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半闭着眼沉默半晌,才答道:“你动他作甚?我叫你动他了?手欠得慌!”
吴银儿掩口一笑,轻轻怼他一拳:“我哪知爹作何打算?我不动他,你两个谁在底下?”
西门庆其实并未想得透彻,只一时兴起,想同他应二哥亲近亲近。被吴银儿这么一问,他倒愣住了。应二哥向来都是入别人,怎会为他委身屈就?
吴银儿是个伶俐人儿,见状便点他道:“从前我曾听人说起,男子办那事时若后庭里塞着个玩意儿,可使淫兴倍增,美不堪言。爹何妨……”
西门庆直起身子踹她一脚:“我把你这小淫妇臭嘴撕烂!塞你娘的后庭美不堪言!”言罢却想起早晨他应二哥戳他那几下,不由得心惊肉跳,臊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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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银儿:不用谢,应二叔,投桃报李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第37章 离开西门庆另谋生计
吴银儿歪倒在榻上,以绢帕蒙着脸只笑。西门庆生怕叫她瞧出端倪,心虚偏又逞强,翻身起来摁住她挠痒儿,口里还嚷:“没槽道的小娼妇,拿你爹寻开心?嗯?看我不肏烂你的屄嘴!”吴银儿被他挠得云鬓横斜,椒乳乱颤,气喘吁吁笑得可爱。
气氛一时暧昧,西门庆淫兴顿起,顺势骑身而上,便要与她云雨。可那话儿因酒累垂,须得借银托儿之力方才能入。西门庆在腰间摸索找寻,这才记起那淫器包儿被他应二哥“罚没”了!
“算你小淫妇今日走运,你达达我没带家伙事儿,这顿暂且记下,明儿再来弄你!”西门庆伸手在她胸脯上抓捏两下,跳下床飘身出了门。
玳安儿才将将赶到,刚拴好了马,又赶紧解开,将西门庆掺扶上车。
“时候还早,爹这就家去?”玳安儿用袖擦着头上汗道。
“上你应二叔家。”西门庆睁睁醉眼,“我那锦包儿落下了。”
玳安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提应二叔神色不爽的事。
车到应伯爵家门外,玳安儿下车叩门环叫道:“应二叔,应二叔,爹来取锦包儿。”连叩了十几下,竟无人应。
此时徐应悟正看着张松写字儿,听见外头门响,两人屏息竖耳片刻,听出是玳安儿的声音。徐应悟道:“你写你的,不理他!”
西门庆推开车门疑道:“他没回来?里头可有灯火?”
玳安儿趴地上从门缝看进去,堂屋里灯火通明,于是起身,一边拍掸腿上的灰土,一边回道:“有哇,亮堂堂儿的。”
西门庆心下一沉,窜下车来拍门叫道:“应二哥!应二哥!”
里边儿,徐应悟双手握拳按在两边大腿上,他紧咬着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正当他快绷不住、将要跳起来之时,敲门声停了,夜归于寂。
此后十数日,应伯爵宅邸防贼似的,从早到晚大门紧闭。起初是玳安儿早晚来敲门扒户地叫,后来换了平安儿、来安儿,琴童儿、画童儿,甚至门子轿夫,西门府一干仆从跑了个遍,甭管是清晨还是傍晚,晌午还是半夜,没有一次能叫开的。到最后西门庆干脆派棋童儿蹲在应家门口堵人,可棋童儿年纪尚小,馋嘴贪玩,脑袋也不大灵光,每每张松拿块儿糖、使个花招儿,就能把他骗进屋来,好叫徐应悟脱身。
徐应悟不敢让自己有空胡思乱想,整日早出晚归,把自己忙得脚不点地。他决心离开西门庆另谋生计。想来想去,在这个愚昧落后的陌生社会里,他所能依靠的只有现代人的知识与观念,换言之,上千年的文明进步造成的“信息差”。
上回给西门庆治伤的事,令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了些许信心。许多对他来说是常识的问题,比如细菌和病毒与人体疾病的关系,在宋朝人眼里无异于高深的玄学。有几十种常见疾病都是自限性的,靠着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病程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会痊愈。单靠“医治”这些本来就没啥要紧的病,他就能成为一代神医。于是他找到一家与西门庆毫不相干的医馆,拜坐堂问诊的告老太医惠老先生为徒,学习一些传统医学的“话术”。
