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是他、不是别人?徐应悟扪心自问,他虽千般羞耻、万般不愿,却不得不承认,他确是极佳的人选。只因他与应伯爵一样,对西门庆都抱着隐秘的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
《金瓶梅》,准确地说,西门庆,是他的性启蒙。十三岁那年暑假,他又一次踩着板凳,从书柜顶层取下被大人故意放在高处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上次偷看这书是在去年寒假,这一年多来,徐应悟长高了不少,下巴上冒出些毛刺刺,从小男孩变成了少年。
看到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书中描写西门庆“腰间那话”六寸来长,“红赤赤黑须,直挺挺坚硬”,徐应悟忽觉下腹涌起一股奇怪的热浪,心口突突乱跳,须臾便面红耳赤,两腿间鼓出个包来。西门庆“引妇人纤手扪弄”,他便学着样儿自己用手搓磨那处,爽得两腿直打哆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迷上了这本禁书,大人一不在家,他就偷偷翻出来看,有时夜里睡不着,也要摸黑爬书柜、打着电筒看上几页。起初他并不明白自己的性取向,直到几年后被邻居家哥哥点开了窍,他才意识到,令他魂牵梦萦、脸红心跳的,不是《金瓶梅》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而是最开始唤醒他性觉知的西门庆。
西门庆荒唐淫乱的情事,伴随他走过从懵懂到伤痛的青春期。他亲眼见证高中同学大胆出柜追爱,却被老师同学冷暴力到上吊自杀,也在互联网上看过无数同性恋被嫌弃的一生,他为自己的性取向担惊受怕,他开始憎恶“带坏”他的那本书,他恨西门庆,却又忍不住被他引诱。书柜里那本《金瓶梅》都被他翻得毛了边儿,不少书页被他的泪水和其他体液打湿变皱,终于有一天,书脊从中断裂劈开,它散架了。
怕被大人发现他偷看这书,徐应悟拿出攒了半年零花钱,从旧书网上买了一本同样的替换。他翻烂的那本,被他坐公交带着,扔到老远处一个偏僻巷底的垃圾桶里。回来的路上他便后悔了,那是他的《金瓶梅》呀,是他的西门庆啊!那半年他每天都郁郁寡欢,仿佛自己身上很重要的某些东西,随着那本书一起被扔掉了。他在日记本上写下许多如今已看不懂的青春疼痛文学,生造出各种隐晦的代号怀念他本不该想念的那个不存在的恶人。
徐应悟躺在满是西门庆气味的榻上,记忆中久远的蠢动,与胸口真实的疼痛交织、重合,他恍然顿悟。十五岁那年,他曾在日记本上抄过一首英国著名同性恋诗人王尔德的诗,那时他并不会想到,这段文字会成为他某段人生最精当的批注。
Yet each man kills the thing he loves,
By each let this be heard,
Some do it with a bitter look,
Some with a flattering word,
The coward does it with a kiss,
The brave man with a sword!
Some kill their love when they are young,
And some when they are old;
Some strangle with the hands of Lust,
Some with the hands of Gold:
The kindest use a knife, because
The dead so soon grow cold.
Some love too little, some too long,
Some sell, and others buy;
Some do the deed with many tears,
And some without a sigh:
For each man kills the thing he loves,
Yet each man does not die.
——The Ballad Of Reading Gaol,Oscar Wi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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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西门庆格外小意温存
徐应悟蜷在榻板上心碎不已。《金瓶梅》于千万人中选了他来代替应伯爵,莫不是因为他那年将那本翻破的书狠心抛弃?他曾“杀死”过他心里的西门庆,如今便要他杀死面前的西门庆?
