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想吃这顿粮,他摁住了躁动的松田,追问道:“详细说说?”
鹤见述说:“透哥很多事都只跟我说一半,他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我不在乎,我只想为他分忧。如果他是Mafia,而我也成为了Mafia,他就没有理由阻止我了。”
“我们会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不会异地分居。”
“我们会更了解彼此。”
鹤见述说着自己方才设想的未来。
“我能帮他完成日常工作,这样透哥就不用这么累。等解决了那个组织,透哥如果希望我们都退出Mafia,我就从港口Mafia叛逃。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叛逃过,我可以向他们取经,叛逃也就是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时间罢了。”
萩原和松田已经惊呆了。
松田阵平忍不住:“Mafia的工作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下得了手?”
“……”
鹤见述:“如果是为了透哥,我可以暂时当个坏孩子。”
两人:“…………”
——使不得啊!!
萩原研二绷不住了,嗓音颤抖:“你的透哥是个好人,他不希望你变坏!你冷静点!”
别黑化别黑化!
鹤见述恼怒道:“所以我不是说,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吗!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快点出去!!”
两个人被赶跑了。萩原研二走的时候还很忧愁,风中隐约能听见他对松田阵平说道:“还好零是警察,三观很正,不然述君就要为爱变黑了。”
松田在嘲笑他:“我都说了他们的事不能多听,会心梗。你硬是要多嘴问这么一句,活该。”
鹤见述关上窗户,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月色从没拉上的窗帘投入室内,即便没有小夜灯,卧室内也不暗。
鹤见述闭着眼,抱住了床边的哈罗,企图用修勾麻木自己。
时钟滴答滴答过去,夜色渐深。鹤见述泄气般起身,金眸中毫无睡意,放开怀中呼呼大睡的狗勾,踮着脚下了床。
他余光晃过床尾地毯上的吉他,走过去,把吉他重新摆好,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客厅黑乎乎一片,是人是鬼都睡了。
鹤见述的夜视能力很好,猫猫祟祟地无声越过一众家具,来到了沙发前。
金发男人侧躺在不大的沙发上。他的腿很长,小腿悬在半空,一看就不舒服。
鹤见述看了,难过得要命。
安室透生性警觉,早在鹤见述靠近他时就惊醒了。可少年就只站在他面前,不动作,也不出声,让安室透很是疑惑。
安室透刚要睁开眼,却被鹤见述发现,抢先一步捂住眼睛。
紧接着,怀里就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安室透生怕鹤见述掉下去,翻了个身。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让鹤见述压在自己身上。
“……怎么还没睡?”安室透温声问道。
他揽着少年的腰,眼睛还被蒙着,眼前一片黑暗。
鹤见述说:“生气,睡不着。”
安室透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咳,我真的没欠赌债,那些兼职都是为了情报。”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安室透低低笑了一声,他被蒙着眼看不见,也无所谓。他把少年往上抱了抱,凭感觉准确地找到了少年的脸颊,不断摩挲着。
他的手指、虎口都带着枪茧,有些粗糙,鹤见述被他摸得有些痒。
“痒。”
鹤见述缩了缩,却躲不掉。
他的腰被牢牢掌握在安室透的右臂里,因为地方狭小,能动的幅度也很小。
他还要捂住安室透的眼,不让他看自己。
鹤见述趴在安室透的胸膛上,下巴抵在男人的肩侧。两人发丝交缠,气息相融。
安室透偏了偏头,慢慢亲着少年的脸颊和耳廓。这个吻不带多少缱绻旖旎,是安抚性质的吻。
“你都知道了多少?”安室透低声问。
“……百分之八十吧。”鹤见述说,“我猜的。”
安室透笑道:“你的脑洞太大了,现在我不是很信你。”
“小点声!其他人……我是说,邻居和哈罗都睡了!”
鹤见述用气音说:“而且,你对我的脑洞有什么意见吗?”
“我才不敢有意见。”安室透配合着用气音道,“你担心吵醒邻居?”
男人无声笑了笑,贴近少年的耳朵,悄声道:“我们要做什么才会动静大到吵醒邻居呢。阿鹤,你在暗示我吗?”
鹤见述浑身一抖,当场恼羞成怒。
他撑起身体扯过椅背上的领带,把安室透的双眼蒙上了。
鹤见述从没干过这种事,结打的看似严实,其实一拨就开。安室透也没拆穿他,老老实实地躺平没挣扎,任由自己的眼睛被蒙上。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安室透问。
鹤见述沉默几秒:“哭了,眼睛肿了,不好看。”
安室透:“你什么时候都好看,哭了也好看。”
鹤见述:“不给看就是不给看!我知道你可以解开,不准解。”
安室透笑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鹤见述被这一声笑得有些耳热。
另一边的客厅传来些许动静,鹤见述心虚地撑起胳膊,绝望地与三个男鬼对视。
从梦中惊醒的三位同期:“……”
——还以为闹贼了,准备抓贼来着。
萩原研二探头看了眼,沙发上的金发男人的双眼被蒙着领带,少年坐在他的身上,腰间扶着男人的大手。两人的姿势过分亲密,感觉下一秒就要不可描述。
“我懂。”萩原研二说,“我们这就走,整晚都不会回来的,请放心。”
鹤见述眼睁睁看着三个男人火烧眉毛似地跳窗跑了。
安室透扶在少年腰侧的手掌顺着腰线,攀到腰际,倏地一压。
“呜啊——”
鹤见述猝不及防,被重新压回安室透的身上。
明明他才是上位,却还是无法挣脱安室透的桎梏。
安室透问他:“怎么不说话?”
鹤见述心想:都怪你,叫你说话小点声的,被你朋友看笑话了吧!
安室透问:“阿鹤,还在生气?”
鹤见述:“对,因为你没有弹吉他哄我睡觉。”
安室透有一瞬茫然。
一秒后,他就悟了,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原来是这样啊,是我不好。”
鹤见述说:“而且我睡不着,因为怀里很空。”
安室透微笑着听小猫撒娇,时不时亲亲他的发,温柔地说:“以后都抱着你睡。”
一片黑暗中,少年久久没有说话。
安室透伸手去摸索寻找鹤见述的脸,唤道:“……阿鹤?”
一滴咸湿的水珠落在男人的唇瓣上。
而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安室透几乎瞬息便判断出了这是什么——那是鹤见述的眼泪。
“怎么哭了?”安室透急迫道,抬手就要扯下眼前的领带。
鹤见述的嗓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却还在嘴硬:“我没哭!”
安室透尽可能耐心哄他:“嗯,你没哭。我把领带摘下来,让我看看你。”
鹤见述死死摁住他的手:“我没哭!”
安室透也急了,沉声道:“那留在我脸颊上的是什么?”
鹤见述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又愣是止不住。
男人又去扯领带,鹤见述一急,什么也没想,低头就亲了上去。
他的亲吻毫无章法,单纯就是在把眼泪吻走。
安室透被惊住了,下意识松了手,鹤见述趁机又一次摁住男人的手臂。
最后一个吻,落在男人温热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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