
顾容与眉心微蹙,似浮现一丝懊恼。
他正将所有气力用在压制自己,分不出更多心神推拒,落在纪纶眼里就是全身无力,连他这个Omega都摆脱不开的脆弱小可怜。
纪纶手指还顺着他的眉骨轻轻抚触,只因为感觉他像摇篮里的婴儿没有得到母亲安抚般而躁动不安。
听说人的眉眼放松下来,就会心神安定,忍不住复刻起儿时被母亲哄睡的方式。
效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顾容与是老实下来了,然后不到片刻强行挣开他的手,一把拥住他扑倒在地。
力道不断收紧,骨头要被勒得粉身碎骨一样。
“咳…松、松开——”救命,果然他这种糊弄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是没有用的!
他真不懂顾容与这种生在富贵温柔乡的公子哥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警惕意识,普通一点不好吗!
“等等!”剧烈的Alpha信息素喷涌而出,压迫性的针刺感强势侵略全身,他条件反射就做出了挣扎。
蓦然压在身上的人一滞,手臂撑地拉开距离,他脸色开始尴尬。
头顶顾容与一双原本深渊似的红眸仿佛被洗去灵魂,透着一丝迷茫轻唤他,“纪纶?”
笼罩在全身被禁锢的强烈窒息感中,他沉默良久,“是我。”
顾容与抚摸着他的脸颊,似乎以此来辨认眼前人的方式,活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纪纶……”顾容与脑袋靠在他肩颈,过了很久哑声唤他。
“你,摸到了吗……”
一片昏暗与静寂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捉着放到了结实的胸口。
手心下扑通扑通强有力的跳动声音,穿透皮肤血肉传递到他的深处,引起全身战栗的共鸣。
“我……听到了。”
这是顾容与的心跳。
是在这胸口心跳下,一具名叫顾容与的躯壳下,这具皮下的灵魂。
他看到了,触碰到了,也感受到了。
乖顺依偎在他怀里的顾容与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柔柔一笑,满足而欣悦。
纪纶顺着手心的后脑勺发丝轻捋,力道无比温柔。
一直将别人玩弄鼓掌之间,作壁上观的人,竟然为他跳进不得自主的漩涡。
心脏不自觉痉挛,眸色复杂。
他厌恶顾容与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他们的眼神,又羡慕他的超脱。
如今为了他,舍弃他顾君的优雅矜傲,理智的弦再也无法理智绷紧。
啪的一声,它断了。
纪纶垂首吻向怀里人侧颈。
不必再思考顾容与跟随他跳下大河,是否有后招和其他目的。
他只要知道,他是有那么一份心意是为了他的。
够了。
那已经是顾容与能做到的极限。
全身骤然烧得体温发烫,喉结吞咽,他唇齿开始干渴,心浮气躁。
良久宝室内泄漏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喘……
门口的脚步声轻缓而来,止步不久悄悄离去。
顾容与遽然睁眼,耳鬓湿汗淋漓。
用温柔和优雅掩饰的面具蜕去,在这无外人的封闭空间,内里真实的疯狂彻底暴露,他脸上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厌世。
信息素无声发出警告信号,门外脚步声离开,身旁唯有一个恬然未觉的呼吸。
抚额垂首望去,衣裳不整的背影就侧躺于他身边,后背的淤痕,蝴蝶骨红印,提醒着他方才的暴行何其惨无人道。
他又伤害了他。
这份疯狂不是一个柔弱的Omega能承受的,虽然他是那么要强,竭尽所能在安抚他。
第一次头疾如此猛烈发作时,他害新上任的风纪委委员长晕厥,后来便是虚拟游戏中,被迫在全校师生面前暴露苦心隐藏的信息素。
说来纪纶应该被他整出心理阴影了,睡梦中都溢出一声闷哼呓语。
直到拇指轻刮着他的眉骨,做着噩梦的人安静下来。
头顶柔柔的夜明珠光辉照映出一双晦暗不明的红眸。
在门外谈话声音传入之际,顾容与俯身将人抱进怀里,双臂收紧,仿佛要用尽力气把人揉进骨血里。
这次的疼痛来势汹汹,比起往日发作,史无前例的严重,可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安心。
安心到,他似乎能理解元朗对徐佳惜的着迷。
“威尔,我想问你。”
“嗯~”
“你的出生是被人期待的吗?”女孩和男人的对话悠悠回荡于溶洞隧道。
未等男人回答,女孩云淡风轻的声音及近,“姑姑说,我的出生不被他们期待。”
姑控言必称姑姑说,在鲤鱼乡老屋养伤那两天,欺诈师都要习惯了,就听着相雪秋继续说,“威尔,你也是这样吗?”
“在乎别人的看法没有意义。”他轻哼声无所谓回应。
连雇佣自己的老板都能反水,欺诈师将随心所欲,任意而为做到了极致。
相雪秋自然还记得他在新阳庆典干的事,还是驳回道,“不,有意义。”
“姑姑说,我的出生让她明白了爱的意义。”
要理性有,要说肉麻话也可以的女孩坐在溶洞出口处,丝丝光亮透进,她抬头沐浴在这温暖光辉中,回头问他,“威尔,你没有那样一个归宿吗?”
一个可以包容安抚心灵的归宿。
她真的毫不自知给他带去了多大冲击。
欺诈师挑着眉,轻轻磨牙。
谁在炫耀他不说。
身后打横抱着纪纶步出的顾容与适时出现,两人双双起身。
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在一阵巨响与刺目的日光里,悠悠苏醒的纪纶从顾容与臂弯中抬头。
他看到天空黑云漫卷,大地风雨飘摇,整个一萧瑟凄凉的千疮百孔世界。
于这凄寒肃厉中,他未曾忽略那层层风起云涌中直射下来的微光。
只待阳光普照大地,远处一声鸡唱,黑暗烟消云散!
……
匆匆忙忙踏进训练室,老伯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台上江泠停下拳击,让陪练离开,“失败了?”
老伯低头惭愧,“是我们办事不力,送去岸上的物资几乎都没有用到灾区。”
该揽责任的揽,不过不是他们的问题,老伯也毫不避讳道出。
“不管我们送去多少东西,全都要被当地官员过手一遍,落到民众头上的十不存一。”
当地人又更信任城主府,就算他们打出总督府名号难民们也不搭理,根深蒂固的排外心理,让他们总觉得他们这些外省人都是不安好心要害他们的。
何况他们还不能这么做。
江域送去首都的报告批准没有下来,总督府就不能调动任何军队组织行动。
现在过去一个星期,明面上总督府在配合城主府的救援,实际上完全隐身。
江泠安排他们去送物资救济灾民,已是擅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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