他哪舍得。成天嚷嚷着不和他好了、要与他一拍两散,石心冷血似的,可实际还不是他一招呼,便屁颠颠跟他来家了?冤家啊,徐应悟禁不住鼻酸眼热,心疼得要不得。
此时吱拗一声门开了,从外头飘进来个浑身夹着冷气的人,缓缓在榻边坐下。
“应二哥。”西门庆两手扒着榻沿,垂首道,“如今我甚么人都没了,这世上孤零零只我一个。”
徐应悟听了这话,兀地把心酸了。常言道,夫妻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西门庆与那几房妻妾,不过丝缕红线相牵,可离可合;外头养的婊子自不必说了。平日里围在他身边的帮闲伙计们,哪一个不是图他大方阔绰,都畏惧他势力,做些表面文章罢了。大姐儿未必是西门庆所生,却总归与他是骨肉至亲,大姐儿没了,西门庆便再没有与之血脉相连的亲人在世。这些年紧着找女人,却捣鼓不出一男半女,想必他已心里有数。这样一来,他与这世界的联系,便从此断得干净。
西门庆吸了下鼻子,像在饮泣吞声。徐应悟舍不得再催折他,便坐起来,伸手覆上他一边手背,轻声道:“我身上不疼了,你来,我抱……”话音未落,西门庆已全身扑了上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两人执手相偎,各怀心思只把心口紧贴着。
待西门庆气息稍匀,徐应悟扑噜着他脊背道:“把我晾这几日,你可解恨了?还不拿身衣服我穿……”
“不穿了,我就爱你这身筋肉。”西门庆破涕为笑,两手在他胸前摩挲道,“应二哥陪我吃两杯暖暖身子,我叫小厮取衣箱来。”言罢出得门去吩咐几句,转眼端进一餐盘来,上容四样细点,一坛温吞吞的女儿红。西门庆用盏盛了递与徐应悟,两人齐齐喝下一大口。徐应悟没等到晚饭,正饿得紧,便捡着芙蓉饼、桂花糕连吃了好几个。西门庆怕他噎着似的,紧着一盏盏递他,须臾那坛黄酒便见了底儿。
徐应悟吃得热气蒸腾,出了一身薄汗。西门庆格外小意温存,竟攥着自己衣袖替他蘸干额角汗珠儿。徐应悟始觉反常,这货素来不爱伺候人,无事献殷勤绝无好事。可没等他发问,西门庆便推开餐具,爬上榻来坐到他身上。
两人面对面抱在一处,西门庆叉开两腿跨坐在徐应悟大腿根上,扶住他侧颈勾头索吻。徐应悟被他舌尖舔吮得满口清甜,那话儿赤裸着蹭在西门庆穿得齐整的衣裤上,比肌肤相亲更情色几分。胸口兀突突跳得惊心动魄,他感觉下腹像有野火在烧。
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饥渴成这样?徐应悟不禁质问自己,却又激情难耐,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忍不住将手伸进西门庆衣里,在他脊背上来回摸索揉捏。
“应二哥,”西门庆竟蹭着他耳廓撒娇道,“你不稀得要我,又来胡缠我作甚?嗯?撒开吧,别玷污了你好干净的家伙……”
“休得作怪……”徐应悟只说出四个字,便又喘得要不得,口喷热气啄住他喉结又吸又舔,痒得西门庆浪笑着直往后躲。徐应悟将他拽回来,两手撕开他衣领,含住他一边乳尖置于齿间研磨。“哼嗯,嗯——”西门庆淫叫出声,“应二哥,应二哥……”
不知为何,这回徐应悟全无耐性,竟呲啦一声将西门庆裤裆生生撕开,按着他往自己胯下坐去。西门庆吃疼闷吼一声,往常这时徐应悟都会停下动作亲吻他、等他适应,可今次却一反常态。他急吼吼便开始动作,一下下顶胯,将西门庆肏得上下颠簸,惊叫连连。
“你他妈……又给我,下药了?!”徐应悟终于回过味来。西门庆眼角通红,看着他笑出一行清泪,两手抱着他脖颈,深深吻了上去。徐应悟被媚药催逼得燃情似火,那话儿越肏越硬,越肏越狠,却如火上浇油一般,越是爽快,越想要更多,不觉神智尽丧,意识渐渐模糊。
电光火石间,西门庆猝然发力,手推他肩膀抽身而去。徐应悟霎时间如从云端坠落,难受得发出一声嘶吼,那话儿抽搐着,又朝空中顶弄了几下。
“来!”西门庆冲门口叫道。徐应悟迷瞪着眼,却见一女子缓缓朝他走来。他如遭雷击,勉力睁圆双眼,认出那竟是李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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