与此同时,他还没忘记他的蔬菜事业。目前清河县农副产品的结构化失调,究其根本,是由于人民群众对新鲜蔬果的需求严重不足。
需求都是创造出来的。电视机发明前,没有人“需要”看电视节目;地产商有了卖商品房赚钱的欲望,人民群众才渐渐产生了买房的“刚需”。
因此,徐应悟整理出两条路径双管齐下:其一,以医者的身份,逐步向下层群众普及蔬菜水果的“食疗”功能;其二,利用应伯爵的帮闲身份,在官商富户阶层游说洗脑,培养以食蔬果为荣的风气,拉动上层社会对蔬果产业的支持和资助。
这日,徐应悟在百惠堂磨了一天三七粉,到晚又去张大户家给他第三房小妾祝寿送礼,回到家时已是二更天。他问了张松的功课,洗漱完毕躺在榻上,静下来后才觉身心俱疲。
今儿已是第十六日。打三天前起,西门府的人就不来搅扰了。
西门庆终究还是放弃了。徐应悟其实无比失落。这货只用了十三天的时间,就看开放手了,可他却依旧耿耿于怀,夜夜辗转难眠。
半梦半醒间,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总在他眼前浮现,他甚至会产生幻听,老觉得有人在耳畔喘息呻吟。
“应二哥。”
“应二哥。”
“应二哥。”
这一声声的,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又想得抓心挠肝。叫的明明不是他徐应悟啊!
“应二哥!”
“应二哥!”
“应二哥!”
徐应悟猛地惊醒,这几声并不是幻听!
腿脚像有自己的意志,他几乎是弹跳着冲了出去。
来的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哎呀,应二哥!”常峙节拽着他就往外走,“你这几日跑哪儿去了?出事了你竟不去?你就不怕他真恼了?”
“何事?西门府吗?”
常峙节咂舌道:“这话问的……你当真不知?!官哥儿没了!”
第38章 管叫你后悔一世
西门官哥,李瓶儿给西门庆生下的男孩。他出生第三日,西门庆得官副提刑。这孩子被西门庆视为福星,虽不是嫡子,却是西门庆眼中命里带贵的继承人。
徐应悟闻言瞠目一呆,继而抱头缓缓蹲下,懊恼得直想一头撞死。这些天光顾着躲那冤家,忙昏了头,竟忘了这桩人命关天的大事!
官哥儿得的虽是“绝症”,却并非不可避免。书里说他是被潘金莲训养的狮子猫抓挠惊吓而死,旧时金学家们认为这孩子死于“惊厥”。可“惊厥”只是症状,而非病因,底层的诱因,应当是猫抓引起的感染。
猫抓能引起什么感染?徐应悟记得书中对官哥儿临死前惨状的描述,“抽搐得双眼上吊”、“口中白沫流出”、“屎尿皆出”、“昏沉不醒”,最终在病发五日后“窒息而亡”。
这不就是狂犬病嘛!
虽没条件接种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可假如能在刚被猫抓伤时用皂角、胰子等表面活性剂、大量流水冲洗伤口,是能大大降低感染可能性的。
原本徐应悟已“求职”成功,大可天天在西门府守着,一旦听说官哥儿被猫抓了,他便立刻去给他清洗伤口,有很大的机会能救这孩子。可偏偏前阵子他同西门庆怄气避而不见,心烦意乱的竟全忘了官哥儿这出儿!
如今孩子已然没了,即便他是穿越而来,也不能让时间倒流、死人复生。
徐应悟跟着常峙节一路走,一路悔得捶胸顿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一个原本有机会活下去的孩子,因为他的疏忽,就这么没救回来。他脚步越来越重,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呼吸都有些困难。
两人来到西门府门前,琴童儿正揣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抬头看了一眼,转身撒腿就往里跑,边跑边叫:“来了!来了!应二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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