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心知肚明,彼此言行,无关风月,亦无情意。
不过走投无路的兵行险招罢了。
“纪纶。”身后叫他的人是贺青涵。
这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不愿多看他一眼一样,移开眼就不说话了。
纪纶原也不想,在今天跟他多说什么,要不是他身后还缀了个盛昊焱。
礼堂人还没全散,贺青涵叫住他,肯定是盛昊焱的意思。
他要是不停下,这只疯狗定然要干出更多不可理喻的事。
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极具威压的Alpha信息素,转瞬逼近至身前,“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一声不吭了?”
纪纶不发一言。
“你是觉得,你跟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盛昊焱玩味地笑着,陡然拔高音量,“你当然没有,我有啊!”
作为中央城六家之一的盛家少爷,盛昊焱从小在锦衣玉食,众人追捧里长大。
那种傲慢不可一世,盛气凌人,却又高贵不可言的气质,是生下来就倍受宠爱才能拥有的东西。
“托你的福,我被元朗打断了六根肋骨,右臂骨折,住了好几个月医院才能出院。”
“在医院的日日夜夜里,我可是对你日思夜想,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心里话,盼着想出来跟你说。”
纪纶还未有反应,旁观在侧的贺青涵眼睛不断睁大。
是惊惧,还有不敢置信。
“我很期待,等你最想得到的东西都被我毁掉,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盛昊焱寒凉的口吻,阴恻的眼神好似在说,等着吧,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
……
经过礼堂门口,嬴翼脚下微滞,停在季姝身边:“今天的事,不会有下次。”
他的声音,丝毫没有方才在台上的从容不迫,十分生硬。
季姝恍若未觉,定定望着纪纶的方向,“不断去根源,就算你砸了海洋之心,以后也会有天空之心、大地之心……”
语音未落,嬴翼神色一变,冷哼一声,脚步重重离去。
季姝用力抿了抿唇,望了眼那个离开的背影,寻到纪纶身边。
老牌的歧视暴发户,不像顾容与、元朗、唐济、明皓和清宁等家,人家世代沿袭的位置。
她和衡弥生作为半路出家的草根二代,跟其他继承人不熟都是正常操作。
赢翼直接不来新阳读书,早几年就被送出国留学去了。
所以,也不需要跟修文馆打招呼。
“走吧。”逐一回应过学生会Z班和社团组织那边的关心,纪纶叫她。
礼堂外的路灯下,盛昊焱单方面在跟元朗说着什么。
纪纶不意外他会找上元朗。
比起顾容与,盛昊焱的动机想法都很好揣测。
肯定是想像刚才举报他组织舞弊事件一样,继续爆他的黑料。
可惜他做的事毫无痕迹,盛昊焱想跟元朗告状也没证据。
不过对他的影响还是有的。
别看元朗之前因为他跟徐佳惜关系好,一直跟他讨教怎么跟徐佳惜大哥拉近关系的办法。
本质上元朗跟盛昊焱才是一种人,元朗从来没把他当回事。
上学期元朗都把盛昊焱打成那样了,盛昊焱如今在元朗面前还不是客客气气?
盛昊焱要在元朗面前毁掉一个人的形象很简单。
一声提醒,两句警告。
元朗自然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们这种社会底层的下等人,不就是心机深重,贪婪无厌又讨人嫌吗?
他纪纶对徐佳惜居心不良,很奇怪?
盛昊焱要的就是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
他要斩断纪纶所有退路前路,将他置之死地。
“隔着两个学校,我会强迫徐佳惜?你觉得真的没有他的问题吗?呵,你会出现在那就是问题吧!他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元朗漠然的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顺着盛昊焱的目光,朝他这看了眼。
纪纶仿佛未有所觉,收回视线,和季姝他们离开原地。
元朗如果就此怀疑上他,不是大问题,横竖他们关系也不怎么样。
徐佳惜为人天真,也不会动摇纪纶在他心里的形象和地位。
而有徐佳惜从旁左右,元朗最终也不会拿他怎样。
问题在徐佳惜大哥那边。
此前还能叫大哥的情分,只怕要被盛昊焱搞没了。
盛昊焱只要跟徐钦睿说,他有利用徐佳惜对付他之嫌,徐钦睿势必不会再待他有如今的和颜悦色。
以后他想再打通徐家的关系,建立人脉就难了。
这个盛昊焱,还真想跟他不死不休。
纪纶停下脚步。
要阻止盛昊焱在外损毁他的形象,不是不行。
他花点心力,不是哄不住人。
只是不愿。
至少今天算了,他累了。
“不用送了,弥生就在那等我。”季姝拒绝送她到校门口的好意,要纪纶赶紧回去休息。
纪纶才知道,为了请赢翼过来给他解围,衡弥生还挨了赢翼一顿胖揍。
得亏陈辰还没返校,要不然Z班指定多一起寻衅滋事的案件。
那也是个独占欲强的主儿。
罗锣过来找他一起回宿舍,进门才犹疑开口:“豆豆。”
罗锣左思右想,还是想问出来,要不然他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初三那次,纪纶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所以才故意让自己生病,避开那一场已经丧失公平性,被搅成了一团浑水的学考吧?
罗锣已经非常明确,盛昊焱的爆料不是无的放矢。
哪怕他素来心大,只要回忆一下,纪纶初三时的反常状态,也该醒悟过来了!
难怪那时候纪纶经常沉闷,难怪总有些权贵学生来找他。
难怪纪纶会学考前生病,导致留级成了跟他一个班。
罗锣越想越难受,为纪纶心疼,一边呐呐欲言,不知怎么开口。
直到发觉,纪纶没有要主动解释的意思,一口气憋不住迸发:“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被盛昊焱缠上也好,被逼帮那帮二世祖作弊也好,纪纶对他忙得严严实实。
亏他们小学就开始的交情!
纪纶默然无话。
他明显扯入了麻烦,还什么都不想告诉他吗!
罗锣红了眼睛:“你、你当初给我补课,是不是……是不是其实也是在帮我作弊?”
要不然他成绩怎么会突飞猛进提高,还能跟纪纶一起考入新阳,他就没那个脑子!
“那我跟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了……”罗锣说着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跟盛昊焱那些人一样,一样害纪纶被俘污点,丑闻缠身的人。
噗。
纪纶突然笑起来,目光分外慈爱,“他们怎么能跟你比?”
罗锣是他的朋友,他就不可能害他。
正因为是朋友,今晚他才愿意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多解释这一句。
罗锣成功被这句话取悦了,哼哼唧唧,半别扭半嘚瑟:“那是。”
得知自己考上新阳的成绩,都是他实打实考出来的。
纪纶顶多帮他改进了下学习方法,考前押了下题,他是走了狗屎运,刚好考的差不多都会,才被新阳录取,罗锣心满意足。
按住纪纶不让动,他忙不列颠又是去放洗澡水,又是去弄泡面回来吃。
今天从早忙到晚,纪纶都没吃什么东西,晚饭直接泡汤了,肯定饿坏了!
“对了,没有麻烦了吧?”睡前,罗锣不放心,支吾着问了一句。
“安心睡吧。”下铺传出略带困意的鼻音。
纪纶都要闭上眼睛睡着了。
罗锣其实很会看人脸色,看出他心情不佳,见状不再说话。
清凌凌的月光照进房间,映照出一双倏然睁开的暗沉黑眸。
薄被下,胸膛止不住起伏,有口气横冲直闯发泄不出来。
但想到今天盛昊焱的样子,纪纶又笑了。
元朗天性占有欲强烈,平时别人多看徐佳惜两眼,他都要动怒,何况那时他还处于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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