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德和阿瓦利埃这样的爱国人士自然不会是他们想扶持的对象。
救国军一路备受打压,他们面临的压力不只来自本国的统治阶级,还有国际层面。
一旦让塔尼亚帝国这样的大国反应过来,觉得救国军深刻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直接插手萨洛克的战争也有可能。
所以这次拿下芙蓉城,救国军方面又喜又忧。
一边高兴地盘扩大,另一边也在紧张提防其他国家的反映。
在其他国家政府都容不下救国军这个政党的时候,华龙国的选择就至关重要。
救国军要想图谋大计,必须在国际上寻找一个大国作为倚仗。
纪纶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的从天而降,很难不让人认为是代表了华龙国的意思。
茂德和阿瓦利埃几个中央领袖倒是清楚,是崇明个人的意向决定。
后者所在的崇明书社近几年到处活动,试图在全世界点燃革命火花。
他们救国军亦是书社在萨洛克选定的培养对象。
纪纶和革命军基地这份大礼,崇明书社送得确实贴心又及时。
不过茂德他们还是要顾忌到华龙国官方的想法。
是以联系到雨花台后,对那位即将到来的使者先生,救国军全体上下都当成了一件慎之又慎,重中之重的事情对待。
阿瓦利埃这位总司令忙得不可开交,还记得派他身边的书记官来嘱托纪纶,“请您一定要跟那位先生处好关系,少校同志!”
救国军方面对纪纶看重,为了方便他在军营活动,还破例给他这样的外籍人士一个编制。
倒是比华龙国的上尉还高的军衔。
他拿着救国军的军饷,干脆直接住在了救国军基地。
书记官说得直白,但话糙理不糙,“我们的人提前调查过对方一些背景资料,那位先生位高权重,在您的祖国看起来很有话语权,可同时他看着实在不是个好接近的。”
书记官惆怅时,一边用仰慕的目光看他,“少校,我也知道我们救国军在贵国眼里不是值得合作的对象,也许那位先生来就是为了把您带走……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还是请您到时候替我们争取到他,救国军为国为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尽量,”纪纶边走在走廊,顺口应道,“称你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
救国军上下都比较年轻,书记官年纪轻轻能成为总司令身边的亲信,能力是不可小觑的。
他待他如此亲切尊敬的态度,完全是出自一腔赤城的爱国心。
倒是很符合纪纶对救国军的一个刻板印象——都是杜桑那样直率坦诚的人。
当然说得不好听就是低情商的一根筋,永远学不会圆滑世故。
书记官不放心地追着他交代了一路,换到华龙国绝对是罗里吧嗦不讨喜,但在救国军就感觉,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正常。
纪纶也没觉得不耐烦,只是觉得,他们都打听到那位使者不好相处,若真是棘手,他的作用恐怕也可有可无。
毕竟他在救国军眼里神通广大,是救他们于水火的英雄,可在华龙国,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军官。
那位使者怕是不会拿他当回事。
将这顾虑委婉说了,书记官满眼纠结的怪异表情。
“少校,您要不要看看他的资料?我看调查的结果说…说你和他是同学?”
“同学?”
纪纶下意识想到拍卖场包厢里的那个黑发红眸的投影。
对方看他的样子复杂难言,可他到现在也没记起,他们之间有什么复杂难言的关系。
要知道经过崇明的基因改造后,他连五个月前怎么和崇明相识,怎么被捕食者抓获,又是怎么被迫流亡iu联邦,遇到那里的同伴,他都记起来了。
“我知道了。”莫名有种直觉,那个人就是访问救国军的使者。
可他怎么会只忘了这一个人的事。
“阿尔,让我跟纪纶聊一会。”
一身军装的杜桑迎面走来,抢过纪纶就递给他一份东西,“你先看看这个。”
朝他伸来的手臂袖子挽起,露出来的肌肉和他整个人一样紧致结实,一种年轻的力量感喷薄而出。
往上看,他的眼睛也是亮亮的,正如他坚信种子种下去就会发芽的发言一样,他茁壮地成长着,充满蓬勃生机。
纪纶一瞬间失神地想起,遇到杜桑的第一面。
那时候虽然场合不对,还是血雨腥风的战场,但杜桑看着就是个温和有礼,而且受过良好教育,很有精神力量的少年。
那是在相对和平的华龙国都很难见到的一种人。
这样的人让他莫名相信,无论外部环境怎样,以后如何成长,都不会变成一个糟糕的家伙。
收回神,再看眼前一个好好的精神小伙老气横秋地板着脸,纪纶就想笑,“你不是来教我怎么做的吗?”
杜桑看他终于不是前几天那种冷冰冰的疏离模样,难得流露几分他熟悉的促狭,也是心情复杂。
又欣慰,又有几分难受的。
“你这个华龙国人才更清楚怎么和自己的同胞相处,我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门外汉,就不厚着脸皮瞎指点你了。”
他来找纪纶,是为了革命军基地的事。
打下芙蓉城那天,纪纶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们这个秘密,让他们派人去接管。
司令员他们在为纪纶的无私惊叹之时,一边也高度重视。
杜桑是崇明以前的学生,又跟纪纶交好,接手这个任务当仁不让。
他人刚下战场,衣服都没换,还带着血就领兵杀去了那里。
围住了广场周围数里地,警卫营按照纪纶所说,小心下到地下,偌大的军火库无疑震撼了他们。
“我没有找到崇明老师,只看到了这份书信。”
信明显是崇明特意留给纪纶的,用她自制的密码写成。
杜桑跟随过崇明,自然也能看懂。
“纪纶,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忽然神情激动,抓着纪纶肩膀质问。
但不消片刻,他自己先放开了。
连眼睫毛都是雪白的纪纶,外表看着实在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过长的白发扎成马尾,搭配救国军制服,倒是干练英气,可杜桑还是不敢碰触他。
小心翼翼拉着纪纶避开走廊监控和经过的人,杜桑语气心痛,“你不要瞒我,我们是同伴,是同志,你的情况真的像……像老师信里说的那样吗?”
一向强硬果敢的杜桑都开始吞吞吐吐,优柔寡断起来,纪纶都要有罪恶感了。
难怪杜桑刚才板着脸,是被他的事吓到了。
“等我回来再说吧。”他暂时不想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情况,干脆采取拖延战术。
顺便拜托杜桑,续搜寻崇明的踪迹,但不要局限在捕食者。
之前领主府大火,救国军的人汇报,有民众看到过几个捕食者出城。
那个可怕的组织已经追他们到这里。
他人在救国军,狛修斯那样会审时度势的唯利主义者,暂时不会冒险找他麻烦。
崇明就难逃一劫了。
杜桑也担心是捕食者带走了崇明,抓紧时间跟总司令他们汇报情况,派人手搜查。
纪纶继续他今天的出行任务。
任务很简单,不需要大发神威什么的攻城掠地,就是驾驶白龙号在天上转几圈。
这几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清闲到他自己都怀疑人生。
这是对待世界唯一(暂时)可利用机甲的态度?
不趁机压榨掉他的价值,就拿好吃好喝供着他?
没办法,总司令阿瓦利埃也跟他一样迷惑。
茂德在外面指挥作战,完全没有用到纪纶的意思。
但也不能说,他的战略部署里就没有纪纶。
纪纶现在的用处就是去天上转两圈。
拿下芙蓉城后,茂德就是用这种方式,趁热打铁接连拿下好几座大城。
他摸透了敌人包括自己的心理。
对时机的洞察和世事的判断,也都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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